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看出了李存勖与李嗣源“共享天下”的“量”之狭隘,也即“格局”规模之小,但他没有说,之所以有此格局,是因为“私天下”之故。
李存勖将天下视为“私有”,得之而与人“共享”。而赵匡胤则将天下视为“大公”,因此得之,而论功行赏,没有那种坊间常见的“有福同享”之江湖习气。以此来考五代十国,各藩镇之“犒军”“赏赐”,正是视天下为“私有”的积习。老赵有国之后,认“天下为公”之理,故心态大变。所有封赏不仅以功勋而定,更据时势而行。这就是他暂时不想封赏曹彬“使相”的深刻原因。曹彬,还需要继续为国家(而不是为老赵)建立功勋。
在老赵心目中,诸位,你们都是在为天下干活儿,不是为我老赵干活儿!我老赵不过是代为管理这个国家的最高首领而已。老赵的“格局”已经远在五代乱世诸君之上了。这也是他能够得到文武推崇,而心无二志的原因。他的格局让人信服而心服。
曹彬也不是凡人。
他从江南回来时,按规定要到官署报到,他递上的名片写着:“奉敕差往江南勾当公事回。”
这话用白话说就是:“奉皇上诏令,到江南出公差干了一趟活儿回来了。”字里行间看不到有那种可立了大功的感觉。他不自我表彰。史称“时人嘉其不伐”,时人对他不自吹自擂很是钦佩。此案可见,曹彬确有名士之风。这类人物,永远很少、很少。
老赵与曹彬,正是传统所谓“君臣际会”的人物。难得。
李煜死因成谜
李煜后来之事,也是坊间乐于谈论的话题。
一般认为,太平兴国三年,公元978年,李煜被宋太宗下“牵机药”毒害,终年四十二岁。
但此事正史不载,我也不认为此事为真。
所谓“牵机药”,据说与中药马钱子有关。据说主要成分是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说当初流行有“鹤顶红”“钩吻”和“牵机药”等几种著名的毒药。说“牵机药”服后,“服之前却数十回,头足相就,如牵机状”。就是两手两脚,一会儿张开,一会儿抓起,头部和足部相就,如弯弓状。不断做这个动作,如仰卧起坐。这就是现代医术描述的“抽搐”“强直性惊厥”之类。是中毒的症状。
据说皇宫内设有毒药库。据蔡绦《铁围山丛谈》记载,宋徽宗践祚时,曾骑着马巡视大内诸司务,在曲里拐弯的一个地方,对着后苑东门,有一库无名号,但谓之“苑东门库”。一问,才知道是贮藏毒药之所。有外官一员与大内官员共同监管。毒药都是从两广、川蜀进贡而来。说每三年一贡。药有七等,“野葛”、“胡蔓”都在其间,传说中的“鸩”,按其毒性,才排在第三位。毒性最大的据说“鼻嗅之立死”。宋徽宗于是亲笔写了诏书说:
取会(核实)到本库称:自建隆以来(毒药)不曾有支遣(取用)。此皆前代杀不庭之臣(所用)。藉使臣果有不赦之罪,当明正典刑,岂宜用此?可罢其贡,废其库,将见在(现有的)毒药焚弃,瘗于远郊,仍表识之(要在焚烧的地方竖立标识),毋令牛畜犯焉。
核实到本库报告:自从建隆年间以来,毒药不曾有过取用。这都是大宋建国的前代朝廷专门用来杀犯有罪恶的大臣所用。但即使大臣真的有不赦之罪,也应该明正典刑,岂应该用到这种东西?可以终止这种进贡,废掉这个仓库。将现在所有的毒药焚毁丢弃,但要在远郊去烧埋,还要在焚毁之地竖立标识,不要叫牛马畜生等沾上毒药。
这事证明:宫中确有毒药,但自从大宋开国建隆以来,就不曾用过。
据宋王铚《默记》记载,说徐铉归附大宋后,为左散骑常侍,迁给事中。太宗赵光义有一天问他是否见到李煜,徐铉说:“臣安敢私见之?”太宗说:“卿但去见,没关系。就告诉他是朕让你见他好了。”
徐铉于是就到李煜居所去见故主。
见一老卒守门,徐铉说:“愿见太尉。”他称李煜为太尉,是因为李煜被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算作一种誉称。
老卒说:“有旨,不得与人接,岂可见也。”
徐铉说:“臣奉旨来见。”老卒进门去汇报。
徐铉立在庭下很久,然后看到李煜“整衣冠”后,穿着纱帽、道服出来了。
徐铉赶紧在阶下跪拜,李煜过来拉着他的手坐到宾客席位。
徐铉不敢,继续行君臣之礼。
李煜说:“今日岂有此礼!”
徐铉只好将椅子挪动偏一点,这才敢坐下。
李煜与他谈论间,不禁大哭,徐铉默不作声。
李煜忽然长吁叹道:“当时悔杀了潘佑、李平!”
徐铉离去后,太宗有旨召对,问他后主李煜说了啥话。
徐铉不敢隐瞒。据说正是因为李煜这句话,惹恼了太宗,遂被“赐牵机药”。
又说后主李煜在府邸第七个晚上,命故妓作乐,闻声于外,太宗闻之大怒。
又传李煜“小楼昨夜又东风”、“一江春水向东流”之句,也让太宗不爽,等等,因此被“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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