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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子养护指南_南北渡舟【完结】(22)

  半个小时后,觉得自己理智尚存的人走到了江边。

  跨年的人都聚集在江对岸。

  流光溢彩,人声鼎沸。

  人群,灯光,尖叫,气球,流淌成河,匆匆淌过这一年,又匆匆奔赴下一年。

  江的这侧安静许多。

  唯一吵闹的是风。

  江风大得像在耳边装了个鼓风机,傅渊逸背靠着观景护栏,两只被风刮红的手压着一头乱飞的卷毛。

  盛恪头发比他短太多,没这样的苦恼。

  所以他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冷酷。

  哪怕穿着附中那套不太好看的冬季校服。

  隔一段会有一处观景台。

  为了情调,小情侣们被迫统一了姿势——女孩子瑟瑟发抖地躲在心爱的人怀里。

  傅渊逸也贴着盛恪。

  盛恪觉得自己脑子真的坏了,才会带傅渊逸来吹江风。

  他把傅渊逸的围巾重新围过,动作带着怨气似地把傅渊逸半张脸蒙起来,打了个结。

  傅渊逸无辜的大眼睛眨着,“哥,喘不上了。”

  拽下来一点,被盛恪一盯,又扣了回去。

  江风太猛了,往肺里灌冰似的。

  傅渊逸的肺不太好,盛恪没压着他回去已经十分仁慈了。

  两个人紧挨着。傅渊逸看着江对面,盛恪看着傅渊逸。

  少年眼底映着斑斓的世界,落进另一双沉静的眼中。

  对面尖叫一波高过一波。

  巨大的数字浮空跳动,“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穿透夜幕。

  傅渊逸抬眸,笑着对盛恪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傅渊逸。”

  盛大的电子烟火炸开,天幕失色,江风沦为背景。

  情侣们拥吻彼此,留下对方的温度。

  盛恪卡着傅渊逸的脸,将他的脑袋定住,不让他瞎看。

  傅渊逸便睁大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

  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干净,明亮,点着温柔的光。

  盛恪有些不敢看了。

  可他才要收回手,就被傅渊逸按住。

  手指不自禁地蜷动,看着像是握住了少年冻红了的脸。

  盛恪心跳失控,如同噼啦啪啦炸开的烟火。

  而傅渊逸是他的引线。

  半晌,少年看着他,真诚又小心地问:“哥,我想抱你一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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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节奏不对啦,更完存稿会先暂停。给大家道歉(90度鞠躬)。

  (明天开《失明症候群》有兴趣可以看一眼)

  第17章 黏人精

  距离跨年拥抱过去了十六天。

  盛恪不敢多想,只把那个拥抱当成是傅渊逸的撒娇手段。

  他或许是一个人太孤单了。

  又或许是太久没见了,又又或许是当下的气氛到了,傅渊逸也觉得他们得干点什么。

  可盛恪又实在很难从那个怀抱里面抽离出来,因为傅渊逸太像一只依赖性很高的小动物了。

  把自己整个埋在他的怀里头,单手就能揽得过来。

  这让他产生了可以完全掌控他的错觉。

  傅渊逸的身上还很甜,洗发水的香气,像某款小时候吃的泡泡糖,那味道一直留在盛恪的喉间,引得他咽喉颤动。

  盛恪有些受不了,想要隔开他,但傅渊逸往他怀里钻,手将他的腰箍得紧。

  “傅渊逸。”

  “嗳。”傅渊逸闷在他肩头回答。

  “松开。”盛恪说。

  “噢。”傅渊逸应了声,却还赖在盛恪的怀里。

  有行人路过,偶尔抬眼过来。

  盛恪的手抵上傅渊逸的后脑勺,以保护的姿态将他裹住。

  “抱够没?”盛恪问他。

  傅渊逸小狗似地往他身上嗅了嗅,“哥,你好香。”

  盛恪抵着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是你的味道。”

  “行了,回去了。”

  那天后来落了场暴雨,雨声吵闹。

  盛恪听见自己的喘息,不堪又凌乱。他向来克制,却在那一晚满盘皆输。

  鼻尖还是能闻到甜腻香气,像是流淌在血液里,附着在骨骼上,被汗水一蒸发,香得令他难以自持。

  他庆幸欲望之上,有一场倾倒的雨。

  即掩盖着他难耐的呼吸,又冲刷着他卑劣的欲望。

  所以过去的十六天,盛恪不敢回头想任何一个细节。

  于他而言,傅渊逸像是一场无法治愈的慢性病,就算他知道症结在哪儿也于事无补。

  他可以忍受刮骨疗毒的痛,但只要傅渊逸想靠近,他就还是会再一次地掉进他的陷阱中。

  好在那时的傅渊逸正在准备期末考,小话唠比平时安静许多,给盛恪留足了自我麻痹的空间。

  等再回过神,过年都是眼前的事儿了。

  今年过年特别早,一月底,所以显得所有的事情好似加快了脚步,紧赶慢赶地追着人跑。

  傅渊逸顺顺利利过完了他高一的第一个学期。

  汤泽问他几号放假,要不要趁寒假出去玩一玩。

  傅渊逸说要在家里陪他二爹。

  陈思凌年前不会再走了,毕竟老板也是人,老板也有家,家里还有娃。

  所以陈老板在年末餐会上,跟下属们请了半个月的假,说自己再不着家,家里孩子就快不认他了。

  陈思凌当老板很有他自己的风格,撇开工作,其他时间都挺随性的。所以大家习惯了自家老板有点“皮”的性格。

  听他这么说,纷纷表示会替他照顾好“家”。

  陈老板不当老板的第一天,也要开会——家长会。

  傅渊逸的成绩在班级里属中下游。陈思凌在学习上对他向来没要求,来之前还问傅渊逸这次考没考倒数。

  给傅渊逸气得不想说话。

  开完家长会,陈思凌被班主任特地留了下来。

  傅渊逸站在办公室门口,给他哥发消息,问盛恪吃没吃饭,啥时候放假。

  盛恪在上晚自习,没看手机。

  傅渊逸无聊地拍着天上的月亮,但手机像素不够,怎么拍那抹月亮都像是模糊老旧的白炽灯泡。

  琢磨半天,傅渊逸把手机收回了口袋。

  班主任和陈思凌聊了十来分钟。

  回到车上,傅渊逸擤着冻出来的鼻涕问:“老师和你说啥了?”

  陈思凌拧着眉头看他:“你们老师和我说你不太合群?”陈思凌尾调转了几个弯,自己说出来都感觉奇怪。

  傅渊逸长得干净、漂亮,性格安静、乖巧,又粘人还爱撒娇,所以从小到大,陈思凌从来只担心傅渊逸太招人。

  刚领养傅渊逸那会儿,傅渊逸四岁,长得跟洋娃娃似的。

  睫毛长得过分,眼睛又大又亮,水灵灵的。浅褐色的头发带着微微的自然卷,婴儿肥的小脸蛋粉扑扑。

  乍一看,陈思凌还以为他是个混血宝宝。

  头一次见的时候,傅渊逸抱着他的大腿,拿一双无辜又透亮的眼睛瞧着他,问他:“漂亮叔叔,我能跟你走吗?”

  陈思凌那年二十五岁,意气风发的年纪,忽然被个小孩儿缠上,有点无语。

  他提溜着黏人精的领子,把黏人精扔到了一旁。

  结果黏人精又缠了上来。

  黏人精那会儿就展现出了狗皮膏药般的毅力。

  等凌遇来接陈思凌的时候,黏人精又从陈思凌的身上黏到了凌遇的身上。

  小脑袋吃力地仰着,追着凌遇喊“哥哥”。

  陈思凌“嘿”了一声,把黏人精抓过来,“你叫我叔叔,叫他哥哥?”

  “你就这样还想跟我走呢?”

  黏人精眨着大眼睛,怯生生地抓着凌遇的裤腿,看着陈思凌问:“是不是喊你哥哥,就能跟你走了呀?”

  陈思凌连四岁小孩儿都要气:“你想得美!”

  凌遇笑了声,把陈思凌提溜起来,“跟个小孩子计较,出息。”

  陈思凌把黏人精的脑袋当小狗脑袋撸着,“这小孩儿脑子不行。给我们喊得差辈了。”

  被他这么蹂躏,黏人精没哭没闹的,特别安静地杵着,杵着杵着,硬把自己汗涔涔的小手塞进了陈思凌的手里。

  但那次他们没想过要带黏人精走,只说下次给他带吃的。

  黏人精小小一只,站在福利院门口的台阶上目送他们,站累了就蹲下来抱着自己,直到消失在他们的后视镜里。

  陈思凌捻着手心里的潮意,又回头看了一眼。

  凌遇说:“下次再陪你来。”

  “再说吧。”陈思凌窝在副驾,心情有点复杂。

  他自觉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人,可能只是当时的情境,让他生出了一些同情。

  后来陈思凌一直没再去过,他怕真的被黏人精碰瓷。

  领养孩子和领养小猫小狗可不一样,不是爱心泛滥随手捡回来就能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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