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先生，你醒了。”管家冯谦微笑伸了伸手，“厨师正在给你准备晚餐，请坐。”
“不用。”向衍恺走到客厅，居高临下盯着贺爵，眸色沉沉带怒，“你又玩这一套是什么意思？”
贺爵抬头，“你在这等小乖回来呗，这不比酒店住得舒服？”
向衍恺语气不算好，“我还有其他事。”
他靠着沙发背，“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要留下来见儿子，还是去忙你的事？但你不就是专程来和我谈判的吗？都没和我谈出个所以然来，你有什么事好忙的？关于融合剂的舆论风波，你不是丢给东洲那群人了吗？还是你又不忍心让你的竹马秘书长独自面对了？”
向衍恺踹了他的脚一下，转身后翻了个忍了很久的白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贺爵扬了下眉，继续看电视。
向衍恺坐到餐桌前，视线扫过四周，问冯谦，“小乖也住在这里吗？”
冯谦含笑摇头，“少爷说自己到了独立生活的年纪了，不和先生住了，搬到了湖对面那栋别墅。”
向衍恺翘唇，“这么近，算什么独立啊。”
“他本来想搬去乔少爷的小区，先生不同意。”
“乔尹？”
向衍恺这些年没探查到儿子的消息，倒是掌握了不少儿子朋友的资料，知道乔尹是儿子最好的朋友。
冯谦点头，“是的，小乖少爷和其他几位少爷凑在一起就会让先生很头疼，这些小年轻太会闹腾。”
向衍恺饶有兴趣，“小乖和他们在一起都玩些什么啊？”
“什么都玩，从小都不是省心的主，我记得小乖少爷一岁半的时候，先生有一段时间太忙了，把崽崽交给乔先生帮忙照顾，乔尹少爷三岁半，因为太闹腾提前送去幼儿园，天天闹脾气，有一次趁所有人不注意，带着小乖少爷离家出走了，还伙同北航和肖策，四个小崽子直接上了邮轮，先生得到消息的时候崽崽已经在海上了，差点没把先生吓死。”
冯谦回忆起来笑得脸上皱纹都挤在一起，“那是先生第一次对小少爷发火呢，揍了两下屁股，小崽子哭得那叫一个惨啊，乖乖认错后闹脾气不肯和先生说话，哄了三天才哄好，后来先生再忙都会把小少爷带在身边。”
听着他的描述，向衍恺眼里柔光熠熠，“小脾气还挺大。”
冯谦笑得慈爱，“都是被先生宠出来的，不过也很乖很懂事，先生把少爷养得很好。”
向衍恺想见儿子的冲动愈加强烈，“您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冯谦看看他，佯装没听到，转身往厨房走，“晚餐准备好了，向先生用餐吧。”
向衍恺皱了皱眉，转头和贺爵对视上，“你到底给我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贺爵耸耸肩，“说出来怕吓死你啊。”
“……”向衍恺懒得再给他眼神，省得给自己找气受。
当晚向衍恺在贺家住下，知道特别行动部的人没事，也不找贺爵拿回手机，暂时屏蔽了外界的信号，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次日清晨，向衍恺睡醒下楼，和冯谦问了声好，“贺爵呢？”
“向先生早上好。”冯谦给他端上早餐，“先生去公司了，可能晚上才回来，你用完早餐可以在庄园逛逛，需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好的，谢谢。”
向衍恺喝了半碗粥就起身走出大门闲逛。
贺家庄园占地面积很大，随处可见精致用心的景观设计，巨大的人工湖碧波荡漾，微风徐徐，沿着湖边鹅卵石路走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向衍恺慢悠悠绕到湖对面，入目的是一栋建造得像城堡的大别墅，管家说这是小乖住的地方。
向衍恺心跳得很快，这一刻，他离崽崽很近很近，有些激动欢喜，又有些惶恐，想见崽崽，又怕崽崽见到他会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二十年。
一想到崽崽会用冷漠厌恶的眼神看他，向衍恺觉得心脏都紧缩得发疼。
“向先生。”一个女佣在背后叫向衍恺，笑吟吟打招呼，“早上好。”
向衍恺转身，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早上好，请问我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吗？”
他知道这是一个稍显无礼的要求，但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接触了解崽崽生活的地方。
女佣抱歉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先生特意嘱咐了，暂时不能让您进去。”
向衍恺失落垂眼，“好吧，那我就在外面看看，你去忙吧。”
“好的。”
绕着别墅转了一圈，向衍恺心情稍稍好点，准备原路返回时，见到隔壁一栋小别墅有不少人进出，揣着好奇心走过去。
“先生。”又是那个女佣笑着叫他。
他扫过小心抱着箱子进出的人，问，“他们是在布置什么吗？”
女佣点点头，“对，少爷在外面买了好多东西，先生专门设计了一个新展馆给他放。”
“小乖买的？那这里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女佣想了想，点头，“这里应该可以的。”
第56章 知道
女佣一边领着向衍恺往里走，一边说，“先生很宠少爷，从小到大少爷喜欢的东西都会专门设计展馆存放，这个庄园好多栋别墅都放满了，还有其他地方……”
向衍恺听得认真，“小乖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女佣抱歉一笑，“我不是贴身照料少爷的衣食起居的，所以对少爷的喜好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少爷喜欢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涉略。”
向衍恺点点头，想到家里放着的一屋子的小玩意，不知道小乖会不会喜欢呢？应该会有那么一两件是喜欢的吧？
进门后，女佣笑着指了指两个小心翼翼把透明玻璃箱放上柱状展柜，“您瞧，少爷最近应该对古董挺感兴趣的，送回来好多唐三彩青花瓷。”
向衍恺顺着话语望过去，看见玻璃箱里的三彩马，眉头轻动，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停停停！”站在大厅中央的设计师忙碌指挥工人，“这匹马不要放在这个位置，色彩不搭，换个青花瓷。”
工人把三彩马放下，转身去拆另一个箱子。
向衍恺还在盯着小马回想，视线一晃，落在工人捧出来的一只青花瓷碗上，瞳孔蓦然大震，呼吸似乎都凝滞了。
女佣察觉到他神色转变，不明所以，“向先生？您怎么了？”
向衍恺屏着呼吸，怔愣缓慢扫过几个展柜，每一件藏品都很眼熟，是前段时间在科尔多拍卖行出现过的拍品，而那些拍品，当时都被点天灯拍下了……
心跳越跳越快，呼吸控制不住急促，向衍恺握拳压住颤抖的手指，嗓音嘶哑哽涩，“你说，这都是小乖买回来的？”
女佣有些惴惴不安，“是……是啊，好像是从拍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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