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的蚂蚱,睁眼看了看爸爸,想答应却没答应出来。洗胃的痛苦,已经把他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
“先让孩子到病房去。”护士说,“家长去给他办一下住院手续。还有这位病人,也要办一下住院手续。”
“不……我……不办。”三虫儿的叔叔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还是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说,“我……躺躺……就好了。”
“不住院怎么行?”护士严厉地说,“你可不止食物中毒这一个病。”
“我……我……”不知道是痛苦,还是着着急,三虫儿的叔叔的额头上,一下子涌出了许多汗珠。
“三虫儿他叔,该住院还是要住,钱我先替你垫着。”柳桩对他说。
“那……那你……将来……就从我工资里……扣吧。”说完这句话,三虫儿的叔叔闭上了眼睛,泪水像泉水一样,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先去办手续。”柳桩说完,就跟着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向医生办公室走去。蚂蚱的爸爸则跟着护士,向病房的方向去。
很快,病房就到了。巧的是,这个病房的房号正是333,那正是“烧鸡王”和菊儿住的。所以,他们刚一进门,就被认了出来。
“孩子怎么样了?”“烧鸡王”大声问。
“山子叔,蚂蚱这是怎么啦?”看到进来的是蚂蚱,正躺着休息的菊儿,惊得一下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菊儿?你怎么也在这里?”要说吃惊,蚂蚱的爸爸比菊儿还吃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菊儿竟然也得了病,而且住进了
医院。
“你们也认识?”“烧鸡王”很是奇怪。
“大爷,我们是一个村子的,一块儿来城里打的工。”蚂蚱的爸爸回答。
躺在手术车上的蚂蚱,显然听到了菊儿姐的声音。他虽然还是没有力气坐起来,但脸上痛苦的表情,却突然间消失了一大半。
“菊儿姐。”蚂蚱轻轻地叫道。
尽管蚂蚱叫的声音很轻,菊儿还是听到了。她一边答应着,一边从病床上下来,慢慢走到蚂蚱身边,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蚂蚱,没事儿了。”菊儿轻轻在蚂蚱耳边说。
蚂蚱的眼里,一下子涌满了泪水。
“护士,让孩子住这张床吧。”菊儿指着身边的一张病床,对护士说。
“好的。”护士说着,就在蚂蚱的爸爸的帮助下,把蚂蚱抱到了床上。在往病床上躺的时候,蚂蚱一直紧紧握住菊儿姐的手。
蚂蚱刚躺下,彩蛾就来了。她左手提着暖水瓶,右手提着满满一大塑料袋水果,走得满头是汗。她是来看蚂蚱的。不过,当她走进病房以后,才惊讶地发现,在这里住着的,并不只是蚂蚱一个人,还有菊儿、“烧鸡王”和三虫儿的叔叔。分别这么多天之后,大家竟然在
医院里“团聚”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三虫儿的叔叔,在医院里仅仅住了一天,就偷偷出院了。回到工地后,不管大家怎么劝说,他就是不回去。
“柳桩也是为咱好,我不能拖累他。”三虫儿的叔叔说。
“不是说,将来住院的钱,从你工资里扣吗?”猫眼儿的大伯,边往工具车里装水泥,边责怪三虫儿的叔叔,“那就那么心疼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不是心疼钱。”三虫儿的叔叔觉得很委屈,“不过,你想想,咱能挣多少钱啊。我算了算,就是把我的工资全部扣完,也顶不够住院的钱。我这样还能对得住柳桩吗?再说,我听工地上的其他人讲,柳桩这几天正忙着给大包工头要钱,可是,要了几次都没要来。”
三虫儿叔叔的话,让所有正在干活的人,都吃了一惊:要真是这样,这些天的活儿不是都白干了?冬天很快就要到了,每个人总得添些衣服被褥,如果拿不到工资,那可怎么熬过冬天?总不能穿着单衣、单裤过冬吧?
“不住院就不住院吧。”蚂蚱的爸爸对三虫儿的叔叔说,“你自己多注意着点儿,干活时多留点儿神。不然的话,身体慢慢会吃不消的。”
“我知道。”三虫儿的叔叔说完,就去帮二蛋儿的爸爸抬水泥板了。
蚂蚱的爸爸他们,拖着还在有病的身体,在工地上拼命干活时,蚂蚱、菊儿、“烧鸡王”,正在病房里聊天。将近两天的相处,他们已经非常熟悉,蚂蚱和“烧鸡王”都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谈到刚刚过去的那场风雨,以及被风雨彻底破坏了的“家”,还有求学的艰难,蚂蚱的眼里满是泪水。
“菊儿姐,城里的学校,为什么不要我呢?”蚂蚱问。
“他们嫌我们是农村人。”菊儿回答。
“为什么呀?”蚂蚱实在不明白,农村人到底怎么啦,怎么就不能和城里的孩子一样,坐在城市的教室时读书?
“是啊,为什么呢?”菊儿想。
城里的高楼大厦,很多是农村人建起的;城里的很多道路,是农村人修的;城里的很多街道,是农村人清扫的;城里的很多厕所,是农村人收拾干净的;城里的很多孩子,是农村人看护着长大的;城里人吃的每一粒粮食,更是农村人辛辛苦苦种的……甚至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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