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尤兰达和莱托莎大概不会有这种“相信”,这无关于爱情,只是因为选择。
相似的经历,他和尤兰达却走上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道路,这两种道路也导向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结局。
一个成为罪犯,一个成为抓住罪犯的人。
一个在不断逃亡,拖延着必死的结局;一个在伴侣的陪伴下从黑暗中挣出,拥有了缺失的爱意与温暖,拥有了幸福。
或许一切都在那条分岔路口上早有注定。
……
“尤兰达,我们不要再画继续画荆棘与玫瑰了好吗?”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莱托莎突然这样说道。
“怎么,你开始觉得这个老土了吗?”尤兰达的声音很冷,让莱托莎想到曾经多次砸向自己身体的巨大的冰。
“尤兰达,不要这样对我说话。”莱托莎有些委屈。
“尤兰达,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莱托莎抱住尤兰达,亲吻她的脸颊。
“那你是什么意思?”话虽这么说,但尤兰达的语气稍有放缓,也没有拒绝莱托莎的亲昵。
“我的意思是,你遇见我之前,就已经在画这个图案了,我知道这个图案对你的意义,我绝对没有嘲讽它的意思——我和你是相同的,这个图案也代表了我没有遇见你时的人生。”
“我只是在想,遇见你之后我的人生就不能再用‘荆棘与玫瑰’来简单概括了,它产生了我无法预料的、惊天动地又足以扭转一生的变化。”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想知道你和我的心境是否相同,我这个人开始对你产生意义了吗?我可以改变你的人生吗?”
“我只想知道这个,尤兰达。”
莱托莎缩在尤兰达的颈窝里,这个姿势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尤兰达沉默了许久,她把莱托莎从自己身上抱下来,用石头再次在墙壁上作起了画。
在完成“荆棘”的部分后,她如往常一般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指,又割开了莱托莎的,但这此她没再滴落成玫瑰,而是滴出了一颗心脏的雏形。
莱托莎看着那细腻到仿佛正在搏动的心脏,又看向尤兰达温柔的眼睛,颤抖着补全了这颗心脏。
“这种平淡无奇的浪漫联想,这种老到掉牙的心脏象征义,也算是一种艺术的复兴,不是吗?”尤兰达勾着嘴角说道。
“如果能构造出这个模型,心脏部分我想用铅来做。”莱托莎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尤兰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让它不再寻常了,也让它更能代表我们了。”尤兰达也张开手臂抱住她。
铅是沉重暗淡的有毒金属,同时也有耐腐蚀的特征,它代表了她们的爱到来之前所背负的伤痛与罪孽,也代表了她们爱情的至死不渝,同时,还象征着绝对忠诚——她们的爱是具有毒性的,任何的不忠都得以死的代价来偿还。
荆棘是过往的种种折磨,也是她们不屈的挣扎,现在,又多了一层含义——纠缠和保护。
她们彼此依靠,彼此治愈,深深地纠缠在一起,也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一切,保护对方,保护她们的爱情。
……
“她们经常换车,靠润滑油的线索无法锁定她们的行踪。”乐衍皱眉说道。
“而且她们相当谨慎,几乎没有监控拍到过她们的正脸,就像只在暗中出没的影子一样。”
“我们该从哪里下手?”
西尔芙林喝着阿瑞贝格给他泡好的抹茶牛奶,大脑中快速闪过案件的各个信息,忽然捕捉到什么,抬起眼睫说:“或许我们该回到最初的问题?”
“什么问题?”崔维斯下意识道。
阿瑞贝格立马理解了西尔芙林的意思,因为他也正好想到这点,“回到最初我们提出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之一——‘艺术杀手’为什么消失了一年。”
“这一年她们去做什么了?是什么让她们收手?”
“或许她们也想结束,只是被模仿犯刺激到了,所以重操旧业?”福加提出自己的猜想。
“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她们真的打算收手,就不该关注这些事情了,而应该逃离外界所有,浪迹天涯。”西尔芙林放下杯子——杯子依旧是阿瑞贝格的,他们对于这点已达成一致,一起用阿瑞贝格的杯子,喝西尔芙林的饮料。
阿瑞贝格其实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一开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西尔芙林还不同意,他认为阿瑞贝格不应该勉强他自己喝不喜欢喝的东西。
“你喜欢喝咖啡,就应该喝咖啡,就像你喜欢我,就可以吃掉我一样。”西尔芙林亲亲他的脸颊,这样说。
“可是我自从遇见你之后就不再抗拒吃甜食了,”阿瑞贝格用拇指和食指抓住西尔芙林的双颊,嗓音含笑地说道:“毕竟我都能吃掉小芙这个糖分最高的甜食了。”
“而且觉得超级好吃。”
——阿瑞贝格接过喝了一口,又放回西尔芙林手边。
“尤兰达是个果断的人,做出决定后就不会再轻易改变,如果在一年前她们已经达成统一意见决定金盆洗手,那就绝不会有复出的那天。”阿瑞贝格说道。
……
之后的一切犹如梦中,莱托莎想,还是最恐怖、最能摧毁一个人的噩梦。
母亲辞职,自己被强制带走,福利院门口尤兰达平静又空洞的眼神,尤兰达重归死寂的背影,不合时宜的恐怖猜想,歇斯底里的尖叫,太阳穴的刺痛,世界的翻转变换,对现实彻底失去感知……
她有时候在想,精神病院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归宿,她本来就是天生的疯子,疯子谈什么爱恨,疯子怎么会有好结局?
疯子说爱,只会让周围的人觉得她更加疯癫得无可救药。
在福利院短暂的一年时光,所有的希望与许诺,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以及那被自己揣在每一寸血肉里好好护着的“荆棘与铅心”,她们这两个“怪胎”的爱情,全都如泡沫般碎裂了。
也许本身就是幻影。
一切都是她这个疯子的想象。
也许一切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命运写好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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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周的两万字榜单大功告成!
我变强了,也变虚了[化了][化了]
(hello,解读案件也要被标黄吗?)
第98章 爱情、爱情
“那一年莱托莎的父母开始找她了。”崔维斯打完电话后走进办公室, “玄文查到她父母在暗网上发布的‘寻找女儿’任务,任务注意事项也很有意思——‘抓捕对象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抓她回来, 不计代价’。”
“发现没有替代品了, 只有女儿才能成为他们不需要代价、不需要顾忌、也不需要赔偿的‘发泄物’,而且他们忍不住, 长期暴力形成的习惯像罂粟一样成瘾, 难以戒除。”西尔芙林边把玩着阿瑞贝格的手表边说, 像喜欢将玩具拆了重组的小孩一样——不一样的是, 西尔芙林拆的是上千万的名牌表。
泉茜看得心惊肉跳, 调查小组的人却早已见怪不怪。
“我没认错的话, 这款表是当季新款吧, 售价八千万?”泉茜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道。
“你没认错, 这是老大的正常操作——只要西尔喜欢, 老大就是几个亿的别墅跑车也能给他用来玩。”
“千金难抵美人笑啊, 对老大来说, 西尔高兴比他根本不缺的钞票珍贵多了。”乐衍耸肩,表示理解。
“所以这就是我抱不到美人归的原因吗?”泉茜悲凉一笑。
“别难过,爱情总会不期而至的。”乐衍拍拍她的肩膀。
“别离也是。”崔维斯听到她俩的悄悄话,接过话头说道, “当年莱托莎和尤兰达在福利院分别的时候,几乎去掉了她们的半条命, 莱托莎就是在那段时间被诊断出严重的精神疾病的, 精神状态每况愈下, 之后彻底疯癫,再也没办法恢复正常,一直到今天。”
“尤兰达则彻底失去与他人沟通的欲望, 也不再画画了,终日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死气,大家都称她为‘福利院的幽灵’。”
“所以她们非常惧怕别离,她们无法分开,再一次离开对方无异于剥夺她们的生命。”阿瑞贝格说道,“莱托莎父母的暗网‘通缉令’以及尤兰达父亲永不间断的骚扰追捕都让她们非常警惕。”
“再没有比血缘更难斩断的关系了,不解决这些她们永远脱离不了泥沼,永远得不到想要的‘自由’。”
西尔芙林把从手表上拆下来的零件分门别类地摆好,又一个一个组装——一些小动作能辅助自己思考——边说道:“而且家庭是她们的‘罪孽之源’,是一切痛苦与悲剧的起发地,哪怕杀再多的‘罪恶者’,也无法消解掉家庭给她们带来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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