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故作惊讶,“就算是双胞胎,也多少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就像他那个食指的茧,真要冒充不是一下就露馅了?”
“只是茧而已,又不是胎记或者指纹之类后天形成不了的特征,能成为证据吗?”他反问。
我一时语塞,的确,那样的茧也不一定只有握手术刀才能练出来,握笔,或者握雕刻刀,都有可能,那并不是生物特征。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搜集可靠的证据,可我二叔和我阿爸一起长大,对我阿爸的一切都了若指掌,要模仿他的言行举止,轻而易举,而且同卵双胞胎的DNA完全一样,亲子鉴定查不出问题,他的指纹也刻意磨过,线条完全模糊,我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他不是我的阿爸,除非,能找到我真正的阿爸的尸体。可当年听说二叔的死讯时,我还在部队里,据说他是在海钓时溺亡,尸体被鲨鱼分食,所以没被救援队打捞到,但那艘船上有二叔的随身物品和证件,成为了死掉的那个人是我二叔的身份佐证。我赶回去的时候,只赶上了葬礼。”
怪不得,如果是这样,如今薄隆昌其实是薄隆盛顶替的,的确有可能,而且照这么想,薄隆昌前几天试图与乔慕联手破坏薄翊川与帕公女儿联姻,不惜让薄翊川失去靠山的动机,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虎毒不食子,但如果薄翊川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儿子呢?
可即使是双胞胎,其中一个要完全顶替另一个,能办到这种事,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一定经过长期细致的筹划,尤其还是在薄家这种家族成员庞多、派系复杂、拥有一个商业帝国的大家族里。
阿爸当年死的不明不白,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要搞清楚现在的薄隆昌到底是不是薄隆昌,以薄翊川的身份很难办到,毕竟他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自己的阿爸抓起来审讯,但于我而言,并不是难事。在ZOO里,阴招多了去了,我可是熟练工,这不,有三唑仑这种迷药在手,我还愁打不了假吗?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感到脚尖被他踢了一下。
“所以,你别再与他藕断丝连,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怎么会,我都跟大少结婚了,怎么还敢打老爷的主意?”
“是吗?那昨晚你掉在洗手间的那串沉香佛珠,是谁送的?”薄翊川冷哼一声。
我这才想起来昨晚薄隆昌塞给我的那串佛珠,哑然失言,妈的,又给他抓包了。
“我那不是觉得那佛珠挺值钱的,想换点钱,所以才收下的嘛.....”我试图狡辩。
“我看你,只有关到笼子里才会老实。”他放下咖啡杯,幽幽说。
这不大像他会说的话,我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受,下意识地看了眼薄翊川,却见他表情平淡,显然这话只是随口一说。
“嗡——”忽然传来邮轮悠长的鸣笛声,潮湿的海风拂过面颊,我朝海平面望去,陆地轮廓已经不远,海鸥群起飞舞,国油双峰塔在雨云间若隐若现,是快要到婆罗西亚的首府吉隆坡了。
第50章 婚礼之夜
这景色相当不错,我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一张,与此同时,听见旁边“咔嚓”一下快门声,我一转眸,就见薄翊川盯着我,正拿手机对着我的方位。与他四目相对,我心跳一时失速。
他是在拍我吗?不,不可能。
“我给你让让。”我下意识往挪了一步,却见他收起了手机。
“算了,手机效果不好。”他说,“下次,用相机拍。”
“我看看效果怎样?”从小我就喜欢他的摄影作品,凑过去想看,薄翊川却把手一收,手机放回了裤兜里。
“不给。”
不给就不给。我撇了撇嘴,哼了声:“小气。”
“叮咚”,这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我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是一个服务生,把一个洗衣袋递给我:“这是大少让干洗的衣服。还有衣服要洗吗?”
瞥见不远处站着林叔,我心领神会,立刻将床底那个装着鸽血红的洗衣袋捞出来递了出去,这下订单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送走服务生,我去洗手间穿回了乩童服。到日落时,就和前几天一样,乘灯车入了吉隆坡,在独立广场巡游了一圈,然后随皇家护卫队一起送王室成员回了皇宫,这趟盂兰盆节环行算是划上了完美句号。
刚刚坐上薄翊川的骑士十五世,外边就下起了暴雨。
一眼瞧见薄翊川一身真丝的米白西装,俊得像从画上走下来的,我登时对他垂涎三尺,恨不能就在这车上把他扒光上了。可能是我的眼神过于露骨,薄翊川微蹙眉心:“这么看着我做乜?”
“这是新郎服啊?”我问。
他点了点头。
我心痒难耐,探爪给他正了正胸口的星芒胸针。
余光看到后面跟着一长列各种豪车,我不禁咂舌:“大少,你昨晚发了多少婚礼请柬出去啊,咱们只是做戏,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
“既然是做戏,当然要做足。”薄翊川看我一眼,伸手捏住我的后颈把我身子扳回来,面朝前边,“坐个车也不安分,你有多动症?”
我浑身一僵,心惊肉跳。他这举动这口吻简直跟十几年前训我时一模一样。我心虚得直冒冷汗,怀疑自己是不是和他相处得越久越放松,不知不觉暴露了很多和小时候一样的习惯,已经被他发现了身份。
可如果薄翊川真发现了我的身份,他有什么理由不戳穿我,还继续陪我演?逗我玩吗?薄翊川有这么无聊吗?
这么一想,我顿觉自己纯属神经过敏。
闭上眼,在脑中演练了一番今晚打算要做的事,我就听见放礼炮的声音,一睁眼,就看见了前边半山坡椰林掩映下的一座充满南洋风情的庄园。一眼望去,高大的驳坎围墙上覆盖着中式绿釉琉璃瓦,对开大门上布满繁复的南传佛教浮雕与一对鎏金云豹衔环辅首。
待看见门上“翡翠庭”三个字,我心头一震——这座庄园是百年古厝,是婆太在婆罗西亚的房产之一,以前我和他来过。
是在初三结束前的那个中假,薄翊川带我来的。
说是放假,于我而言却和军训没两样,因为要随婆太进皇宫参加国王诞辰庆典,我和薄翊川都在这个庄园里接受了严格的礼仪训练。
薄翊川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苦了我,从着装到仪态,从餐饮礼仪到社交礼仪,从交谊舞到艺术鉴赏,从马术到高尔夫,前两个还说,薄翊川平时日常生活中就有训练我,后面两个我可谓一窍不通,还记得当时我跟着婆太从皇宫里请来的礼仪老师学了两天,大概觉得那老师教习的强度不够,等下了课薄翊川晚上亲自给我加课时。
我被他整得叫苦不迭,大半夜的还跟着他练习马术,练仪态、练交谊舞,当时只觉得是地狱级别的煎熬,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还挺浪漫的。看着庄园前种有一颗巨榕的广场,恍惚眼前浮现出那时薄翊川带着我围着这棵树跑马的情形,我的心就像在马背上起伏颠簸。
“发什么呆?”
听见旁边薄翊川的声音,我才回过神,笑了笑:“我是在想,这么大的庄园,得值多少钱啊?”
“不知,这是我婆太留下来的遗产。”薄翊川轻描淡写的,“本来这笔房产她也不是留给我的,只可惜她遗嘱里写的那个人是个白眼狼,卷了一笔小钱跑了,这个庄园才落到我手里。”
我心情十分复杂,哑了半天,也只能“哈哈”干笑一声:“什么人哪,纯纯是个太番薯。”
他打开车门,柱了手杖踏出车外,把手伸给了我:“下来。”
“哦。”我一愣,把手搭在他手心里,立刻被紧紧抓住了。
知道了这庄园本来可以属于我,再看这里,心情就不一样了,可进了宅子正门我就发现,这里和记忆里样子大不相同了。
不同于以前的纯中式装修风格,现在里边变成了中西结合,地板用的娘惹风小花砖,窗户是彩色珐琅琉璃,门廊都改成了拱形的,原本泛黄的墙面重新漆过,是清新淡雅的青木瓜绿,家具陈设都是崭新的,明显是才整体装修翻新过一遍,处处细节都长在我审美点上,哪哪都顺眼,哪哪都好看,连一个吊扇一个风铃,都正合我眼缘。
放眼望去,庄园后面私人海滩前迷宫一样的大花园里也明显经过修整,郁郁葱葱的绿植自然都还在,但多了一座原先没有的玻璃花房,水幕顺玻璃外壁流下,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似乎有许多蝴蝶飞舞。
“这里,好漂亮啊......”我忍不住感叹,一回头,就见薄翊川站在玄关口静静看着我,眼底倒映着琉璃窗的彩光与着我的身影。
我心下一阵乱跳。
“过来。”薄翊川冲我招了招手,把我送到上二楼的楼梯口,交给几个佣人,“上去换好婚服,别乱跑,婚礼马上就开始了。”
上楼时我朝窗外望了眼,这别墅后有个花园,从花园后门楼梯下去通往私人海湾码头,对于溜号来说这地理位置可谓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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