第三支义军,以江国辉为首。江国辉(一八四四——一八九五年),字耀明,号明亮,南雅厅大嵙崁人,武秀才。原籍福建平和县,先祖随郑成功从军来台。江国辉“好武能文,性急好公义。”日军既占台北,清总兵余清胜通书降故,人心震恐,于是乡人共议,捐金雇勇,以保地方。“初设安民局,嗣为抗日,改忠义局。募义兵一千人,以国辉为统领,吕建邦为副统领,李家允为帮带,简玉和为营官。”注14南雅厅乌涂窟黄源鉴亦聚众抗日,与江国辉声气相通,联络呼应。黄源鉴(一八五一——一九O五年),字晓潭,以号行。“幼聪颖,擅制艺,入淡水县学,继补增贡生。”注15其为人“朴诚勇敢知书”。日军自台北南侵,黄源鉴“以兵法部勒乡人,设授方略,屡败倭寇”。注16此外,江国辉还同三角涌的苏力建立了联系。在黄源鉴、苏力的支援下,江国辉所领导的义军也在大嵙崁重创南侵的日军。
先是,根据混成支队长山根信成的命令,坊城支队(近卫步兵第三联队第二大队)扫荡三角涌、大嵙崁两处义军之后,应在龙潭陂与山根支队会师。七月十二日,坊城支队自台北出发,分成东西两路,分别沿大姑陷河岸南行:右岸为坊城支队主力,包括三个中队和一个工兵小队;左岸为一个中队,担任右侧警戒。另外,第一联队第七中队奉命守备大嵙崁,作为坊城大队的后卫,也和坊城大队同行。当天,宿营于三角涌街。十三日,日军从三角涌出发,沿途遭到义军拦击,颇有伤亡。按原先的估计,最迟于上午八九点钟即可到达大嵙崁,但由于义军节节阻击,行进甚缓。据日人记述:日军走出三角涌五六里,刚到福德坑,突然“一发空炮为信号,在四面的山腰、山顶出现了约有二千余名的敌兵,一齐向我射击,枪弹恰如雨霰,或打碎岩角,或打折树枝,山谷响应,如万雷齐发。敌人据地物从上瞰射,我军全队都陷入研钵形的谷底中。”“这样,陷于敌圈之中,遭受敌袭两次,移时日斜,仍无暇吃饭,各兵都忍饥战斗,其间的困苦,殊非纸笔所能尽述。”注17原来,日军钻进了义军所设的包围圈。是日,江国辉“率大嵙崁义民阻击于分水岭,苏力父子率三角涌义民进围福德坑,黄晓潭等率众起自乌涂窟,四乡义民亦各率子弟军参战。日军四窜无路,死伤尤多。”注18直到十四日凌晨一时,义军暂停攻击,日军才得以移向字底坑北方一高地露营。
七月十四日拂晓,日军继续前进。天明时,日军至娘子坑,义军“包围如昨,进行猛烈射击,兵数比昨天大见增加,而且追蹑益急”。注19至此,坊城支队已完全陷入了义军的包围之中。“义军以日军无援,只增兵围困之,将使其粮尽自毙。”注20从十四日早晨起,日军后卫第七中队“粮食完全断绝了,连一粒饭,一块饼干都得不到,因从坊城大队补给一百袋‘道明寺’,中队二百二十六名人员才解了饥渴。”到十五日,坊城大队也面临“粮食不接,弹药将尽”的境地。虽然“在行进的路上屡次向民家征发鸡豕,但不足以多人充饥,所以在午后将从两三所民家收集而来的带皮大米磕开作粥,无奈其分配比例却是每二升分七十人,一碗里的米数聊聊可数,多的亦不过六七十粒,少的仅有二三十颗。”注21日军濒于绝境,便决定挑选四人,皆化装为当地居民,潜行出围求援。其中,除一人被义军截获外,有两人到达中坜,一人到达龙潭陂。
七月十六日上午九时,山根信成正在龙潭陂,接到坊城支队的告急报告。十一时,山根即率混成支队向大嵙崁进发。下午一时半,抵大姑陷河边。山根命令第三中队守备河岸,以第一、第二、第七中队及炮兵、工兵列阵于大姑陷河左岸,开始炮击右岸的义军阵地。日军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突破了右岸的义军防线。但义军仍据守市街,坚持不退。战斗持续到下午八时。最后日军仍使出火攻之毒计,纵火焚烧义军据守的家屋。顿时,整个大嵙崁市街被笼罩于大火之中。苏根铨“奋战,遂阵亡”。黄源鉴“负伤,裹创陷阵,勇不可当”注22,出围后乔装渔夫,潜渡鹭江。苏力突围后亦内渡。江国辉为敌夹攻,遂被执。他坚贞不屈,英勇就戮。和他同时被俘的义民江排合、林万得等一百五十余人,被敌人押至田心仔村,全部用刺刀刺死。
大嵙崁战斗后,日军基本上控制了新竹的后路。这对台中抗日联军来说,更增加了反攻新竹的困难。
注释:
注1 《台湾省通志》卷7,《人物志》。
注2 《日清战争实记》第35编,第22--23页。
注3 《日清战争实记》第35编,第26页。
注4 《日清战争实记》第35编,第26页。
注5《台湾省通志》卷7,《人物志》。
注6 《日清战争实记》第35编,第23、25页。
注7 《台湾省通志》卷7,《人物志》。
注8 《日清战争实记》第36编,第19页。
注9 日方记载谓胡嘉猷死于此役(见《日清战争实记》第36编,第20页),日本和我国学者多从之),实误。事实上,胡嘉猷还于是年除夕参加了进攻台北之役。失败后,内渡,潜居广东梅县。卒年82岁。(见《台湾省通志》卷7,《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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