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那条路经过小卖部，沈让问他：“要喝吗？”
文砚修拽着书包带子，摇头：“太冷了，我不喝。”
沈让顿了顿：“那我喝？”
“你喝吧。”文砚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大概是难以习惯，沈让有次因为工作关系，压力太大，咖啡都喝的发腻，只能靠冷饮来提神醒脑，最后被文砚修换成了茶水。
这是在关心他的意思，也是在无声的管着他。
沈让脸上没什么表情，文砚修主动：“我请你吧。”
文砚修想着可以还那瓶气泡水的钱。
“……”沈让缓慢的垂下眼皮，稍微冷淡的说，“不喝。”
文砚修在后面慢了几步，被沈让拽着手扯了下：“快点回去。”
文砚修踉跄了几步，低头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心里泛着涟漪，又不好表现出来，压低声线的应了声好。
男生洗澡就跟打仗似的，热水水压很小，恢复得很慢，这天气还有点凉，他们死要面子非要用凉水冲澡，一个个冷得直哆嗦的从隔间走出来。
文砚修将书包放下，上前关心的问了几句，看着他们生龙活虎没什么事才放心，要是因为一次凉水澡导致整个宿舍的人感冒发烧就不好了。
不过正因为他们这次的举动，热水量很充足，宿舍里也只有他跟沈让还没洗澡。
想着沈让第一次住宿可能不习惯，文砚修考虑了一下：“等你洗完我再进去。”
沈让说：“不是有两个隔间吗。”
还没等文砚修说话，沈让碰了碰他的指尖：“一起。”
那仿佛在碰他的心脏，拒绝的话在嘴边说不出来，文砚修很轻的点了点头。
阳台门关上，还能听见朦胧的嬉闹声，隔间只有一墙隔着，并不是完全封闭的，一点都不隔音。
文砚修开了点水，都完全这盖不住隔壁窸窸窣窣动静，反而很清晰的入耳。
校服上衣脱下扔在架子上，裤子摩擦发出的声音，接着就是贴身的那块布料。
文砚修心惊胆战的深呼一口气，正要屏蔽掉这些外界声音时，一道冷淡的声线破开而来：“班长。”
文砚修咽了咽，紧张的应了声：“……在。”
“你脱衣服了吗。”
“脱了。”
“我没听见。”
文砚修不怎么会撒谎，尴尬的开始解开校服扣子，慌张的说：“我正在脱。”
外面开始打铃了，是熄灯的意思，文砚修跟沈让几乎是同时出来的。
阳台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周森严的头探出来：“你们快点，舍监来检查的时候我就说你们上厕所。”
文砚修：“好。”
衣服是自己洗的，他们将盆放在洗手台上，沈让看了眼文砚修湿漉漉的脸：“你用了很热的水吗？”
文砚修顿了一下：“温水。”
“脸好红。”
文砚修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烫，“唔，被蒸的。”
沈让瞥了眼，看着文砚修的手掌压在脸颊上，软软呼呼，温温热热的，像一块新鲜滑嫩的豆腐。
沈让神色平静：“我想摸。”
“？”文砚修放下手，看过去，“摸什么？”
“你的脸。”
说着，沈让伸手过去，屈指碰了下，跟他想象的那样，软乎乎有弹性，还很烫，散发着一股刚沐浴完的暖香。
这回，文砚修连耳根子都弥漫着一片绯红，在沈让眼皮底下无处遁形。
要不是时机不对，沈让很想咬一口，那脸蛋会留下他的齿痕。
他们出来时，舍监都巡逻三个来回了，周森严睡在上床，无语的看着他们：“你们在里面打水仗呢，洗个衣服都这么久。”
文砚修将食指放在唇中间：“嘘，小声点。”
虽然光线不足，但不至于完全暗下来，周森严很明显的看见班长校服扣子是完全解开的。
怎么说呢，这也挺正常的，但放在班长身上就不太正常，他平时洗完澡出来，每颗扣子都规规整整的扣好，仪容仪表拿满分。
可能是因为今天太匆忙了吧。
周测昨天结束，今天学校安排体检，同学们拿着项目单子一个个排队去做，最后一个完事出来，文砚修看见沈让倚在柱子边上，想了想，他扭头就走，被沈让的眼睛抓住。
“去哪？”
文砚修动作停下，转头说：“我去办公室拿英语练习卷。”
沈让贴过去，多了些肢体接触：“为什么看到我转身就跑。”
“没跑。”文砚修抬头看他，眼睛很亮，声音很清透，“我是走的。”
“……”
这是冷笑话吗。
沈让嗤笑一声，跟着他一起去办公室，路上，沈让看了眼他的体检报告。
视力优秀，牙齿健康，身高体重都是正常的。
文砚修见他这么入神，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肺活量不高。”似乎想到什么，沈让意味深长的看他，“怪不得容易喘气。”
文砚修长跑耐力确实差点，容易喘气，他认同的点头。
沈让不进办公室里，就在外面待着，胡老师早就看见他了，对着文砚修说：“安排你们同桌还是挺有效果的，沈让第一次主动来找我，跟我说不想换位置，现在都陪着你来一起拿试卷了，看着比之前要正常点，没有那么孤僻，他妈妈知道一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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