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绮到底相中他哪一点，难道现在女孩都喜欢这种坏男孩？
……
白檀在停车库做了半天心理建树，揉揉嘴角，努力撑起笑容。
刚进门，却感受到不同往日压抑。
霍泱还是那个霍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白清绮却不是那个白清绮，也不知谁惹她，书包丢在地上，书本散落一地。
也没有，按照惯例“妈咪你回来我好想你”。
她背对着白檀，垂在裙子两侧手攥得紧紧的。
白檀愣了半晌，不知为何，看到陌生的女儿，有点心虚。
从白清绮初中后再没叫过小名也脱口而出：
“小铃铛，你早回来啦？妈妈好想你哦。”
“别装了。”白清绮微微侧过脸，眼尾泛着红。
白檀笑容戛然而止，僵在脸上。
“你为什么要做让我伤心的事。”声音空洞，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白檀张了张嘴：“我……我做什么了。”
“你拿走别人写给我信，还去找我的朋友胡言乱语，我以为你真的是想我才去学校看我。”丫头越说越委屈，漫上一丝哭腔，“结果你是去监视我！你觉得我在学校不做好事！”
白檀呡着唇，不发一言。
这个顾泽城，动作是不是太快了点，他家祖上是做特务？
霍泱放下杂志，声音听起来几分无奈：
“清绮，不能这样和妈妈说话。”
“你也一样！”白清绮打断霍泱，“妈妈要去学校监视我你不拦着他，为什么做爸妈的会怀疑自己女儿，我一直都很乖，我从来没做过坏事，怎么在你们眼里我一点信任度都没有！”
白清绮嚎啕大哭，转身噔噔噔上了楼。
白檀望着女儿悲愤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对女儿向来是百般宠爱，什么都给买最好的，甚至放弃了自己喜爱码字事业，专心陪她读书，成长。
他唯一一次发脾气是因为小铃铛不认爸爸，还总是拿厉温言做挡箭牌。
自那以后，小铃铛小学时没考好，他不会说一句重话，会陪着她分析错题，给她鼓励;
小铃铛在学校和同学吵架，他也没斥责一句，解前因后果后带着小铃铛上门道歉，事后再抱抱她，说做错事没关系改正就好。
自问这样的教育方式，不可能把女儿教成这样敏感性格。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霍泱关注点却很奇怪：
“你先吃晚饭，别饿肚子，我去看看她。”
白檀失了力一般倒在椅子上，视线逐渐模糊。
那个曾经把“能做妈咪小宝宝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挂在嘴上的小丫头，今日也会哭着说“我讨厌妈咪”。
……
乱糟糟的房间里，女孩子哭声隔着厚厚被褥变得瓮声瓮气。
霍泱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出去”。
霍泱这次没惯着她，推门进去，张嘴就是“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
白清绮顿了顿，哭声更大了。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幼儿园被同学冤枉是小偷，也是这样哭个没完，爸爸会抱着她温柔地说：
“看，窗台有只小鸟。”
这样用耐心停住她的哭泣。
现在却变成同样不耐烦的“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
霍泱淡淡道：
“难道要我把妈妈叫过来，像小时候一样哄你？”
“不用了。”白清绮撑着手臂爬起来，“反正你们都不爱我，就让我哭到昏厥送进医院算了。”
霍泱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清绮瞪了他一眼，转过身，用委屈巴巴的背影对着他。
霍泱在床边坐下，优雅翘起腿，声音依然冷静：
“你是如何得出爸妈不爱你的结论呢。”
“怀疑，就是最好的证明。”白清绮道。
霍泱笑了声，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所以你是觉得，妈妈背着你联系你同学，阻止你们交朋友，是怀疑你。”
“不是么。”白清绮声音陡然抬高。
其实她最伤心，是随着她年龄增长，妈妈开始有意和她保持距离，也不叫她小铃铛，更不再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将她抱在怀里陪她说话，玩游戏。
今天体育课看到妈妈在围栏外看望她，那一刻真如疯了般开心。
可后面才知道，原来是妈妈怀疑她在外面做坏事，过去监视她。
心碎了。
她那么爱的妈妈，怎么变成这样。
“不是。”霍泱一口否决。
既然不是，总要个理由吧。
“清绮，我不想用妈妈是男生，生下你吃了很多苦这件事来绑架你。但你说妈妈不爱你，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白清绮眉尾动了动，手中攥紧裙子一边。
良久，她才低低道：“为什么是惩罚。”
“这样你会让他觉得他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让你伤心，他没有资格做人家父母。”
“不是的……！”白清绮急着反驳，“我小时候，他很爱我。”
说到“爱”这个字，再联想当下遭遇，丫头泣不成声，往床上一趴，脸埋进被子里。
霍泱无奈地笑笑，摸摸女儿的头发，语重心长道：
“你小时候，妈妈的责任是抚育你健康长大，长大后，妈妈的责任是尽全力托举你，为你将来人生认真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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