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了?”
“嗯。找到了。”
“他怎么样?”
“不太好,腺体被切了,人很虚弱,知道自己是被警方丢弃的一条线后更是要碎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祁章犹豫着开口:“你会来D市吗?”
对方却不理会他的问题,转而说其他:“你上次提的事我会着人去安排,很快就会有……”
祁章抢在他说完前开口:“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那个。”
电话那头顿了顿,紧接着继续说:“很快就会有答复,就这样,再见。”
祁章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忙音,脸色比刚刚阿度还惨白几分。拢了拢身上穿着的薄外套,满面忧愁消失在夜色里。
杂物间里的床是上下铺,阿度让阿遂睡在下铺,自己睡上铺。大概是床垫太软,阿遂不习惯睡不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睁着。
“阿度,你怎么认识他的呀?”
阿度侧躺着,为了不妨碍伤口愈合,这些天他都只能侧躺,听到阿遂的问题,眸子闪了闪:“不认识,但算得上是‘朋友’。”
阿遂听不懂,怎么不认识还能是朋友?
阿度没有和阿遂说他多,一是年纪小,怕有心人随便聊两句就套话走了,二是知道越少越好。
祁章这人出现得莫名其妙,就好像专门来救他的一样。可谁会相信天降神兵,这又不是魔幻世界。出现在眼前的人和事,一定是有心人让它出现和发生。
不过祁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无暇顾及,眼下他最重要的的事情是追捕嫌疑人。
阿度思绪飞远,看见月亮藏在乌云之后,光透不出来,显得雾蒙蒙。明天一定会有一场大暴雨。
两个月前分局锁定嫌疑人最后的活动范围就在他身处的这一片地区。时间过去这么久,能不能在这里再追踪到嫌疑人,纯属看运气。
盖在肚子上的新手机嗡嗡震动,这个熟悉的动静让他恍了神。明知心中想的不可能但还是立刻将手机拿了起来。
是一条软件推送通知。
不是谁的信息。
他忽然发出一声极尽讽刺的短促的笑声。不知是在笑自己异想天开,还是笑自己在这种境况下还能有闲心想别人。
第二天,祁章很早就来了茶馆,还带来了一个医用工具箱。歪扭且粗暴的缝合对伤口愈合并没有帮助,他要帮阿度重新缝合伤口。
虽然注射了局部麻醉,祁章还是察觉到他在颤抖。只好试图说点别的,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重新缝合后,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摘纱布,那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阿度愣了愣,随即说:“没有什么计划,我只能等,等嫌疑人现身。”
其实他心中有了主意,眼下境况,与其在这里蹲守,不如想办法让嫌犯主动找上门来。依祁章的猜测,他警察的身份还没在黑色势力中下游部分传开,只是部分人知道而已,毕竟他们还不想和警方明面上交恶。
这样方便了他继续以阿度这个黑户身份在外活动。
祁章听他说着颓丧的话,告诉他月底会有一场AA35预定会。AA35是所有ABO人群使用的抑制剂中必要成分,所以大大小小的药商都会去。
阿度挑眉,刚想回头,就被祁章按着不让动,他问:“这和我抓嫌犯有什么关系?”
祁章的缝合手法娴熟,没一会儿就结束,拿起剪刀咔嚓剪短了缝合线,“据我所知,你所调查的案件里,出现了一种AO-A3,和AO-O3的药剂,这两种药剂中,也含有AA35成分。”
阿度明白祁章的意思,但他想,就算如他所说的那样,那这些研究所就不能从别的途径获得什么AA35?
祁章将工具消毒,一边说:“AA35在D市和达曼的销售途径都被垄断了,并且也不准这些大小药商在别的地方购入AA35。黑市也有,但价格更高。”
原来是这样。阿度点了点头,僵硬着脖颈,转过来,面朝祁章:“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那个嫌犯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祁章按着工具箱盖子,啪嗒一声盖起,说:“不是。”
阿度微微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祁章用消毒水冲洗双手,“你既然对怎么抓嫌犯还没有计划,那就查查别的事儿。你那嫌犯拐走孩子,不就是用来做AO实验么?刚好,那就查查是谁在做这么丧心病狂的实验。”
再说,头头抓到了,抓到嫌犯还会远么?
可他有心无力。就算知道了头目是谁,他也做不到以一己之力用一只断了的手臂擒住蛇王的头。
祁章看出他的犹豫,问:“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挖去你腺体么?”
这句话犹如一把斧头轰然砍在他的身上,伤口喷出鲜血,伤口就像大地忽然裂开的大口形成一个深渊。
被拆开重新缝合的伤口好得比之前快,加之有药物促进皮肤愈合,阿度很快就能拆纱布了。
阿遂也很开心,晚饭都多吃了一碗,睡前拉着阿度一起数他这些天老板给日结的工资。是的,因为不用再以劳动换取食物,阿遂和老板说以工资方式结算,这几天到手已经有一百多块了。
阿遂还是头一次手上有这么多钱,他和阿度说,已经在计划攒钱去买正式公民身份了。
D市的公民身份是明码标价的。对于黑户来说很贵,这几乎是要花费大半辈子去积攒的一个数额。
阿度问他:“如果攒不到钱怎么办?”
阿遂脸上笑意不减,依旧很乐观道:“不怎么办呀,买不到就买不到,黑户也能活着,只是不那么光明正大。”
不光明正大的活着,也是活着。
阿度没再问使人消极的问题,而是说:“你一定可以买到。”
阿遂以为这是在说他一定可以攒到钱,欢欣地点着头应答,睡着时手还压在枕头底下握着他的钱袋子。
阿度细数日子,祁章说的预定会很快就要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锁定目标人物。
隔天他出了茶馆,后脖颈的纱布已经去掉,不会轻易惹人怀疑。而且祁章这些天都在留意,那些人似乎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搜寻,整个云霞路都没有再出现打听后颈有伤口的人了。
这也是他的试探。他一边留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一边漫无目的地向前。在途经一间花店时陡然停下脚步。
一抹热烈的红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和那株被封在玻璃橱柜里的颜色重合。一些无法言说的记忆带着凉风一起泳向阿度。
他呆愣地站在花店门口,直到老板热情的将他请进店,和他介绍——
“这是朱顶红品种之一,叫黑天鹅。您真有眼光……黑天鹅的花瓣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丝绸般有光泽且带着毛绒感,在强光下又是高贵的暗红色,这个品种不常见,这也是我养了两个月才抽了一支花剑出来……”
阿度没等他说完,直接问道:“多少钱?”
话音一落,一些记忆里的声音就自动响起。
【标记我,就现在】
【你有病?】
【你做这种事都能分神?】
【你这是在挑衅一个易感期alpha】
【你干什么去?】
【我去喝水!】
【钟守,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太频繁了?】
【怎么,你这就不需要我的信息素了?】
……
花店老板报价的声音和他脑海里带着以前他觉得烦人的,愤懑和焦躁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499。”
阿度张了张嘴,喉间竟哽涩到一个字都说不出。一阵凉风吹得他觉得冷,比那天在躺在满是脏污的手术台上还要冷。
第51章
在茶馆这几天,江寒的消极状态已经严重影响店里其他人。
他端茶倒水走到一半会拐弯去宿舍里看那盆被他带回来的花,吃饭时没吃几口会忽然长叹一声,然后离开,再看到他时大概就是在宿舍床上盯着那盆花看。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病了,有可能是摘除腺体的后遗症,也可能是以前的一些‘习惯’还没被这几个月的磋磨冲淡,导致他随时随地都会莫名其妙地,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因为一点儿没名没分的甜蜜而咂摸许久,他唾弃自己这样,所以末尾会附上叹息,达到一种‘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些只是,就只是回忆’的自我洗脑。
他一边沉沦在这些回忆里面,脑子左边走马观花一样回顾以前关于他是如何被哥哥养大的回忆,脑子右边想着某个以前觉得烦人到不行的alpha。
既浑噩,又颓丧。
直到祁章贵步临茶馆,他才打起精神想眼前需要解决的难题。
“什么意思。被挤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江寒生锈的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开,顶着一脑门问号重复祁章说的话。
祁章也气,“预定会名额有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来的研究院突然挤进来了,把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名额给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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