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晏从没想过要查林郗淮,但这些东西连接太紧密,拔萝卜带泥般都牵扯了出来。
看到的那一瞬间,活了这么多年,秦洲晏头一回发现自己的情绪控制能力这么差。
心疼和愤怒在胸腔内堵成一团,咽不下也发泄不出来,就在那里死死梗着。
甚至还有些涉及到上一代。
但也能看出,戚家夫妻对林家是怨憎的,来源于比较、嫉妒、卑劣、扭曲。
秦洲晏还记得他姐把事务所资料给他时说的话。
“把前途一片光明的人拉进这样的火坑,不像是找人帮忙。”
“倒像是看不得这孩子好,自己不行了,也要耽误对方,拉着一起死。”
秦洲晏感到难受,伸手握住了林郗淮攥得发白的手。
林郗淮眼皮一颤,仿佛现在才回过神一般。
他反握紧秦洲晏的手,扯了一下嘴角:“我去下卫生间。”
秦洲晏看他起身,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卫生间,而是酒馆外面。
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落地窗上淌着条条水迹,连带着夜色下的霓虹灯光都有些不甚清晰。
他本想着,应该给林郗淮个人空间去调整。可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玻璃门打开的一瞬间,微凉的风拂面而来。
像是夏季的最后一场雨,迎来了秋。
林郗淮就坐在玻璃窗外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雨夜。
听到动静,偏头看了一眼。
秦洲晏看到他带着碎光的眸子,动作一顿。
林郗淮也连忙侧开了头。
秦洲晏走过去,半蹲在他的面前,缓缓伸手碰了碰他微湿的眼角:
“不哭。”
林郗淮带着点鼻音,他其实很少哭。
可不知道是不是有对方在,情绪一时都充沛了很多。
“嗯,太好了,我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这样说着,可眼睛却愈发湿。
秦洲晏捧着他的脸,上前吻去他落下的泪珠。
他知道的,林郗淮很珍惜戚夫人曾经给予过的温暖,是那么多年黑暗时光中弥足珍贵的存在。
可现在才发现,都是假的,甚至是造成苦难的始作俑者。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信念的摧毁。
“恭喜你。”秦洲晏顺着他的话说,“你回到了原来闭着眼睛走都不会摔倒的阳光坦途上。”
林郗淮裹着眼泪笑了出来。
他其实很感激秦洲晏告诉他这些。
他知道,痛苦是暂时的,拥有及时止损的机会更重要。
“你是因为这件事回来的吗?”
秦洲晏温声道:“是因为你回来的,你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在你身边。”
林郗淮揽住他的脖子,前倾身子窝在他的肩窝处:
“幸好你回来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秦洲晏抱紧了他。
接下来,林郗淮难得的颓了几天。
秦洲晏知道这是个自我修复的过程。
人不需要一直处于开心亢奋的状态,也有权利去沉默去悲伤。
林郗淮是个很坚韧的人,他只会吸取教训变得更好。
直到某一天,秦洲晏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到林郗淮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讽刺人的声音很鲜活:“阿姨,我爸去世得早,让了您和您那吃软饭的丈夫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有什么超越的成就。”
“这些年干嘛去了?哦,尽惦记我去了,我爸给你们造成的影响挺深远啊。”
“还有,以前忍着没说,您儿子戚枕,蠢死了蠢死了,你们还尽干些屎盆子镶金的事。”
“我还纳闷是不是基因突变,搞半天是家学渊源。”
他说话的语速也不快,慢条斯理的拖着声音,愈发显得嘴毒气人。
秦洲晏没忍住笑了下,然后走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林郗淮正在说话,一时间声音都卡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看着面前的人,林郗淮不由得想到了知道真相的那天。
那晚他们都没睡着,秦洲晏抚着他的后背,问道:“还在为她伤心吗?”
林郗淮不说话,是有点,但更多的是在自我反省。
最后他干脆把秦洲晏拉了起来。
“我是不是矫枉过正了?”
过于注重恩情,对对方无限宽容。
秦洲晏想了想,对方越是在糟糕环境下成长,就越想坦荡地活着。
他缓缓开口道:“你太执着于无愧于人了,但这样走极端后,往往最愧的就是自己。”
“总想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亏欠也不存,可有些关系甚至是靠亏欠来维系的。”
“何况恩与情这种东西本就说不清,指不定无论你做多少,对方都不满意,那难道你就要一直愧着吗?不要把自己的标准放那么高。”
深夜的光线昏暗,一片静谧,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听着他的声音,林郗淮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后他听到对方问:“还有,难道你真的没察觉到不对劲吗?”
闻言林郗淮躺了下来,把被子往自己头上一盖:“我要睡了。”
秦洲晏没惯着他,将他拉起来:“你自己说。”
想到自己过往的事对方都已经知道了,于是林郗淮小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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