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酒店的大堂中央,一架三角钢琴正静静地立在那,一束柔和的灯光打在顶盖上,泛着黑亮的光芒。
邵惜瞬时被吸引了目光,他有些心动,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段忱林和陈时津也自然而然地跟着站在原地。
邵惜没有犹豫几秒,就勾起唇,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来,朝着两人笑,灿烂漂亮,他扬声道:“诶——你们要认真听啊!”
话音落下,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他在琴凳上坐下,脊背挺直,简单试了下音。
深吸气,几秒后,双手落到琴键上,一串流畅而富有情感的音符从指尖中流淌而出,在大堂中回荡。
邵惜弹的是f小调幻想曲Op.49,他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陈时津虽然不会弹琴,但从小在邵惜身边,也耳濡目染地懂得了一些,他说:“这个琴的音准……”
他看了一眼段忱林的神色,怎么可能还不懂,“你提前让人调过了?”
段忱林“嗯”了一声。
陈时津不由得笑起来:“你怎么确定小惜会去弹?”
段忱林淡淡道:“不确定,不弹也没损失。”
但是按照邵惜那爱出风头的小公鸡性格,百分之七十会去吧。
优美浪漫的乐曲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客人们在此停留,围观驻足。
邵惜举止优雅,认真的侧脸线条优越出众,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投下专注的色彩,与他平时活泼跳脱的模样大相径庭,散发出一种耀眼夺目的光彩。
段忱林听到旁边有个小女孩牵着她妈妈的手,声音稚嫩而憧憬,“妈妈,那个哥哥好像白马王子!”
女人也笑着回:“是呀。”
就在这时,陈时津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束花,递到段忱林手上,“你去送给小惜吧。”
段忱林一顿,没有动。
陈时津眨了下眼,说:“是惊喜。”
段忱林看样子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其一他们现在对外是订婚关系,由陈时津去送确实不合理。
其二……
段忱林垂下眼睫,单手握着花束,面色从容地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晰沉稳的轻响。
迎着邵惜惊讶的目光,他将花放到了谱架旁边。
段忱林没有说,其实当年,那束花,他不是送给陈时津的。
作者有话说:
是送给你的,邵惜。
第27章 你为什么喜欢时津哥?
“为什么是段忱林送给我啊?”邵惜跟在陈时津旁边,走进电梯,咋咋呼呼地说。
明明刚才还是优雅的钢琴小王子,一离了琴,瞬间就变回了一只聒噪的鸡。
陈时津温和道:“你这么说忱林会伤心的哦?”
邵惜反驳,带着一种熟稔至极的笃定,“他才不会呢,他送给我他也恶心好吗?”
他说完,还用手肘击打了下段忱林的手臂,寻求“同盟”的认同:“是吧。”
段忱林插着兜,神情淡薄地看向窗外。
见段忱林不搭理他,邵惜又不死心地拐重了点,“喂。”
段忱林这才纡尊降贵地瞥了他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
陈时津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了下。
邵惜以为是来这家酒店吃个饭,结果陈时津和酒店负责人说了几句后,就同他道:“走吧。”
“走?去哪?”
陈时津笑而不语。
邵惜满腹狐疑地跟着两人,坐电梯下回了一楼,之后重新上了车。
邵惜:“?”
原来酒店之行只是一个幌子。
车窗外,景色逐渐开阔,咸湿的海风隐隐透过密闭的车窗缝隙钻进来,几分钟后,车辆平稳地停在了G城唯一的那个寸土寸金的私人码头旁。
等等……邵惜心里冒出了一个猜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在看到那一艘比周围所有船只都大了一圈的游艇时,那份猜测化为实质,他的兴奋值达到了最高,他几乎是冲过去,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船身,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喜爱。
邵惜名下其实有一艘游艇,但男人嘛,车不嫌多,船也是。
更何况像他这种不会开车的,都有好几辆跑车,他美名其曰:“万一有一天我就想开了呢。”
这艘船通体黑金,是国外某顶级船厂刚发布的限量款,他当时一看到图片,眼睛就有点直了,随口道了句:“好帅啊……”
没想到一个月后,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巨大的惊喜擭住了他,邵惜扬起笑脸,想都没想,转身一个飞扑,给了陈时津一个大大的拥抱,高兴道:“谢谢时津哥!”
陈时津却说:“这是我和忱林一起送你的礼物。”
邵惜身体一僵,这才注意到几步之外,段忱林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啊……”邵惜没有料到,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最后别扭地道了句,“……也谢谢你。”
但是为什么要一起送啊?搞得两人在一起了似的,一股过年了哥哥嫂嫂递给他一个大红包,说“这是我们一起给的”即视感。
……
也,谢谢你。
这明显的差别对待,段忱林嘲讽地别开眼。
邵惜也后知后觉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试图用理直气壮掩盖心虚,道:“你也不想我抱你吧!”
段忱林嗤笑一声,“确实。”
邵惜心安理得了些。
登船后,邵惜一路摸着进去的,他喜欢这种独属于金属的冰冷感。不仅甲板比他原来那艘大上一倍,连船舱内部也是,所有配置肉眼可见的都是最高端的款式,甚至配备了一个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宽敞厨房,厨具锃亮,一应俱全,豪华至极。
站在厨房里的那两个厨师,估计就是从刚才那家酒店请来的。
侍者递上精美的酒水单,陈时津娴熟地安排着,“菜已经提前定好了,你们看看喝点什么?”
这种场合,惯例是配些洋酒佐餐,邵惜看着单子,最后来一句:“我要丝袜奶茶,突然想喝了。”
段忱林对酒没什么兴趣,对饮料更没兴趣,“水。”
陈时津觉得邵惜还是会忍不住馋,所以再点了瓶低浓度的红酒。等待上菜的间隙,船舱内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海浪轻抚船体的声音。
陈时津忽然想起一桩旧事,随口提道:“说起来,忱林第一次喝珍珠奶茶,好像也是小惜带着去的吧?”
段忱林手上动作一顿,紧接着眉头皱起来,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好半晌,还是没忍住:“要吃饭了不要说这么恶心的事。”
陈时津被他这剧烈的反应逗得笑出了声:“哈哈哈。”
邵惜明显也对那段黑历史记忆犹新,脸上有点挂不住,小声嘟哝着为自己辩解,“都说了那是一次失误,是意外!”
小孩子都是天马行空、古灵精怪的,小邵惜就更甚,他当时的目的其实非常纯粹,只是想把珍珠吐到段忱林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充当一下超级大颗媒婆痣。
谁知事情那么巧,小段忱林刚好准备张嘴说话,于是那颗珍珠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顺滑地进了段忱林的嘴,然后段忱林呛了下,就这么咽下去了。
有洁癖的段忱林瞬间暴走。
那是段忱林第一次动手和邵惜打架。
事后,小邵惜自知理亏,鼻青脸肿地带着同样鼻青脸肿的段忱林来到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豪气地说:“你随便点,我请客!”
小段忱林看了很久,才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柠檬水。”
明明嘴上说着“你随便点”,结果人家点的不合他心意,邵惜又不干了,“不行!柠檬水有什么好喝的,你试一下珍珠奶茶,珍珠很好吃!”
小段忱林坚持:“柠檬水。”
邵惜霸道地说:“我不管,我给钱,我说了算。”
“……”
最后还是要了两杯珍珠奶茶,小段忱林含着吸管,一口就是好几颗珍珠。
小邵惜眨巴着期待的眼睛,问:“怎么样?”
段忱林面无表情地咀嚼了下,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足以让年幼的邵惜铭记一生的评价:“好像在吃青蛙的卵。”
小邵惜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段家管得严,生活规律像精密的仪器。事实上,除了这次,十七年来,数不清的第一次,都是邵惜带着去做的。
第一次淋雨。三个小孩原本穿着雨衣,打着伞在别墅区的花园小径里玩。
小邵惜突然来了兴致,将伞一丢,感受雨打在塑料雨衣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听了一会,他不满足,干脆把雨衣脱了,任由冰凉的雨水浇湿他的头发和衣服。
他觉得有趣,便去拉陈时津,“时津哥,你也来!”
小陈时津把邵惜丢在地上的伞收好,摇头,“我不要。”
陈时津脾气很好,从不真正发火,但邵惜骨子里还是有点怕陈时津生气的,见他拒绝,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换了冲锋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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