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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争日上_图南鲸【完结】(17)

  陈时津的声音将段忱林从记忆中唤回:“你几点下课?”

  段忱林低声说:“十二点。”

  “我十二点去接你吧,咱们去那家砂锅粥,吃完给小惜打包点过去,我顺便找你商量点事。”

  生病了想睡觉,是人体生物的一个自我保护机制,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但邵惜完全睡不了,他坐在硬邦邦的铁椅上,难受得不行,肚子又疼又酸,头重得脖子都抬不起来,只能闭目养神,一有点困了头就往下栽,让他惊醒,他三百六十度地变换着姿势,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支撑点,像在受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时间流逝得好慢好慢,好煎熬,就这么硬撑着过了三个多小时。

  邵惜头昏脑胀的,迷迷糊糊中,身旁好像坐了一个人。

  邵惜没有反应,可能是别的病人。

  他昏沉得厉害,又觉得自己的头在一点一点的了。

  就这么点了十几下,就在他要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倒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冷不丁地碰了下他的侧脸,然后不容置疑地掰过了他的头。

  要是平时生龙活虎、一惊一乍的邵惜,被人这样突然触碰,恐怕早就要吓得跳起来,并且凶狠地朝他哈气:“你干嘛,死段忱林!”

  可是现在的邵惜只是艰难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到底认出来没,就又闭上眼,任由自己枕在段忱林硬得硌人的肩膀上。

  邵惜的大腿上,还放着两个早已冷透、变得硬邦邦的包子,一看就知道,这人怕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段忱林侧头,下巴碰到了邵惜的头顶,从这个视角只能看到邵惜纤长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

  生病了比张牙舞爪的时候乖多了,但这样也没意思多了。

  段忱林说:“先起来吃点东西,瘦肉粥。”

  可邵惜只感觉自己被一个厚重巨大的水球吞了进去,在水波里晃来晃去,所有声音都被水挡住了,听不真切。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迟钝地摇了摇,连带着段忱林的肩膀都跟着动了动。

  段忱林看了一会,脸上浮起一副“真是麻烦”的烦躁神色,捧起邵惜的脸,放在自己的手掌上托着,柔软的头发蹭过他的手心,有点痒。

  可能是这样稍微舒服了点,邵惜的眉头渐渐地不再皱得那么厉害,嘴巴也无意识张开了,呼吸稳定悠长———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他是被转移到病床了吗?怎么枕着的这个枕头那么舒服,暖暖的,软软的,也不再晃了,好稳。

  睡到一半,还有人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地靠过来,低声问他:“要不要上洗手间。”

  吵着人睡觉了!邵惜将头一拧,往“枕头”里再埋了一点,不想搭理。

  于是等陈时津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段忱林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左手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右手则托着邵惜的脸,后者的脸颊肉软软地挤出来,蜡笔小新似的。

  已经下午五点半了,他得赶回去听讲座,段忱林看了眼陈时津,示意交接一下邵惜。

  陈时津觉得好笑,也学着段忱林的姿势,将手摊开放到旁边,一点一点接过邵惜睡得有点发烫的脸,就像把熟睡的婴儿从人的怀抱转移到床上一样,小心翼翼的。

  邵惜“唔”了一下,但没醒。

  终于得到了解放,段忱林坐得浑身都硬了,甩了甩手,嫌恶道:“脏死了,口水都滴到我手上。”

  陈时津笑得更开了。

  晚上七点多护士要过来拆针,邵惜这才醒了,他睁开眼,小内双霎时叠成了个欧式大双,反应了一会自己在哪。

  他侧头,看到了陈时津,他嘟哝道:“时津哥……”

  陈时津“嗯”了一声,“还难受吗?”

  邵惜蔫蔫地点了点头。

  陈时津捏了捏自己有点抽筋的手臂,道:“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学校。”

  两人就在医院附近的粥档坐下,邵惜没什么胃口,也感觉不到饿,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粥,哪怕已经不会再吐了,但仍有反胃感,不舒服。

  陈时津也不勉强他,只道:“多少塞点,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邵惜应了一声,他抬头看陈时津。

  陈时津正在吹凉勺子里的粥。

  邵惜看着看着,忽然瞳孔一缩。

  陈时津的嘴唇上有个小伤口,看着挺新鲜的,只结了浅浅一点痂,一看就是今天弄的。

  第14章 猛地亲了下去

  邵惜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于是他定睛看了会,看得他整个人都清醒了,看得陈时津都觉得奇怪开始摸脸。

  他确定。

  那就是一个伤口。

  邵惜用力捏住指节,问:“哥你今天见了哪些人?”

  陈时津想了想,“就公司的人还有忱林。”

  按照陈时津的性格不会搞办公室恋情,特别是刚进公司没多久,邵惜的喉咙有些紧缩,“段忱林?”

  陈时津并不邀功:“是啊,我下了班才过来的,在这之前都是忱林陪着你。”

  陈时津这么一说,邵惜的脑海里便模模糊糊地浮现出好几个身边坐着段忱林的画面,他抿住唇,“你们就只在医院见了吗?”

  陈时津如实回答:“不是,忱林找你之前我俩一起吃了午饭,怎么了。”

  邵惜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要一起吃午饭?”

  陈时津以为他是怪两人没有喊上他,便道:“忱林下午去医院找你,我想着你喜欢吃如轩的砂锅粥,就顺便给你打包了再送忱林过去。”

  很正常且顺理成章的理由,但邵惜就是觉得不对劲,他开门见山:“时津哥你嘴上那个口子怎么来的?”

  陈时津摸了摸:“哦你说这个,今天磕了下。”

  骗小孩呢?!

  邵惜震惊地看着陈时津,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敷衍的回答糊弄他。

  偏偏陈时津好像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问他:“怎么了?”

  邵惜的嘴巴张开又合上,那句“你是谈恋爱了吗”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嗫嚅了下,还是道:“……没事,就问问。”

  他怕从陈时津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好像只要不问出口,陈时津就还是单身一样。

  晚上九点多,邵惜回到了宿舍,他的脸色还是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彼时段忱林刚洗完澡出来,毛巾搭在脖子上。

  夏绪看到他:“诶!邵惜你回来啦,怎么样?现在好了吗?”

  邵惜看到段忱林闻声瞥了他一眼。

  在医院里陪人其实很枯燥,除了玩手机什么事都干不了,坐得不舒服,还要闻难闻的味道,所以邵惜蛮触动的,感觉心脏柔软地凹陷了一个角。

  要是没吵架,他估计会尴尬地搭一下段忱林的肩膀,小声道一句“谢了”,又或者在纸巾上面写上这两个字,再不经意地丢到段忱林的桌子上,虽然被当成垃圾丢进垃圾桶的可能性很大。

  又加上,他正在怀疑段忱林和陈时津谈恋爱。

  邵惜踌躇了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地经过了段忱林的位置,他道:“那个……太麻烦大家了,我明天晚上请大家吃个饭吧?”

  一句大家,就将段忱林轻飘飘地带过了,得到的待遇是和刚认识了两天的舍友一样的。

  就这么到了周六,期间,段忱林和邵惜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一次触碰、一次眼神对视都没有。

  邵惜的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胃口很差,每天就只吃那么几口,肉眼可见地掉了点肉,下巴更尖了,他躺在床上,有些无所事事。

  林方远妥妥的高精力人群,他见段忱林正在换衣服,便邀请道:“段哥,下午一起去健身房啊?”

  段忱林回绝道:“不了,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邵惜一愣,立刻竖起了耳朵,有事?

  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搜寻段忱林和陈时津之间的蛛丝马迹,但一无所获,原本他都快打消疑虑了,这下又被提醒。

  段忱林朋友不多,和家里人关系也不好,能有什么事?林方远你快问啊!

  可惜当代年轻人很有边界感,林方远就此打住,道:“行啊,那咱下次再一起去。”

  段忱林点了点头,应下来。

  邵惜失望地翻了个身,没办法直接探出答案,他又当上了侦探,关注起段忱林的外貌着装。

  可能是脸和身材的缘故,简简单单穿点都像精心打扮过的,每天……段忱林好像都穿得挺好看的,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段忱林没有打招呼,关上衣柜门就走出了宿舍。

  邵惜“啧”了一声,仰躺砸倒在床上,开始发呆。

  感觉过了半小时,他忽然想起来,他有陈时津的秘书的联系方式,他旁敲侧击:你好,想问下时津哥现在在公司吗?我想到公司找他,有事。

  秘书都是二十四小时守着手机的,很快就回复道:陈总出去了,是什么很紧急的事吗?需要我帮你联系陈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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