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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子养护指南_南北渡舟【完结】(111)

  他像是一个只出现在线上的关怀系统,看似离他很近,嘘寒问暖。实际人影都没见。

  蒋路说傅渊逸是学坏了,学会了欲情故纵。

  盛恪回答,“他不会。”

  “为什么?”

  “他没那个脑子。”斩钉截铁,有些伤人自尊,但确是实话。

  “那怎么没来了?不追了?”

  盛恪停下打字的手,捏了一下眉心,道:“多半是不敢来。”

  他不敢来,盛恪只能亲自去抓人了。

  当他出现在别墅时,傅渊逸以为自己又一次出现了幻觉,掐了自己好几把,把手背掐出一片红,才相信眼前的盛恪是真的。

  “哥,你怎么……来啦?”傅渊逸瞥见他身侧的小型行李箱,心头突突地跳。

  “酒店忘了续,没房间了,回来住一晚。”盛恪脸生得冷,情绪控制到位,漏洞百出的谎话说出来也是面不改色。

  傅渊逸摒着呼吸,消化他的这句话。

  盛恪今晚要住这里!那、那能和他一起睡吗?他们能□□吗?

  “让住么?不让我可以重新……”

  “让!”傅渊逸心脏跳得太快,让话破了音,“哥,你、你别走,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听着傅渊逸“噔噔噔”飞快的脚步,盛恪没忍住,垂头笑了一声。

  之前装高冷,装冷性。现在坐不住的倒成他了。

  很快,傅渊逸去而复返,双手背在身后,神色颇为不自然地说,“哥,我没找到客房的被褥。要不然,你今晚……还是跟我睡?”

  也是个说谎的。只是傅渊逸说谎比盛恪拙劣得多,那双闪躲的眼睛和轻到几乎不可辨的最后一个字,都是昭然若揭的证据。

  盛恪没戳穿,拿上行李,提步上楼,傅渊逸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客房的被褥没找到,傅渊逸房间的另外半边床倒是已经铺好了,天蓝色的枕套和被套。

  洗过,加了柔顺剂,最近也重新晒过,能闻到阳光的味道。大抵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直在等另一位回来而做着准备。

  浴室里的东西也没动,他上次用的毛巾、牙刷、牙杯都在,摆在傅渊逸洗漱用品的方便,成套成对。

  盛恪去洗澡时,傅渊逸什么也没干,坐在床尾,不停捏着自己的虎口,做着深呼吸。

  盛恪澡都洗完了,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盛恪。

  “傅渊逸。”

  盛恪喊了三遍,傅渊逸才惊觉回神,他快速地咽着喉咙,“哥……”

  盛恪走过去,将他的双膝禁锢在□□。傅渊逸支撑着向后仰,抬头看他。

  盛恪发上的水低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引他眨眼,睫毛颤抖。

  他能感受到盛恪身上的热敷,闻见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气氛暧昧,但傅渊逸清楚知道盛恪不会吻下来,因为他的表现并不好,不应得到奖赏。

  “我在调整了……”傅渊逸说,“我也……不算犯病,我只是见到你,有些开心。”

  他大概真的应该去做一个躁狂症的检查,看看他原本的抑郁焦虑是不是在回来后全都转变为了躁狂。见到盛恪便容易情绪亢奋。

  他抓住盛恪的手腕,“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别算我不及格。”

  看中如此笨拙又诚恳的请求,盛恪无奈想笑。他压住唇角,抬手擦掉傅渊逸睫毛上沾湿的水痕。

  最后只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去洗澡。”

  傅渊逸洗澡洗了半个小时,其中有十五分钟是坐在马桶盖上冷却他自己。

  他没注意盛恪在门外,木门中间的那一块磨砂玻璃有那么一个等待的人影。

  就是那道身影不太道德,在门口偷听。

  盛恪抱着手,听着傅渊逸的自言自语——“傅渊逸,别紧张。”

  “傅渊逸,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傅渊逸,你再这样,盛恪又会不要你。”

  “傅渊逸,你和盛恪还要在一起呢,你要好好的才行。”

  哄自己哄了一刻,再出来时,像只湿漉漉的小狗,眼底也潮湿。

  不过确实稳定了许多。

  吹完了头发,傅渊逸缄默不言地把自己蒙进被子。

  盛恪属实没想到他今天那么老实,“睡了?”

  “没呢。”

  床面抖了几下,是盛恪那边在笑。

  “哥,你笑啥?”傅渊逸睁开眼,一双圆眼在有月光的夜晚显得格外的亮。

  盛恪回答,“你今天不缠人,挺老实。”

  “……”

  那边没了声,盛恪也不逗人了,傅渊逸能缓过来不容易,算是进步。

  谁知,刚闭上眼,身边床面剧烈晃动,而后,老实睡觉的人翻身过来,压在了他身上。

  那人毫无章法地吻下来。

  盛恪抬手抵着他的额头,将他隔开一点,“我明天还见人。”

  傅渊逸复又吻下去,这次吻在了他的锁骨下——能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没有上一次那般荒唐野蛮,这次更像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欢爱。

  到最后,傅渊逸伏在盛恪的身上,跟着他的呼吸,平复自己的呼吸。

  “这算什么?”盛恪问。

  傅渊逸现在体会到了,他哥确实是个恶劣的商人,什么都要追根究底地找寻一个对等关系。

  傅渊逸拿起盛恪微微洇湿的手掌,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回答,“算我的奖励。”

  “自己讨的奖励。”

  第88章 月明

  傅渊逸觉得盛恪才是欲情故纵的高手。

  说睡一晚上还真的只睡一晚上。

  等他醒来时,身边的床面已经跟他的心一样哇凉哇凉了。

  现在的盛恪怎么这么无情啊!

  他都要怀疑盛恪是不是拿他当炮/友了,前一夜跟他耳鬓厮磨,后一晚让他独守空房。

  “那你就有骨气点,冷一冷盛恪。”陈思凌给他支招道。

  “……”傅渊逸在沉默几秒过后,很有礼貌地反问,“二爹,你有试过这招吗?”

  “我找死吗?”

  傅渊逸脸拉得更苦了,说:“我也不想找死……”

  可他和盛恪的关系也不能一直这样不上不下的卡着。

  所以他又坐进了盛恪的办公室,每天支付一张“欠条”,维持着他们不近不远的关系。

  常去盛恪办公室的那几位,见到他已是习以为常,甚至会同他打招呼,仿佛已经将他默认成了这个办公室的编外成员。

  -

  十月底,降了几次温。

  傅渊逸的体质让他永远早别人一个季节,别人还在穿厚外套,他已经穿上了毛衣,也有点咳嗽。

  陈思凌从果篮里拿了个橙子给他,脸上写满嫌弃,“一换季就要生病。”

  傅渊逸吸着不怎么通气的鼻子,乖乖剥橙子吃,吃完被陈思凌无情赶回了别墅——陈思凌让他别传染病毒,怕过给老太太。

  走前,老太太叮嘱他,“要真病起来记得打电话。”

  不过这次傅渊逸挺争气,一觉睡醒虽然鼻子还塞,但没加重。

  他最近有一件大事要干,不能生病。

  所以后两天也没出门,每天定量喝水,一天一个橙子。

  多睡觉,少折腾。

  就是几天没见,有点想盛恪了。他哥也不知道主动给他发消息。

  哎。

  卷在被子里,点开微信——还是得自己主动。

  F:哥,在忙吗?

  盛恪现在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头像是初始头像。

  当年他的微信也是这样简单,名字是随手打的数字“1”,头像是初始的灰白。

  后来改成了“626”和史迪仔。

  但傅渊逸回来后尝试加过那个号,已经搜不到了。他再也加不回那个属于他的“626”号。

  就像他也找不回自己原来的那个号码——那张sim卡被他永远地留在了那架带他离开的飞机上。

  七年过去,那个号码或许早就属于别人了吧……

  仿佛某种刻板行为,傅渊逸躺在床上机械式地一遍一遍输入旧号码,再删除。

  而后,有那么几秒钟,他的动作停顿下来,等意识再回来,他已鬼使神差地拨出了电话。

  没有“已注销”的提示音,也并非不存在的忙音,而是……无人接听!

  那就说明,有人在用这个号码!

  一下兴奋起来,颤着双手握住手机,或许……或许他可以把那个号码买回来!花多少钱都可以!

  念头一旦起了,便如同层层叠叠的蜘蛛网,将他网住。

  于是不知疲倦的一遍遍拨着那个号码,他知道这种行为像个神经病。

  如果有一个陌生号码给自己打了几十通电话,他也会觉得对方有病。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对面也始终无人接听。

  打到手机快要没电的时候,对面接通了。

  他的心脏随着接通时跳出的读秒,咚咚撞击着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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