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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子养护指南_南北渡舟【完结】(109)

  傅渊逸的病灶是造成凌遇死亡的那场车祸,但他逐渐加重的病因,却不只一个。

  是盛恪,是陈思凌,也是曾经诱发他崩溃的某一件事、某一个人。

  他不说,就没人能知道。

  盛恪会始终将错归咎于自己。而绑着他沉入深渊的那块石头,就永远也不会松开。

  “傅渊逸,告诉我,我也是……你的噩梦吗?”

  “不是……不是………!”傅渊逸声声重复。

  “哥……你,不是……不是,我的噩梦,不是,我的……病因。”他想起来了,那天,盛恪问他的话。

  在这一个戏谑的、不堪的瞬间,盛恪的话如同幻象一般扎进他的神经。

  “你……不是……”倔强的抬起手,圈住盛恪。

  “是因为……咳……”他知道自己的喉咙没事,却又感觉喉咙肿了,声道闭合了。

  可是盛恪在,盛恪在他的身边。他快要冻住的身体能感受到盛恪的温热体温。

  “是……因为……学长……咳咳……”他伏在盛恪的肩头不断地咳。咳得几乎没法继续说出任何一个字。

  可他又听见自己的声音——

  “死……了。”

  意识随着最后一个字极坠下去。失重感让他的手脚剧烈颤抖。

  但这一次他没有坠入黑暗,盛恪接住了他。

  他感受到了盛恪的吻。轻柔的,缠绵的,宛如替他舔舐伤口般温柔。

  他们吻了好几次,从他一开始的无力回应,到后来无度的汲取。

  “哥……”

  被松开后,傅渊逸用僵硬的手指拨弄着盛恪的柔软的发。他笑了一下,因为脸色苍白,让他的笑看上去有些惨淡。

  但他眼底却是亮着的,盛着光。

  他又一次开口,“盛恪。”

  “如果你,没那么恨我……”

  “那么就跟我□□吧。弄疼我,惩罚我。”

  “就是别再……推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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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昨天加班到九点,没写。

  今天赶ddl来了…这次的榜单赶完了。

  我们周末见。

  再一次申明:崽的病情我都是编的。大部分不可信。是为了剧情。但ptsd很难治愈是真的。

  第86章 翻脸不认人

  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人,不太熟悉的氛围。

  傅渊逸眼观鼻鼻观心地把自己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盛恪的办公室总有人在进进出出,找盛恪签字的、汇报的,找他定方案、讨论模型的,总之,一个下午傅渊逸都没机会跟他哥好好说两句话。

  将近下班时分,办公室才重归安静。就是盛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有点不近人情。

  他哥看着他那只下意识搭在自己脖子处的手,垂着冷眸凉飕飕地说,“明天别来了。”

  “咋又说这种话!”傅渊逸噌地站起来,表情委屈得要命。

  盛恪留的痕迹实在太深太重,脖颈上的牙印这两天转为了暗红色,格外显眼。衣领遮不住,有人路过他时,他便下意识用手挡一挡,否则不是坏盛恪名声么?

  结果他哥曲解他,以为他介意别人的眼光。

  他介意啥,又不认识那些人。他们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到最后还不是得八卦到盛恪身上?

  虽说现在社会开明了,同性恋不稀奇,可到底涉及到隐私的么,他没那么乐意他哥被人家八卦,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跟我睡了,还说这种话。”也不敢说大声,只敢小声嘟囔。

  他哥倒好,闻言反问,“以前没睡过?”

  “……”他更不服气了,奈何胆子小,只敢把一句话黏在嘴里含含糊糊地抗辩道,“那能一样吗?”

  以前他们高低算热恋!盛恪再想要,也不会让他受一点伤。

  现在呢?现在顶多能算破冰。算大家交换了互相的一个秘密。

  他哥到底原没原谅他还两说,但在床上,他哥是真狠呢。

  那些求饶的话,呜咽的声,全被他哥用一个吻堵在了唇齿间,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盛恪身上其实也没好多少,傅渊逸在他喉结上留下的咬痕,在他背上、手臂上、手背上留下的抓痕,一道道地提醒他们那晚到底有多激烈。

  那是想把对方拆了骨,融到自己身体里的野。

  可醒来后呢?

  醒来后他哥不认账了,当天晚上甚至没回别墅住。

  没有他这样的!

  怎么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啦?

  今天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三天了,傅渊逸腰没酸得那么厉害,于是带上“欠条”来讨说法。

  结果一等一下午,最后等到他哥一句让他明天别来了。

  “盛恪,做人不能这么渣。”自己心里百转千回,看他哥没事人一样,于是忍不住谴责道。

  他哥已经坐回了位置上,自屏幕后抬眸看他。

  傅渊逸面对盛恪的时候,胆子最小。但这一次,他直挺挺坐着,梗着脖子,眼神直勾勾的对上盛恪,理直气壮道:“我没说错么。”

  就是没怎么发出声,用的口型。

  盛恪下半张脸被笔记本屏幕挡着,所以傅渊逸没法从他露出的眼里,察觉他的笑意。

  “那你说,要我怎么?”

  傅渊逸坐得更直一些,“跟我回别墅住。”想了想又补充,“或、或者你带我去你那住。”

  盛恪挑了下眉,“傅渊逸。”

  傅渊逸“嗳”了一声,身体扭啊扭的,背脊就塌下去了。

  是挺怂的,一被叫名字,便觉得是自己越界,“不愿意也……也行。渣、渣男我也喜欢。”

  这次真把盛恪整笑了。

  “傅渊逸,两个成年人,你情我愿地睡一觉,怎么就要负责了?”

  傅渊逸脑子笨,瞪着震惊眼,好半天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话题聊死,关系倒退。

  办公室再次安静。

  半晌,混着盛恪的键盘声,传来了“咚咚——”的沉闷捶打。

  盛恪看过去,发现傅渊逸正在捶胸口,估计被他刚在的话气得喘不上了。

  低声一笑,合上笔记本起身过去。

  傅渊逸不看他,只是特别习惯性地抓上了他的袖口。

  他每每委屈了,要撒娇了,想缠人了,就总和小时候一样爱抓人衣角或是袖口。

  这么多年都没变。

  “还追不追我?”盛恪问他。

  “追的。”傅渊逸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就算知道我不会原谅你?”

  傅渊逸手指一紧,喉结滚动,“嗯……”

  盛恪蹲跪而下,看着傅渊逸有点飘忽的眼神,“那我给你一次机会。”

  “真、真的?”傅渊逸眼神定了下来,有了焦点。

  盛恪颔首,“假如你可以控制好自己,不会每次看到我犯病,我可以重新考虑。”

  傅渊逸知道盛恪提出这个要求,是在给他机会,也是盛恪在给自己机会。

  他不能总被盛恪牵着情绪。盛恪也怕再一次将他推入深渊。

  他哥大概还是认为,自己是他的病因。所以提出了这样的方案。

  可是他的病并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也还没修炼到能让自己的情绪不与盛恪挂钩。

  这对他太难了。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先答应,无论如何去尝试去控制。但情绪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拽下去了,心里因为未来还未发生的这一场“考试”而紧张,心脏一下下紧缩,喉咙哑了声,回答不出来了。

  盛恪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站起来要走。

  下一秒,傅渊逸紧紧牵住他的手。

  “我会努力的。”傅渊逸说,“但是哥……你知道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了。我肯定没办法一下控制得那么好,所以……”

  他抬起头,漂亮的眼睛盯着盛恪眨动着。

  “所以如果我偶尔一次犯了病,你能不能给我重考的机会?”

  没有得到回答,于是心里越发忐忑。情绪收紧到了让身体发疼的程度。傅渊逸强忍着绷紧身上每一块肌肉,不让自己发抖。

  “还有多少‘欠条’?”盛恪忽而问。

  “二十四。”傅渊逸感觉自己都没来几次,可是‘欠条’数量肉眼可见地下降。

  “那就在你的‘欠条’用完之前,”盛恪垂眸,眼神露出些许柔软,他将温热手掌盖在傅渊逸的发顶,揉弄他柔软的卷毛,“一次见面记五分。及格线一百分。”

  “能做到吧?傅渊逸。”

  也就是说,二十四次的见面里,盛恪允许他犯病四次!

  有了容错率,他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刚才快要窒息的情绪骤然散开,眼底的颤抖散去,化作笑意洇入。

  “能的!哥,你就看我表现吧!”

  “我一定能重新追到你的!”

  -

  第二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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