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想去启誉。”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林郗淮伏在茶几上，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橙子粗糙的外皮。
他没有看秦洲晏，但在亲近的人面前下意识倾诉：“嗯，就是计划可能有点改变。”
那边的声音很温和：“能跟我说说吗？”
“戚阿姨希望我去向仪事务所帮她。”
秦洲晏之前听说过有关戚夫人和林郗淮之间的一些事，知道对方对他有恩。
他不置喙太多，但他在意林郗淮的感受。
“你不想去吗？”
“也不是不想。”林郗淮笑了下，似乎是想显得更无所谓一些，“就是有点遗憾，人生不能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对上秦洲晏专注的目光，林郗淮忍不住小声道：
“还有，我不喜欢戚阿姨的儿子，我们关系很差。”
秦洲晏没忍住笑了，突然就很想碰碰他、抱抱他。
不过林郗淮也就是说说，他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算了，不想了。”
新的方向说不定有新的风景，路总归是走出来的。
秦洲晏开口道：“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我的人生计划也有改变。”
林郗淮坐直了些：“是什么？”
“我会回国。”
林郗淮的呼吸一滞，直直的看着他道：“是回来玩还是……”
秦洲晏直白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在今年内尽快结束学业，然后回国。”
“以后……就在国内了。”
林郗淮的语速很快：“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需要你放弃什么吗？”
秦洲晏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是糖做的，在他话语的温度下，能渐渐地融化。
“不回去和你在一起，才是真的放弃了很多东西。”
话音落下，秦洲晏就看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睛明亮清透。
他说：“秦洲晏，我好想亲你啊。”
秦洲晏心软成一团，他也想。
异地恋怎么这么磨人啊。
电话挂了后，秦洲晏脸上的笑意就落了下来。
手机边角一下又一下缓慢敲击着他的掌心。
几分钟后，握着手机的手停住，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涉及到恩情、人情这样的东西最难说清楚，刚刚在听林郗淮说和戚夫人有关的事情时，他没有多说什么。
但总归是惦记着的，他需要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
自从林郗淮知道秦洲晏以后会回来后，他就一直很开心。
他也知道，这个时间差不多要半年。
所以没过几天，当林郗淮在Q大校园看到秦洲晏的时候，差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如果不是他身边还站着引路的伏霄。
秦洲晏朝他张开手臂，笑着道：“不认识人了？”
林郗淮是真的惊喜，朝着他的怀里扑过去，紧紧抱住人：“你怎么在这里？！！”
秦洲晏将他的身子压向自己，下巴搁在肩窝处感受着他的气息：
“有几天假，回来看看你。”
身后的许艺涵笑道：“好了，人已经带到，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就拉着伏霄离开。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了他们。
林郗淮后仰了一下身子看着他，几个月的时间也不算长，对方没有什么变化。
一个吻很轻地落在唇上，在秦洲晏靠近的时候，林郗淮闭了一下眼睛。
短暂的触碰后，他又睁开了眼。
“你是不是亲得太自然了点？”
秦洲晏笑道：“不是你说想亲我吗？人到你面前了，你又不亲，那不得我来？”
“你不会是因为我说想亲你，才回来的吧。”
“还真有点这个原因。“
林郗淮笑骂了句：“毛病。”
然后两人牵着手，朝着校外走去。
秦洲晏回国，林郗淮确实很开心。
他们也终于有机会如同普通情侣那般，做些像是看电影、吃饭、约会这样的小事。
夜晚，两人坐在酒馆里随意的聊着天。
秦洲晏敛眸把玩着他的手指。
“有事想说？”林郗淮反手牵住他。
秦洲晏笑了下：“确实有些事准备现在告诉你。”
林郗淮开玩笑道：“看来不是好事。”
秦洲晏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看着对方柔软爱惜的目光，林郗淮脸上的笑意下落了些。
如果只是一般的坏消息，对方都不会这样看着他。
只能说明这事会对他造成伤害。
“我有想过，要不就私下把事情都处理干净了，但那样做的话，你会生气。”
“所以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他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一些东西递给他，“你能有自己的判断。”
林郗淮接过手机，垂下眼睫。
秦洲晏看着他的神色，对方没有展露出丝毫的情绪，他只是静静地滑动着手指看着以各种形式呈现的证据。
秦洲晏目光下落，对方另一只手攥得很紧，骨节已经开始泛白。
东西有些杂，他原本只是想查一下和戚家和事务所相关的东西。
但秦家获取信息的渠道远超一般人能想象到的多，能查到的东西自然全面。
可以说，林郗淮少年时期所经受的大部分不幸，最终源头和刽子手都是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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