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年纪大了,身型有些缩水,邵惜就低下头来,让她好好摸。
头发被揉乱,邵惜眼睛弯弯,笑得露出贝齿。
那个滑滑梯还在,但小时候在他们眼里的庞然大物,如今也变得那么迷你了。邵惜一米七几的大人了,还非要挤进去,缩着团在一起。
陈时津和段忱林就站在一旁,一个无奈,一个嫌弃。
老院长看着这一幕,欣慰道:“看到你们三个现在还在一起玩,我就放心了。”
邵惜冷哼一声:“放心什么呀,明明我和时津哥好好的,他非要来凑一脚。”
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那个沉默着却存在感极强的段忱林。
老院长哈哈地笑起来,“这不是挺好的?热闹!”
邵惜嘴硬:“才不好呢!”
陈时津却在这时摇了摇头,抛出了一个颠覆性的信息,“不是这样的。”
三个人全看了过来。
陈时津笑着,清晰地说道:“小惜你可能忘了,当年是你叫我过去带上忱林一起玩的。”
第26章 我不要一起玩
小段忱林转幼儿园的那年五岁,转园的理由也很简单。段如英发现其中一个老师的英语有口音,觉得会带坏段忱林。
要离开原来的幼儿园了,小段忱林没有哭闹,因为那里没有他舍不得的好朋友,也没有他一定要带走的彩色小汽车。
正式入园的前一天,管家带着段忱林提前来到园内熟悉环境。
笑眯眯的院长接待了他们:“你就是忱林呀?长得真好看。”
现在学期已经过半,大多数小孩都找到了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小圈子,虽然孩子们的友谊来得简单又莫名,但依旧不妨用些小手段来加速融入,特别是像段忱林这种内向的小孩。
院长说:“你明天来幼儿园的时候,要不要带上一束小花,喜欢哪个小朋友就送给他呢?”
段忱林没说话,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地板看。
管家笑道:“我明天会给他带的,谢谢您了。”
第二天,小段忱林被老师牵着手进了班级,手里果然拿着一束五颜六色的小花。
小段忱林根本没打算送出去,管家给了,他就自己拿着或者进来了再丢掉。
偏偏,他注意到了角落,于是等老师介绍完后,他走了过去。
老师适时出声做气氛,鼓掌道,“诶呀我们忱林是不是要送花给小朋友呀?送给谁呢?老师好好奇哦。”
小段忱林站定,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只是将拎着花的手抬起,抬到一半,却被右边的那个小男孩极凶地一巴掌拍落。
啪的一声,也打到了他的手,迅速泛起了红。
花掉到了地上,有些花瓣都被弄烂了,洇出黏糊糊的汁水。
所有人惊呼。
老师连忙控场,走过去严肃地说:“邵惜,你要对忱林道歉哦?人家是要把花送给时津的哦。”
“我不要!”那个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小男孩大声道,“他先要抢走时津哥的!”
老师纠正他:“不是抢走,只是大家一起玩。”
小邵惜扁着嘴,只抱紧了小时津,眼圈一下子红了,“我不要一起玩!”
小陈时津牵住小邵惜的手,对段忱林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带着邵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到另一边坐下了,只剩段忱林留在原地。
老师们曾经聚在一起讨论过班上的小朋友,“其实我觉得陈时津挺特别的,对谁都很友善很温柔,但除了邵惜,没见他和哪个小朋友一起玩过。”
“外热内冷的性格吧。”
“对对,差不多。”
之后,老师为了防止冲突,将段忱林安排在了离陈时津和邵惜最远的座位。
下一节课是积木课,小邵惜将他和陈时津的积木全倒了桌子上,想拼一个变形金刚大黄蜂。
可是,他的眼睛却总是不听话,忍不住一次次瞄向教室的另一边。
一开始班里的人数是双数,段忱林来了就变成单数,所以有一张桌子会多出来一个人。
四个小孩按照原来的两两面对面坐着,新来的小段忱林就只好独自一个坐在桌子的小短边上。
他不爱说话,也没有小孩去找他玩,只垂着脑袋,自己拼自己的,积木塌了,就安静地重新来过。
小邵惜看着看着,越觉得自己是动画片里欺负人类的大怪兽,他经常这样,冲动地干了许多事,事后又后悔。
他觉得那个小孩好可怜,那么孤单,想着想着要先把自己急哭了,自己真是个大坏蛋呜呜……
可是他才刚刚打了人家,如今要他去邀请他也拉不下脸,纠结了大半节课,才别扭地和陈时津哼哼唧唧:“时津哥,你,要不你去问问他要不要坐过来?”
小陈时津稳稳地放上一块三角的积木,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想。”
小邵惜更着急了,奶声奶气地央求:“你问问嘛,好不好?求求你啦!”
陈时津被他摇得烦,只好过去。
老师眼里,两个半大的小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小段忱林听完,沉默地拧过身体,看了邵惜一会,之后将凳子搬了过来,坐在陈时津旁边。
“诶对!”老院长大笑起来,“当时邵惜你那一巴掌,把我都吓了一跳呢!老师跑进办公室,说邵惜把段忱林送给陈时津的花打烂了。”
邵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记忆被彻底颠覆,他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时津哥你少骗我了!”
陈时津无奈道:“是真的,当时我觉得一个你都麻烦死了,怎么可能会主动拉忱林一起玩?”
“不可能。”邵惜否认现实,你和他说斗了那么久的死对头加现任情敌,竟然是他当年主动邀请加入的?
那可是整整十七年!
而且以往一吵架,他还能攻击段忱林非要插一脚,现在不行了,有什么冤屈只能自己咽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邵惜无理取闹,换了另一种角度诡辩:“那你为什么要转……”
他噤了声,只见段忱林抬着眼,眸光沉沉地盯着他看,无声却极具压迫感。
邵惜咋舌,躲到陈时津身后,小声嘀咕:“干嘛那么恐怖地看着人家,我、我也不想啊!”
颠覆认知的怎么可能就邵惜一个,段忱林很惊讶,从五岁起,一直到此刻的前一秒,他都笃定地认为是那是陈时津的主意。
离开幼儿园前,邵惜都还处在巨大的认知冲击中,一个劲地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仿佛这样就能把“事实”掰回正确的版本。
陈时津看着他这可爱的样子,失笑,“你才是,如果不是今天说起,我压根不知道你把源头推到了我身上。”
邵惜第七十九遍重复:“不可能。”
三人重新上了车,到达酒店之前,先去了段忱林常去的那家西装定制店。
邵惜眼睛一亮,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格外爱美,他对这个惊喜很高兴,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怎么那么隆重啊……”
陈时津笑:“忱林安排的。”
邵惜瞬间死鱼眼:“哦。”
过了一会,陈时津又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揶揄,对在更衣室里的邵惜说:“小惜,你穿的这套也是忱林选的。”
完了,那段忱林指定给他搞一些千奇百怪的猎奇样式,邵惜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哇,瞬间不想穿了,师傅能脱吗。”
然而,当邵惜推开更衣室的门走出来时,众人眼中均闪过一抹惊艳。
段忱林正对着镜子,修长的手指捻着布料,微微仰着下巴,将那条领带扯得松散些,听到动静,他侧头看过去。
陈时津赞叹道:“很漂亮。”
裁缝师傅拍了拍手说:“好合适。”
邵惜一身纯白的西装礼服,像是用月光织成的,顶级面料泛着珍珠般的温润光泽,透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
外套敞开,恰到好处的掐腰设计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形,丝绸领带泛着光,最别致的是那条从马甲第一颗扣子蜿蜒至腰际的钻石链子,碎钻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张扬、漂亮、热烈,如同邵惜这个人。
段忱林挑了下眉,“喜欢吗?”
邵惜看着镜中的自己,完全说不出一点“不”字,但又不想在段忱林面前表现得太过欣喜若狂,只好眼神飘向别处,嘟哝着:“还好吧。”
听起来一点底气都没有,明显喜欢得不得了。
段忱林和陈时津穿的就比较简单了,一套浅灰和一套卡其,毕竟今天的主角是邵惜。
三人都稍稍弄了下头发,邵惜的造型尤为出彩,半边刘海被精心梳起,露出额头,更显得他眉眼精致。
这家酒店也很久没来了,小时候都是跟着长辈来参加家宴的,再次踏进那宽阔典雅的大堂,一股清雅的香味顿时萦绕在鼻尖,伴随着不远处喷泉传来的潺潺水声,环境安宁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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