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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笼_崖生/深海先生【完结】(126)

  说完这句,轻轻的关门声随之响起。

  我收回自己险些被他牵走的注意力,闭上了眼。

  结果夜半,我真的被噩梦惊醒,却不是因为梦见薄翊川,而是梦见了毒瘾发作时的阿爸。我没有见过他那副样子,可梦里的情景却真实得宛如亲眼所见,惊叫着坐起来的一瞬,薄翊川就冲了进来,将我一把搂入了怀里,轻抚着我的背:“做噩梦了?”

  浑身冷汗涔涔,寒意沁入骨髓,薄翊川怀抱却很温暖,令我本能地想要汲取他的温度。脸埋在他胸口,熟悉富有侵略性的气息侵占肺腑,又被他握住了后颈,我寒毛倒竖,不由警醒——不行,我不能贪恋这差点将我曝晒至死的烈日的温度,尽管我没法承认他现在的态度的确很有迷惑性,可回心转意,说不定就是重蹈覆辙,被关进笼子里,堕入深渊的开始。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了......

  我推开了他:“薄翊川,以后没我允许,不许随便进我房间。”

  他怔了一下,黯沉的黑眸亮了起来,点了点头:“好。”

  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听着像我同意和他回家了似的,我连忙补充了一句:“我说得只是这几天,你别误会。即使能从这里活着出去,我也不会和你回家的,不管是蓝园还是翡翠轩都不是我和阿爸的家。”

  他睫毛颤了颤,光亮在眼底瞬间熄灭了,像坠入黑暗大海的一颗流星。

  压住心底被这流星激起的不该起的一丝波澜,我逼自己重新硬起心肠,垂下眼皮挡住了他的目光,冷了口气:“薄翊川,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沉默了好几秒,他没说话,只是起身出了房间。

  满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也该死心了,谁料我刚躺下没几秒,他又去而复返,拿了毛巾和浴袍过来:“擦擦,你出了好多汗,换件衣服,别着凉了。就算你不和我回家,也要回趟薄家墓园吧?你阿爸葬在那儿,肯定魂魄难安,你不去把他的遗骨迁出来?”

  我一愣,薄翊川说得倒是没错,我还真得跟他回趟薄家,把阿爸的遗骨迁走。之前光想着做任务和报仇,竟忘记了这件身为人子最应该要做的事,这是怎么也不能假手于人的,必须亲自完成。

  “嗯,也是。”

  我这话一出口,就听见薄翊川的呼吸都顺畅起来,仿佛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他该不会是拿这个理由骗我回去笼子里吧?

  “睡吧,明早我们得早点起,程世荣他们已经到了,我想放几个特警进狩猎场。你白天提到的那口井,出口的哨卡情况我没你熟。”

  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我点了下头,抓起床头柜上的毛巾和衣服,他还站在那里不动,幽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

  “薄翊川。”我警告意味地盯着他,“还不走?”

  他这才回过神,出了房间,但没关紧门,还是留了条缝。

  换衣服前我看了一眼那条缝,不禁又寒毛倒竖——缝外幽光闪烁,分明是他的一只眼睛,跟他妈闹鬼一样。

  要是跟薄翊川去玩鬼屋,都不需要扮鬼的,他能把鬼吓死,窥门缝、钻管道,我真该庆幸他没疯到钻到我床底下睡觉。

  算了,非要偷看,难受得也是他自己。

  无可奈何,我索性懒得管了,背对着他把衣服换上了,倒头就睡,可我现在听觉极其灵敏,能清楚听见门外薄翊川的呼吸声。听着听着,被他压在下边翻来覆去占有的幻觉就袭来了,简直像是鬼压床,我蜷成一团辗转难眠,只好把耳朵堵上,头也蒙上,挣扎许久才艰难睡着。

  清早天不亮,薄翊川就敲房门把我唤醒了。

  僵坐在床上好一会,我才缓过来,拿毛巾擦了擦下边,羞恼至极。

  一出房间门,桌上竟然摆着他准备好的早餐。

  薄翊川是金尊玉贵的少爷,从军期间也都是在食堂吃饭,我打小就没见过薄翊川亲自做饭,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见着他亲自做饭,看着桌上那不成形状的疑似是煎蛋卷的玩意,不禁傻了眼。

  薄翊川正襟危坐在桌边,一双黑眸望着我,跟临上考场的学生似的腰背挺得笔直:“我......第一次做,你尝尝看。”

  “哦.....哦。”

  我脑子发懵,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坐了下来,叉了一口,因为里面有给贵宾准备的黑松露鱼子酱,味道不能说难以下咽但也只能说实在有点暴殄天物,不过在外边摸打滚这么多年,我虽然馋嘴,有特别喜欢吃的,但确实不大挑食,也就将就着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

  一抬眸,就见他凝视着我,眸底的光亮又死灰复燃了:“怎么样?”

  我抿了抿唇,没忍直话直说:“......七十分吧。”

  他紧蹙的眉心舒展:“那我下次努力。”

  “用不着!我可不想吃第二次!”我立马站了起来,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我去察看下房间里那俩人,麻醉药效还过,都还没醒。

  “把他们撂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有点不安。

  “没事,那两瓶威士忌本来度数就很高,喝醉也很正常。”薄翊川看了看表,“走吧,他们就快要醒了。”

  我点点头,和他一块走到门口,刚一开门,我便一惊。

  ——门外那只属于哥温的罗纳威犬双眼血红盯着我们,嘴角挂着血丝与涎水,呲牙咧嘴,并发出低低的咆哮,分明是攻击的前兆。

  还没来得及拔枪,它就照我面门猛扑上来,薄翊川一把将我拽开,抬起胳膊挡住了它的血盆大口,整个人被它扑倒在了地上。

  “哥!”我惊得立刻拔出了枪,这只罗纳威犬比薄翊川的体型还要大得多,且这种犬种是专门训练做斗犬的烈性犬,发起狂来,就连黑熊野狼都不一定能敌得过,见薄翊川一只胳膊被它咬住,另一手掐着它的脖子,腾不出手来拔刀或枪,和它缠斗在一起,我知道要是直接开枪极有可能会射中薄翊川,便拔了随身携带的三棱军刺扑上去,一手抓住它的项圈迫使它的嘴远离薄翊川的咽喉,一手握着军刺照着它眼窝猛刺进去,霎时鲜血喷涌,可烈性犬天生不知疼痛,没有松开薄翊川的胳膊,反而死死咬住,听见薄翊川都疼得闷哼一声,我心急如焚,体内爆发出一股非人的力量,只听噗地一声,军刺贯穿了它的头颅,从它的耳朵里刺了出来,刹那它抽搐了几下,紧咬的齿关终于松了开来,涎液混着鲜血沿着软掉的下颌淌了一地。

  将它沉重的身躯一把翻到一边,底下薄翊川满脸冷汗,面色很差,冲锋衣一边袖子都被咬烂了,黑色面料被鲜血浸透。

  我心下一紧,急忙把他搀扶到椅上,撕掉他的袖子一看,左臂上一处狰狞的咬伤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也不知骨折了没有。

  翻了翻我俩的急救包,麻醉药都用完了,我正想去找瓶酒来给他止痛,却被捉住了手腕:“你忘了,这里的酒可能都加了料。没关系,直接处理,我忍得了。”

  我只好摘下水壶给他洗净伤口,然后消毒包扎。整个过程中薄翊川一声没吭,等我快包扎完了,却把下巴往我肩头一搁。

  “痛。”他拿鼻尖蹭了蹭我的耳根。

  我一愣,薄翊川......不会是在跟我撒娇吧?

  “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什么?”我叫他什么了?好像……

  我一怔,侧眸对上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不像被抛弃的大型流浪犬了,倒像在和主人讨食的家犬,但眼底幽深无底,藏着蚀骨的渴望,兴许只待我稍一动摇,就会被他连皮带骨吞下肚去吃得渣都不剩。

  ——行啊,短短几天学会改变策略了是吧?

  “你别乱想,我就是嘴瓢了。”我没好气。

  感到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也不老实,竟然偷偷覆在了我的后颈,几乎把我困在他的身躯与桌子间,他的目光也渐渐下移落到我唇上,喉结滑了滑,意图昭然若揭,我一把扒开了他的脸,火箭一样窜起来。

  这时后边嘎吱一声,薄翊川脸色微变,我一回头,竟见哥温揉着脑袋,摇摇晃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刚才怎么好像听见扎克的叫声......”哥温的目光落在地上罗纳威犬的尸体上,声音戛然而止。

  我心叫不妙,连忙解释:“哥温先生,我早上起来一推门,扎克就扑了进来,把喇嘛咬伤了,我们叫了你们好几声,你们也没醒,我没办法,所以,只好把它处理了,实在抱歉,回头我赔你一只。”

  哥温盯着犬尸,脸颊的肌肉微微抽了下,戾气一闪而过,便抬起头朝我微微一笑,可嘴角分明有些僵硬:“扎克是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不过既然咬伤了喇嘛,当然就不能留它了。只是,我父亲也十分宠爱它,回去恐怕不太好向他交待。”

  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什么意思我心下了然,舔了舔牙尖,笑了下,走到他面前,勾住了他松松垮垮的睡袍带子,贴近了他。

  “哥温先生昨晚喝多了,是不是没有尽兴?”我一手探下去,一把抓住了他下面,“不然先去洗个澡,我们把昨晚没做的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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