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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争日上_图南鲸【完结】(19)

  他重新勾起唇角,认了,“是,我俩约会,如何?”

  果然。

  邵惜猛地安静下来,所有激烈的情绪骤然凝固,手指也松开了,只在手心留下四个发白的小坑。

  他的神色很奇怪,像罪犯被判了死刑后那一点扭曲的释然,但紧跟其后的,就是浓浓的不甘。

  段忱林还没完,像聊天一样,继续对邵惜说,“对了,他还亲了我。”

  “……”

  段忱林补充道:“就在刚刚,我来这之前。”

  “……”

  段忱林嗤笑一声,嘲弄的意味溢出来,“车子就停在校门外,说不准你经过时偏一下头就能看见呢?”

  邵惜说:“闭嘴。”

  段忱林吸了口烟,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陈时津接吻时是什么样子吗?”

  邵惜平静地看过来。

  “你好奇啊?”段忱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还想听更多吗?具体的……”

  邵惜猛地掐住段忱林,亲了下去。

  第15章 回宿舍再扒

  牙齿毫无缓冲地撞上嘴唇,邵惜那力道,瞬间就磕破了柔软的皮肉,带来一点尖锐的刺痛。

  哦,准确来说,是邵惜的嘴唇磕到了段忱林的牙齿。

  为什么不把嘴闭实点!邵惜怒火中烧,将这一点不凑巧也全部怪罪到了段忱林身上。

  他睁着眼睛,通过极近的距离看到了段忱林难得错愕的表情。

  说说说,都让你闭嘴了,还说!活该!

  抢走了时津哥的家伙,咬死都便宜你了!

  思至此,邵惜又泄愤似的一口咬上了段忱林的下唇,又狠又重。

  段忱林的右手还夹着没燃尽的烟,灰烬掉到地上,他抬手,用指腹碰了碰嘴唇,见血了。

  短暂的怔愣之后,段忱林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铁青,他猛地用手背反复擦拭过嘴唇,感觉不到痛似的,口子硬生生被撕开了,周身气温骤降。

  段忱林的脸色越难看、反应越大,邵惜就越痛快,心里升起一股自残般的快意。

  他爽了,道:“如何?”

  邵惜勾着嘴角,自以为是十足的挑衅姿态,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一回事,眉头蹙着,眼尾耷拉,一副要哭的模样。

  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像一个滑稽又可悲的小丑,在做一场彻头彻尾的无用功。

  他恶心了段忱林那又怎么样呢?段忱林在和陈时津谈恋爱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这个念头极速冲刷了刚刚因挑衅而一下理智崩坏的冲动,一点血丝坠在邵惜的嘴角,他抿住唇,不再看,只想逃离,起码先到一个没有陈时津和段忱林的地方,让他一个人静静。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一只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毫不留情地将他往后一扯。

  他整个人被拽得一个踉跄,后脑磕到了墙,震得他眼前发黑。

  两秒过后,视觉才慢慢恢复,邵惜怔怔地抬头,对上段忱林居高临下的眼神。

  邵惜呐呐:“喂,你该不……唔!”

  段忱林的脸极速放大,话音被粗暴地堵住了。

  段忱林睁着眼睛,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重新压了下来。

  邵惜瞳孔紧缩,傻傻地张着嘴,大脑完全宕机,又像是吓懵了,任由段忱林的舌头不由分说地抵了进去。

  他像是被一双手死死地按在水下,世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当舌头下面的小系带被狠狠戳了一下时,他才颤着舌头猛地一躲,意识骤然回笼,断片的记忆重新接上,他将头破出水面,大口喘息着。

  不对……不对,这是在干什么?

  邵惜挣扎起来,但掐住他两条手臂铁似的大力到他痛,根本推不开,情急之下,他只能拼了命地低头,企图避开这令人荒谬的窒息。

  然而下一秒,段忱林的拇指猝然按上了他脆弱的喉结,强烈的生理反应让他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下。

  他像只被掐住后颈的猫,被掐着脸重新抬起,毫无办法。

  他的后脑一直在被掌着往前压,但嘴巴和鼻子又被段忱林堵着往后挤,两股相反的力量在他身上角力,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段忱林硬生生地碾进墙里去,骨骼发出了要被压碎的喀拉声响。

  舌头……到底要伸到哪里去。

  气管、喉咙、鼻腔,所有孔好像都被湿重的水泥结结实实地封住,邵惜的视野开始泛起黑斑,一种濒死的感觉笼罩了他。

  从头到尾,段忱林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惩罚意味,这是一场单方面的镇压与报复。

  邵惜红着眼,舌头被叼着拉出嘴外,暴露在空气与视线中,这个姿势让他产生了极大的羞耻与不安全感。

  蓦地,舌尖一痛。

  段忱林咬破了他的舌头。

  邵惜发出一声可怜极了的呜咽。

  段忱林面无表情,眼里的情绪几近冷血,他就这样近在咫尺地、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邵惜脸上的惊慌与失神。

  邵惜又露出那种被他欺负得很惨的表情了。

  但这都是邵惜自找的。

  当段忱林的虎口感觉到一阵湿润时,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摩挲了下,直到那湿意愈发明显,他才后知后觉———

  邵惜哭了。

  他一愣,稍稍退开了些。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发现邵惜已经没有在反抗了,脸上滑得几乎捏不住,眼皮到锁骨一片潮红,不知道无声地哭了多久。

  段忱林缓缓松开制住邵惜的手,被这棘手的眼泪一激,他那失控的大脑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滋拉一声灭了,只余一点转瞬即逝的灰烟。

  邵惜崩溃了,他完全控制不住决堤的眼泪,刚拿手背擦掉,脸上就又全是水。

  他觉得丢脸,但又实在伤心,到最后,也不管了,只委屈地张着嘴,哭出声来。

  反正十几年了,他什么样子段忱林没看过。

  段忱林僵到原地,他的嘴唇还带着水光,指尖动了动,却不知往哪摆地贴回裤缝,有种被贼喊捉贼的碰瓷感。

  明明先扑上来的是邵惜,动嘴咬人的也是邵惜,怎么现在反倒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不是第一次见邵惜哭,恰恰相反,他见过太多次。

  可以往哪一次,邵惜哭之前和他发生的事不是吵架就是打架,而不是用嘴打架。

  邵惜压根没管旁人的死活,只顾着自己哭得爽不爽,动静太大,周围路过的学生们开始频频看过来。

  段忱林不得不将邵惜往巷子里再拉点。

  他不知道事态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怎么打不过就开始哭?

  他是不是该打电话让陈时津来哄一下?但他该怎么跟陈时津说,说他俩在这你亲我我亲你地打了个回合制?

  邵惜的舌头如其人,软弱无力,还输不起。

  “你……”段忱林僵硬地说,“别嚎了,吵死了,我都看到你嗓子眼了。”

  闻言,邵惜哭得更大声了,眼泪将水泥地都洇出一小片深色,他看起来真的难过极了,睫毛湿得乱七八糟,狼狈又可怜地粘在皮肤上,单薄的脊背剧烈地起伏着。

  邵惜哭着也毫不讲理:“我难过还不能哭吗……凭什么不让我哭?”

  “……”

  “我讨厌你!我的舌头好疼!我一直在吃我的血呜……”

  “……”

  邵惜抹着眼泪,算是彻底自暴自弃了,胡搅蛮缠道:“我不舒服才哭的,我胃不舒服,嘴巴不舒服,心脏也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段忱林烦躁地撩了把额发,“啧”了一声。

  邵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还啧我?你走,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对不起。”

  “你真的很过分,你咬得好大力,我感觉舌头都断……啊?”

  邵惜还保持着张大嘴准备继续哭嚎的表情,声音却傻乎乎地卡在喉咙里,他愣了好一会,迟钝的脑袋才处理完这三个字。

  段忱林在给他道歉。

  虽然说得又轻又敷衍,但总归是道歉。

  或许是并不适应低头说弱势的话,段忱林垂着眼,眉头轻微皱着,显得眉骨愈发高挺突出。

  这其实不是邵惜第一次听段忱林说对不起,还有另外一次,那次是他们吵架榜上稳居第一的严重冲突,足足冷战了半年,也是段忱林先道歉了。

  久远的记忆让此刻的道歉显得真实了几分,邵惜勉强止住了哭声,但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他觉得自己被段忱林道德绑架了,段忱林都道歉了,他还哭,岂不是显得他无理取闹。他明明还没哭够。

  半晌,他委屈地小声说:“你都跟时津哥在、在一起了,我还不能哭到爽吗……”

  段忱林一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邵惜的狮吼功给震出问题了,“什……”

  本来情绪都已经稍稍平复了,可这话一出,邵惜又越说越伤心了,“明明我才是追时津哥追得最久的啊,明明是我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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