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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铭传_张笑天【完结】(51)

  刘璈说他的右眼皮怎么老是跳。不知是吉是凶。

  刘浤嘲笑父亲官越做得大胆子反倒越小,过于谨小慎微了。昨天朱守谟还托人捎来口信,刘六麻子一心在准备打海战,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这证明是安全的。

  刘璈告诫刘浤不可小看刘六麻子,他表面上是个赳赳武夫,实际上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啊。

  刘浤不服气,说不定谁怕谁呢。咱们一两银子都没解过去,他屁都没敢放一个。为什么?他连小老婆带出来的体己钱都拿出来充军饷了,都没敢为难我们,为什么?他有短处在我们手中。

  这倒很有说服力。不过刘璈他感到这不大像刘铭传的为人,他心里总是悬着。

  “您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第二船银子不起运了?” 刘浤问。

  “等你胡家舅舅有了信再说吧。” 刘璈说。

  曹芷兰影在门后听了个一清二楚,正要进去送茶,刘浤出来了,她忙隐在屏风后。

  刘朝带奉命将刘璈的小舅子转移了拘押地,才回到自己住处。他多么希望推开房门,看见陈天仇坐在那里呀。他弄不懂,陈天仇与不共戴天的刘铭传都可以和解,为什么还不肯见他呢?幸亏石超自愿居间调停,但愿能春风化雨。

  石超总算没自费唇舌,陈天仇答应见刘朝带了。他陪陈天仇漫步而来。走到刘朝带门口,石超说:“就是这里,你进去吧。”

  陈天仇却又犹豫了:“你不是陪我进去见他吗?”

  石超说他去了是多余的呀。

  “这叫什么话!”陈天仇说,“是你再三劝说,晓以大义,我才来见他一面的,你不来,我有什么可说的?”

  “你没说的,他有啊!”石超说,“你别太让刘朝带伤心了。”

  陈天仇不高兴了:“我好像是你的一件东西,拿来送礼的。”

  石超说自己是一片好心,去不去随她便。说罢转身走了。

  陈天仇在门口站了片刻,终于还是推开门跨了进去。

  刚转过影壁墙,一杆红缨枪拦腰挡住了陈天仇的去路,她一惊,抬眼看去,是马来诗媛横眉冷对地盯着她:“你干什么?”

  陈天仇:“不干什么,我找刘朝带。”

  “他不在,你走吧。”马来诗媛语气非但不客气,简直是有奌蛮横。

  陈天仇说:“你这么不客气?你不就是他的一个马弁吗?”

  马来诗媛毫不退让:“你别管我是马弁牛弁,我不让你进去。”

  陈天仇生气了说:“岂有此理,叫刘朝带出来说话。”

  “你也挺冲啊!”马来诗媛说,“你敢叫他的名字?”

  “我叫他名字有什么稀奇!”

  “你是谁?”马来诗媛突然认真打量起她来。

  “没有告诉你的兴趣。”陈天仇扭身往外走。

  马来诗媛又从反方向拦住了她:“你,你叫陈天仇,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陈天仇说。

  马来诗媛眼珠转了转,突然说:“你给过他一个糖人,捏的是你,有这事吧?”

  陈天仇很奇怪:“这事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马来诗媛故意卖弄地说,“我还知道他恨你。”她是有意在他们之间设置障得,叫他们永远不碰面,永远相互恨怨才好呢。

  “是吗?”陈天仇很感兴趣地问:“怎么个恨法?”

  马来诗媛说:“你要杀他爷爷,他能不恨你?你来了台湾,不去看他,却和那个石超好上了,他能不恨你?”

  “胡说!”陈天仇气得涨红了脸。

  马来诗媛又无中生有地编瞎话,说他一生气,就把那个糖人用脚踩扁了,然后扔到大树底下喂蚂蚁了。

  陈天仇信了,一个护兵,没有必要编这种谣言,因为与他无涉。陈天仇反倒很平静,没有再生气,喃喃地仰天长叹:“很好,很好。”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也弄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情。

  陈天仇走了出去,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回来,盯着马来诗媛问:“你是个女的,对不对?”

  马来诗媛:“你怎么知道?”

  陈天仇又问:“你喜欢他,对不对?”

  “对呀!”马来诗媛说,“他也喜欢我,谁也离不开谁。”

  陈天仇又喃喃地说了几声:“好,很好。”走了,表情是说不出的怅惘。

  基隆港潮水在节节上涨,借着满潮的推力,一条橡皮艇抢滩成功,小艇带着法军陆战队少校卑尔上了岸。卑尔是个一脸雀斑灰头发的人,脖子上吊着罗盘和望远镜。他借着月光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他吁了口气。迅速拔去橡皮艇的气门,放了气,把橡皮艇折迭起来,又脱去了军服,换上便装,把军服和橡皮艇都埋在沙滩里,做了记号,然后背起一个木板画夹子向基隆炮台方向走去。

  卑尔背着一个大夹子,拿把剪刀,在茂密的林间钻行,偶尔剪几片树叶夹到夹子中,眼睛却溜着仙人洞炮台和鳞墩、社寮两山的炮台。他四下看看没人,便隐在草丛中拿起望远镜在看。镜头里,炮座、营地,历历在目。放下望远镜,卑尔从大画夹里抽处一张纸,用罗盘定位后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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