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这天，顾拾把很容易赖床、开机慢的宣从南拽起来，带他去浴室洗漱，然后认真地弄他头发，在脑后捋出一个揪。
“看你发型。”顾拾捏宣从南脸颊，让他醒醒，“可以？”
宣从南看了会儿镜子里的自己，一点头：“嗯。”
“嗯。好。”顾拾把他引出浴室，一件一件地套衣服。
西服太合身材，宣从南没穿习惯，被束缚得彻底醒神了。
“我能穿休闲装吗？”他无语地问。
顾拾正要给他搭领带，闻言说：“如果你想，当然可以。”
正经宴会，他现在又已经算是大人，不是任性的时候。
“还是穿这个吧。”宣从南抬起脖颈，等顾拾系领带。
内衬衣领竖起，领带从后穿过，顾拾给他打了个温莎结。
然后将衣领放下去，甚是满意道：“过来挑一对袖扣。”
“顾拾。”
“嗯。”
“我觉得你在把我当成一个手办。”
顾拾看他：“嗯？”
宣从南低头看了眼自己，没一件衣服是自己动的手：“奇迹囝囝。”
“......”
“嗤，”顾拾笑了，“你说是就是吧。”
这场宴会说是专门为顾拾举办的也不为过。
他毕业前顾易商便说过，以后他要独当一面。
邀请同行过来，认认脸，说说话，顺便让顾拾摸摸底。
今天顾拾会比较忙。
“不准喝酒。”场上灯光散溢，衣香鬓影，顾拾一会儿需要跟着顾易商，带着宣从南难免有没眼力见儿的让他喝酒，所以让他在旁边等自己。
宣从南说：“我17岁了。”
顾拾：“没成年。”
他怎么说都有道理，宣从南说：“好吧。”
从小宣从南便觉得红酒、特别是香槟颜色好看，想尝尝，奈何顾拾管得太严，不让喝。
好奇心遭到压制的时候，会逐渐膨胀。
宴会上不缺的就是酒，味道甜甜的，很香。
侍应生经过，宣从南看了一眼远处的顾拾的背影，能偷喝。
“小南哥哥！”一道惊喜喊声穿透整场，把宣从南刚伸出去的手吓得缩回来。
顾捡左摇右摆、灵活躲避开所有大人，坚定地跳到宣从南面前：“哥哥！你和哥哥什么时候回家住，我好想你们的！”
宣从南说道：“我快放暑假了，到时候就过去。”
他环顾全场：“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从后面啊。”顾捡兴奋地大声道，“哥哥刚才看见我，跟我说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偷偷喝酒！我今天是你的小狗保镖！”
宣从南：“......”
他可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香槟：“好吧。”
大约半小时后，顾拾敬了一圈的酒，不知道第几次回头找宣从南。
见状孟筱竹笑着说道：“怎么那么像盯老婆呀。”
同样在场的宣运霆见识最深刻：“他确实跟养老婆一样。”
大人们之间开玩笑，谁也没当真，顾拾的眼神忽而定格。
背对着他的宣从南和一个男人面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捡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保镖玩忽失守，该揍。
“喝一杯吗？”男人递给宣从南一杯酒，液体是金色的。
灯光落下来一照，杯壁流光溢彩。
宣从南说：“我没成年。”
男人一怔，道：“哦，不好意思。你多大了？”
“17。”
“17喝一杯也没什么。”男人沉吟道，“是个小大人了。”
宣从南盯着酒，说：“顾拾会不高兴的。”
“今天晚上的宴会主人？”
“嗯。”
男人笑道：“你是你，他是他。他又不能管你一辈子。”
一张名片递给宣从南，宣从南不想接，但他学会了礼貌，没拒绝。
香槟的味道不像闻到的那样甜，刚喝进去和过一会儿留在唇齿间的味道不同。
说实话，宣从南并不是太喜欢。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好喝吗？”
宣从南后背微僵，香槟一杯见了底，吐是吐不出来了。
“......难喝。”他低声说。
顾拾拿过他的空酒杯，往下一倒，只剩一滴：“嗯。”
难喝还只剩一滴，好得很。
“这位先生，一开始我家小孩儿应该拒绝你了吧。”顾拾语气冷淡，一点儿情面不留，“我家的孩子我了解，他肯定说了自己未成年，也肯定说了我不让他喝酒。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劝他。”
“17岁不能喝酒吗？”对面问道。
顾拾：“你17岁的时候没人管你不能喝酒？”
男人面色一凛，顾拾不再看他，牵着宣从南的手转身走了。
“顾捡呢？”顾拾问道，眉头蹙着。
哦......还有顾捡这个好玩儿的小狗呢，宣从南打算把错全都推到弟弟身上，怕顾拾扒他裤子揍他，话到了嘴边说的却是：“我骗他，去吃小蛋糕了，不让，不让他看着我。”
顾拾：“呵，你厉害。”
宣从南不谦虚，说：“我本来，就很厉害。”
回到家以后顾拾才发现宣从南状态不对，脸有点儿红，但看起来异样不重，可他问什么说什么，说的还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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