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明白顾晓帆刚才在做什么,但还是机械地不断地问,不断地想确认,究竟是谁可以让顾晓帆在醉酒后都想着他,并这样做。他后怕今晚如果是别人看到顾晓帆现在这幅样子,后果如何。
直到顾晓帆喃喃地说:“是程瀚奇啊……刚才他还从背后抱着我……”
这个名字,在这一刻,将他彻底击溃,他发疯般紧紧地抱住顾晓帆:“我很想你!”
很想你。
程瀚奇说了不知多少句,才突然发觉怀里人已经半晌没有动弹。他不会把顾晓帆勒死了吧?
他忙把人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这才发觉顾晓帆红着脸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太强列、太多种情绪一时间占据心间,那种被食物填满喉管的生理厌恶和窒息感又一次向他袭来。
奇奇,爱一个人就要牢牢地控制住他……就像妈妈爱你……乖,都吃掉……妈妈都是为你做的……吃掉!吃掉!吃掉……
程瀚奇脑海里盘亘着母亲从温柔逐渐变得凄厉的声音,回想着过去种种画面,都催着他呕吐。他刚才对顾晓帆表现出的控制欲,让他害怕,他怕自己会和母亲成为同一种人。他清楚地知道就在刚才他想把顾晓帆完全据为己有,像他母亲一样把人控制在自己身边,让他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见,不可以碰触。
他在顾晓帆家的卫生间里无声颤抖、哭泣。他很久没有如此,太害怕了……
清理好自己,在顾晓帆身边和衣而卧,程瀚奇小心翼翼把对方的手攥在手心。看着顾晓帆白皙的脖颈,那里曾经留下被他占领过的片片印记,而时至今日消失得干干净净。
晓帆,我可以在你身边逗留一段时间吗?就一点点时间……
……
顾晓帆在梦里见一只章鱼把他卷入海底,他的腰、他的腿都被缠住挣脱不开。
他用力挣扎,猛地睁开眼。
自己的腰间竟然真的有东西在动!
他吓得根本叫不出声,下意识一挣,回头去看。
竟然是昨晚在车库见到过的一身黑衣的程瀚奇。他下意识看自己的身上,衣衫完好。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顾晓帆惊恐地把人摇醒。
程瀚奇睁眼,抬手揉了揉眼睛,稍稍坐起身:“你昨晚叫我来的,你忘了?”
“我给你打电话了?”顾晓帆浑身冰凉,他脑海里依稀有自己哭过的记忆,但他不记得程瀚奇和他在一起。
程瀚奇但笑不语。
顾晓帆心里更毛了,快速下了床又躲进卫生间。
脱衣洗澡,自己内裤外裤上一片狼藉。他现在应该是在程瀚面前要多廉价就有多廉价了。
他飞速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程瀚奇跟他今后要怎么办。淋浴一关,顾晓帆才意识到自己没拿换洗衣服。
浴室里只有普通的毛巾。他只好把昨天的衬衫将就套在身上。
他崩溃地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试探地喊人:“程瀚奇,能麻烦你帮我……”
一团衣服突然出现在眼前,程瀚奇的胳膊已经伸进浴室里:“给。”
“唔,谢谢。”顾晓帆下意识接住衣服。
但程瀚奇没有松手,而是借着力挤进浴室。
“你!”顾晓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程瀚奇已经吻住了他。
换洗的衣服掉在了顾晓帆刚才弄湿了的地面上。
两人纠缠着,顾晓帆努力推开程瀚奇,难为情地看着他:“你,你……我昨晚不没有要叫你来,不对……我昨晚喝多了。”他在为昨晚又把人家招来家里感到愧疚和羞耻。
“我们都知道的,酒后吐真言。”程瀚奇也并没有给他机会再说,不断地吻他,抱紧他。
他用额头抵着顾晓帆的额头,喘息道:“顾医生,我早晨起来有生理反应,这正常吗?”说着他还故意贴近顾晓帆。
顾晓帆感到尴尬,两人近身,他此刻能清楚地感觉到程瀚奇所描述的症状:“男人都有的,这、这是基础生理知识。”
程瀚奇挑眉,朝他狡黠一笑:“是吗?那顾医生也会吗……”
顾晓帆心道不好,着了程瀚奇的道,但接下来的一切也容不得他细想了。
一场“交流”,明显是程瀚奇手下留情了。
顾晓帆背对着程瀚奇躺在床上。
他们多次坦诚相见,但他们第一次在白天、在事后还都清醒着。
“晓帆。”
“嗯,”顾晓帆缩在被子里,手里揪住被套挡在嘴巴前面。
“你生气了吗?”程瀚奇靠在床头问,之前在外地他也是胆子大闹得凶,但今天他一直收敛着,也还是怕顾晓帆对他厌烦了。
顾晓帆没回答。他怎么会讨厌,明明就很想见到的人,可他不能说。因为他没办法定义自己和程瀚奇之间的关系,他怕说错了程瀚奇又离开。
“晓帆,你在喀麦隆见过下雪吗?”程瀚奇突然换了话题。
顾晓帆这才把脸露出来,道:“喀麦隆怎么可能下雪?”
“真下过。你转过来我就给你讲讲。”程瀚奇说,声音里带着笑。
顾晓帆犹豫着转过身来看着程瀚奇。
对方低垂目光也看着他:“你我都在喀麦隆的前一年,杜阿拉那个项目刚开始,头一天我们到同在喀麦隆西边的巴纳附近办事,返回杜阿拉时,突然就下了雪,颗粒一样那种。你也知道那边有的地方都是土路,路况很差,我们就被拦在路上了。”
“你们人没事吧?”顾晓帆问。
“没事,只是回去晚了。”
顾晓帆点点头:“洋流变化影响吧?”
“据说是,不过气候变暖极端天气也多起来了。”
顾晓帆思忖片刻:“雪下了很久吗?地面白了吗?”
“有积雪,还不少。人们都出来扔着玩。虽然气象局说那是冰雹但落在地上真的很像雪。”
“你有当时的照片吗?”顾晓帆来了兴趣,好奇地睁大眼睛。
程瀚奇低头朝他一笑:“我手机里应该还有照片,一会我找找发给你。”
他就势躺了下来,与顾晓帆面对面。
“晓帆,我们……偶尔见面吧。”
很奇怪,程瀚奇此刻的眼没有一点点欲念,但却让顾晓帆比刚才还要不敢直视,又用被子遮住嘴巴。
程瀚奇抬手把他面前的被子拽下来。
顾晓帆手里一空:“你怕不怕我缠上你?”顾晓帆手收回被子里捏紧自己的胳膊,低声道:“你不用怕,我明白我的位子,不会逾矩的,我明白你想说的意思,我们就像是,床伴……对吧。这样……”他深呼吸:“这样我们就偶尔见面吧,谁都不用有负担。”
是的,这样两个人便各得其所,顾晓帆可以想见就见到对方,对方也不用负担一段稳定的关系。
程瀚奇脸色愈见古怪,他盯着顾晓帆,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到最后,他忽地笑了,对顾晓帆说:“对哦,床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这真是……好极了。”
程瀚奇这才明白,顾晓帆才是他们之间一切一切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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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的话,本文将在近期入V(最早24日上午11点更新两章开始入V),感谢各位支持。之后日常更新时间不变(每周四、六、次周一各一章,随任务增多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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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一次说想念
这个春天,对于顾晓帆来说意义非凡。
新年伊始,顾晓帆被医院聘为副高(副主任医师)职称。用周可的话说:就不该让一线的人员“流血又流泪”,你还被诬陷了奖励你都应该,何况这本就是你顾晓帆这应得的。
其次就是,他开始和程瀚奇不以交往为目的,不规律地见面。他成功地并且持续地做着这件“坏事”。
顾晓帆一再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床伴,除了在一起,不要参与到对方的生活里。他会忍住把有意思的事分享给程瀚奇,也会克制自己在不见面的日子里尽量不要想念这个人,不主动联系。
所以他更习惯让程涵奇联系自己。一般程瀚奇会约他一起吃饭,之后就自然而然地一起过夜。
程瀚奇偶尔有几次发信息给他,直白地说想见面,说想要他,然后直接去顾晓帆家里,偶有一两次他们是在程瀚奇家里。
他们从不发信息闲聊,沟通的内容不是吃饭就是过夜,只有这两种人类本能的基础的需求,因此顾晓帆偶尔会觉得心里沮丧,但又无力去改变,因为他不想丢开程瀚奇。
他们见面的频率并不固定,全看两人的工作时间。但最近大约两周,程瀚奇都没有来过电话,也没有短信。
顾晓帆起初还可以劝说自己,对方在忙,但越往后,他越难以压抑自己的感情。终于在这天失眠的凌晨,他纠结着发了条信息:我想你。
信息发完,他又平复自己的心跳,折腾半天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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