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宣从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顾拾又问一遍：“想通什么了？”
语气温和，哄孩子似的，根本没指望宣从南真的能靠自己想通。
下一秒，吹到宣从南头顶的热风忽然一抖偏离方向，像龙卷风本来要冲中国来却刁钻地掉头去肆虐日本似的。
热风直直对着顾拾的脸，面皮被烘痛了才关掉，他不可置信地垂视宣从南，嗓音劈叉：“囝囝！你在做什么？！”
宣从南一脸无辜，手上捏了捏：“看你是什么反应啊。”短短一分钟，支棱了。
无辜表情霎时变得惊讶，宣从南：“哇。”
顾拾阖眸，抿唇，握拳似在忍耐非常想要爆发的脾气。
或者，这瞬间他很想死。
“宣从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顾拾定定地看着躺在他腿上根本没想起来的人，咬牙切齿。
宣从南：“知道，但是......”
知道的又不彻底。
他和顾拾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和顾拾永远不分开，是一个刻在脑袋里的真理。
“顾拾，我没有想过没有你的生活。”宣从南说道。
在他要离开顾拾身体时，一只大手突然按紧制止，顾拾眸光堪称阴沉：“你不是小孩子，做了什么要负责。”
宣从南：“......”
“我又不会。”他虚弱道。
顾拾一手养大的人，他当然知道会不会。
跟情感淡漠一起发展的还有很多方面。
宣从南连对自己都不会。
“我会。”顾拾说。
之前自己洗那么多次澡不是白洗的。
宣从南说：“你比我大。”
顾拾面无表情：“我年龄是比你大。”
“我......”
“囝囝。少用这张脸说这样的话。”
宣从南依着他：“好吧。”
“顾拾。”
“嗯。”
“我好像有点热。”
“嗯，是吗？”顾拾观察宣从南，一笑说，“热着吧。”
顾拾的手能完全包裹住宣从南的手，带着他寻找规律。另一只手掐着宣从南后颈，用力，弯腰蹭到他温凉的鼻尖：“你会接吻吗？”
半干的长发落到脖颈间，是凉的，宣从南枕着顾拾腿，侧过脸能很直白地看清，而后他抬眸看头顶的顾拾。
晦暗灯光让他分辨不出顾拾眼里的种种东西，他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兔子，任人宰割。
“我上次不就是跟你接吻了吗？”宣从南说道，“你还黑脸生气了呢。”
顾拾摩挲宣从南脸颊：“你觉得那叫接吻？”
嘴唇都贴在一起了，不叫接吻吗？宣从南偷看别人亲嘴，都是这样的。
“那就是啊。”宣从南说。
几根手指突然分工明确地捏紧宣从南的脸颊，嘴巴不受控地朝中间嘟起来，拇指再一拤住下巴，嘴巴被迫张开。
一根舌头以进攻的姿态侵略而进。
“唔......”拇指放松力度，宣从南下意识闭嘴，牙齿咬顾拾的前一瞬赶紧清醒收力，懵懵懂懂地被吮去津水。
喉结处摸按上来一只手，拇指的力度不是温柔的，宣从南被按得窒息哆嗦。
呼吸迅速远去，宣从南大脑空白，半分钟都没办法坚持，他觉得自己要憋死了，对于生的本能渴望令他扭脸躲避，顾拾却强硬地制着他。
“顾......拾......”他挣开被顾拾包裹的手，抵住他肩膀，亟需吸入新鲜空气的鼻腔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他的手指发黏。
“这样才叫接吻。”顾拾说道，声音沙哑低沉。
宣从南赶紧翻身爬起来，躲到一边捂着嘴巴喘气，急促的频率几乎让人怀疑他要撅过去。
脸憋得通红，嘴巴更是像火烧一样。
“......我舌头都痛了。”他颤着声说。
好几次感觉到顾拾的舌头往他的喉咙里伸，整个口腔被舔了个遍。
顾拾攥着他手腕不放。
恢复可以，远离他不行。
“现在想通了？”顾拾期待地问。
宣从南头脑还空白着：“想什么？”
床单皱皱巴巴的，堆在宣从南跪坐着的腿下，顾拾半晌没声音，他疑惑地望过去。
呆愣，欣赏，甚至痴迷。
宣从南咽嗓子：“你......”
顾拾好几年没哭过了，上一次哭在他16岁。
没想到人长大，美貌也是同等放大的。
“我们亲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看不到自己的嘴巴又红又肿也感受不到吗？”顾拾一把将宣从南拽过来，质问道，“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没有想明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有啊。”宣从南盯着自他眼眶里落下的眼泪，低声，“有的。”
顾拾没好气：“那你现在要怎么做？”
不知道该怎么做，宣从南应该像小时候一样，献出自己的干净手帕，给顾拾擦眼泪。
双手摸遍睡衣口袋，空空如也。没有手帕，宣从南静思，将自己献了出去。
他一手撑着床，一手放在顾拾肩膀，倾身过去亲顾拾的脸。
舌尖探出，滑过。
宣从南舔了顾拾的眼泪，咸涩的。
“我真想死在你身上。”顾拾恨恨地说。
“不要死。”宣从南继续吮吸，道，“好好活着，顾拾。”
顾拾：“为什么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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