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有机会,总想跟陈思凌多亲近。
“昨天晚上,哥原本在别墅睡的。”
“你哥这几年,没回来过。”
傅渊逸走了之后,盛恪把很多事都算得很清。陈思凌以前在他身上花的钱,他全都成倍打了回来。
陈思凌是他们的天使投资人,盛恪便给了他比自己所持股权更高的股权比例。
别墅也是盛恪的家,盛恪想回去根本不用知会他。可盛恪给他发了消息,用的是“借住两日”这样的措辞,也在消息里将事情缘由解释得清楚,就好似陈思凌不是他的家人,而是房东。
盛恪现在租住在公司附近,楼上邻居家里水管爆裂,淹到了楼下。
原本他八月出去,要一个月才回,有足够的时间让工人翻新家里的墙面。
可凌母突然倒下,他当即折回,家里还不能住,便想在别墅借住。
陈思凌也不是故意不告诉傅渊逸,只是他最近为了老太太的事在奔波,极少看手机。等注意到消息,傅渊逸已经在别墅了。
这七年,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年插手他们两个小的之间的事。
傅渊逸的痛苦,盛恪的沉默,他都看在眼里。
如今傅渊逸回来,他和盛恪总要再见,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去,或爱或恨,又要有个了结。
所以,他即是无心也是有意放任。
“可他还把那里当家的对不对?”
有家的人,才不会在匆忙而回时,把住酒店当成自己的第一选择。
“他还睡在我们以前的房间。”傅渊逸强调着,“是我们以前的房间。”
陈思凌一笑。
现在的傅渊逸比以前更像小孩子,性格里多了些以前没有的偏执。
他不知如何评判。
但至少,对盛恪的偏执让他有一个活着的理由,一个活下去的牵绊。
应该不算坏。
病房门开,盛恪走出来,对着陈思凌颔首。
陈思凌带着傅渊逸进去,三人并排立于床尾。老太太看着他们笑,说他们这么严肃好像专家会诊。
之后的气氛还算融洽,他们陪了老太太一下午,直到探视时间结束。
走的时候,陈思凌在傅渊逸哀求的眼神中,对盛恪说:“如果不忙的话……”
盛恪打断,“我得回公司。”
陈思凌对着自家崽无奈耸肩——二爹没办法。你哥把路堵死了。
所以傅渊逸只能自己去追。
他用手挡住已经快要合上的电梯门,硬挤进去。
可盛恪站得靠后,他没发跟他说话。
出了电梯,盛恪疾步而行,他便小跑着追,说话还没喘息声大,“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盛恪充耳不闻。
“哥……”这种高温天傅渊逸呼吸本就费力,再这么一跑,氧气更显稀薄,“我……我手机、没,没有支付、功能,我……我打不了车……”
“我没有办法……自己回去……”
“哥……你能不能走慢一点……”傅渊逸按着疼起来的肺部,乞求道。
“哥……”
盛恪的脚步忽而停住。
他垂下的眼眸冷而厉,是以前从来不会对傅渊逸露出的眼神,可现在他那样直白又尖锐地看着傅渊逸,没有一丝温柔。
亦无心疼。
“傅渊逸,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
他欺压过来,在傅渊逸的脚下埋出一片阴影,“还是你觉得,你回来了,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傅渊逸哽着呼吸,摇头,“没有……不是的……”
“那是什么?”盛恪质问。
阴云遮蔽烈阳,一场暴雨将至。
傅渊逸看着盛恪,眨动酸胀的眼睛,盛恪的面容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模糊。
又装可怜。盛恪冷笑,转身要走,却被人抱住了腰,那人箍着得紧,瘦弱的胳膊勒得他发疼。
“盛恪……”傅渊逸埋在盛恪的脊背。
“盛恪……”
七年的思念到最后只化为一个单薄的名字和在心里练习过千次万次的一句——
“盛恪,能不能,让我再追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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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太难了太难了,我写不来啊写不来
第77章 不言自明
那场雨还是下下来了。
夏天的雨水是温热的,可豆大的雨滴砸在脊背透进皮肤时,又是冰凉的。
傅渊逸淋着雨,看着盛恪离开,双手重重压着闷痛的胸口。
当盛恪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时,他便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费力而艰难地张着嘴呼吸,又猛地被雨水呛到,咳得面红耳赤再站不住。
可盛恪不会回来。
他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护着他了。
以前的盛恪不会让他淋雨,不会让他受伤,更不会把他扔在原地不管。
以前的盛恪,从来没有对他狠心过。
但那个盛恪不见了,是他把盛恪变成现在这样,是他弄丢了那个很好很好的盛恪。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盛恪看看他。
看看他就好了。
他要的没有很多。他不贪心的。
雨越发的大,雨幕像是浓厚的雾,将人掩埋。
人群匆匆而过,伞上落下的雨,走路带起的泥,溅到傅渊逸的白衣上,头发上,脸上。
他没有躲,只是锁紧双膝,埋下头。
可忽而,雨不再往身上砸,有人停在了他的身侧,为他撑伞。
他抬头望过去,不是盛恪,是一张陌生脸孔。
那人嘴唇张合,“是傅先生吗?有人为您订了专车,送您到碧芸别墅区。是您没错吧?”
傅渊逸依旧蘑菇一样蹲着,他抬手指了指耳朵。雨声砸在伞面实在太吵,他听不清。他本就不是听障,分辨唇语能力有限,加之是不熟悉的人,便读不明白了。
好在那人耐心不错,支着伞单手掏出手机,给他打下刚才的话。
傅渊逸接过手机,念了一遍。
又一遍。
再一遍。
直到那人拍拍他的肩,他才舍得移开眼睛。
“是您吗?”
“是,是。”傅渊逸连连点头。
刚才还像被抛弃惨兮兮的人,一下就变得明媚了。
真怪啊。那人收起好奇心,问傅渊逸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傅渊逸回答可以。
他中途还是搭了把手,傅渊逸蹲得久了,呼吸又不好,站起来后踉跄了一下。
上了车,他给了傅渊逸一条干净的毛巾。
跑车多年,这种情况遇见不算少数,各种东西一应俱全。
相对安静的空间,傅渊逸也能听见一些声,所以他抱着副驾的座椅凑上前,“师傅,刚才,你打在手机里的话,可以不可以对我,说一遍?”
“什么?”
“您对我说一遍,可以吗?”傅渊逸很乖很礼貌地重复。
果然是一位奇怪的乘客。但他还是照做了。
傅渊逸侧耳听得认真,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莫名亮了起来,“谁替我,订的车?”
明知故问。但他就是想亲耳听到。
“是尾号0626的一位先生。”
傅渊逸一边咳着一边笑,同司机说了好几遍,“那是我哥。”
司机礼貌笑笑,还是觉得这位乘客怪异得很。
“我哥,咳……怎么跟您说的?咳咳……”
可惜他咳起来后,又听不清了,只能让司机等红灯的时候帮忙打在手机里。
这次用的是他自己的手机。
【那位先生说,让我帮忙下车接一下您,说您穿白衬衫,没有打伞。他有催我快一些,应该是怕您淋湿。】
【但当时我在等红绿灯,所以晚了,非常抱歉。还请您不要投诉。】
傅渊逸看到文字,立马往窗外去寻。
盛恪没走!盛恪一直在看着他!
可惜外面雨太大,他们也已开出了一段路,他没能寻到。
但仅仅是这样,就足以令他开心。
他哥没有不管他!
兴奋的情绪引了过速的心跳,也引了没完没了的咳嗽,“那、咳,那能麻烦您把我哥的手机号、告诉我吗?”
盛恪的手机号在当年他走之后,就停用了。
他打过很多很多次,即便知道没有人会接,他也打过很多很多次。
“抱歉,平台只能看到尾号。就算回拨,也是虚拟号。”
傅渊逸失望地皱起眉,又很快松开,向司机致谢。
没关系的,他今天已经很满足了。
知道盛恪没有不管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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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街上行人稀少。偶有几个也是疾步匆匆。
黑色奔驰打着双跳停在街边。
驾驶室里的人正伏在方向盘上,背脊弓起一个脆弱又痛苦的弧度。
盛恪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骨节亦是苍白。而那皮肤下原本就微微鼓起的青色血管,也因充血绷成一道道夸张的线,切割着他劲瘦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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