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昉越才把两盘菜接到手里,就听到身后传来阵抽气声。
两盘菜几乎是被甩上餐桌,菜汤从边缘荡出来,在白色塑料桌上淌出一片深色。
喻昉越先他一步接住了那只火机,而闻霁的手慢了半拍,只托住喻昉越的手背。
“怎么笨成这样,点个火都可以把自己烫伤?不是和你说看不到就等我弄?”喻昉越机关枪一样一通输出,抓起他的那只手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疼么?”
闻霁突然觉得喻昉越的影变得更模糊了些。抽抽鼻子,发现是有异样的情绪作祟。
喻昉越叫人拿一瓶冰水来,俯下来在他的手指上吹气。
闻霁向后抽了抽手指,却被人死死捏住,动弹不得。
他想老天还真是待他不薄,走到生死五五开的岔路口,却让他体会到这样不一般的待遇。
这才是断头饭,是吗?是吧。
冰水浇上来,他回神,摇摇头,说不疼。
他低头看着喻昉越的发顶,胆子又莫名其妙大起来。如果不是和其他桌的距离太近,他会在冲动的驱使下,在鼎沸的人声里再吻上去一次。
“喻先生,晚上带我回你家吧。”他在喻昉越抬头的时候,和他对视着,说。
【📢作者有话说】
又是超额完成任务的一周!(什么时候能熬到好榜,我急急急急急急,老师,我家ED的这个收藏为什么每周和死了一样?who knows我每周库库存的稿都比发出去的字数多的迫切感??
许愿早日日更(嘻嘻。
BTW,你以为小闻这次去喻总家是日常治疗的?他这次可是抱着必si的决心(?),总要发生点什么吧。
第19章 不就是想我这样做吗
后来那顿饭到底是没怎么吃好。喻昉越话少了些,但脑子里反复想到的都是闻霁说那句话时脸上的表情,一点期待,一点忐忑,一点有些哀伤的告别。
他连招呼都没再和费康宁打上一句,拉着人离开大排档。
车子依旧停在大排档对面。过马路的时候,两人都似下意识般,将彼此的手握紧。喻昉越一如既往走得飞快,而闻霁也坚定不移地信任着这一双能替他看到世界的眼睛。
失明之后,他从没走得像此时这样快过。
回喻昉越住所的路上,两个人好像都被点了哑穴,一路无话。
沉默着到家,沉默着开门,沉默着各自分配一间浴室,连水流声都是同时响起。
喻昉越打开按摩房的门时,闻霁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眼睛上的布条换了新的,缎面,昏黄的灯光落在上面,照出流转的影来。
喻昉越冒出个很荒诞的念头,他觉得那张脸被这么一衬,变得更漂亮了。
关门,短短几步路,他好像脚步都变得沉了几分。
走到床边,他坐下来。
和往常的很多次一样的流程,但又因为两人迟迟不肯开的口而变得不完全相同。
闻霁低着头,坐在那张凳子上,把衣袖挽到臂弯,娴熟地伸出手。
“等一下。”
凳子没买多久,滑轮动起来十分顺畅,喻昉越抓着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就拉到身边来。
闻霁来不及做反应,以一种十分顺从的姿势,仰起头,和喻昉越面对着面。
短暂的两秒后,他回过神,身子偏向一边,想跑。
又被人牵着胳膊,不由分说地拽回去。
“都到这了,你还怎么跑。”声音落在他头顶。
“还不主动交代吗。”声音落在他额头。
“那天…”声音落在他鼻尖。
“为什么亲我?”声音落在他唇边。
闻霁喉结滚了一下,有些情难自禁。
自知瞒不住,他破罐破摔,在布条下闭上了眼:“喻先生…我是喜欢男人的。”
落在面上的呼吸有那么一瞬变得十分悠长。像是太过意外而被迫做的深呼吸。
而后对方似乎离他远了。
闻霁的心轻轻向下坠了坠,却意外听到喻昉越说:“知道了。”
知道了?
这和皇上口里说“已阅”没什么区别的话是什么意思?
闻霁一怔,布条挡住他半张脸的表情,但看在喻昉越眼里依旧有些错愕:“您…?”
“不喜欢男人为什么会亲男人。”闻霁觉得那双握着自己的手收了收,“你是真的蠢是吗。”
闻霁有些意外,开口:“那您…”
“所以为什么跑?跑了之后又躲。”喻昉越不给他问出口的机会,“是终于觉得我的缺陷实在让你忍受不了了,不想再和我接触了,是么?”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了。
闻霁头疾速摆了好几个来回,无声否认。
“那是什么。”喻昉越握着他,他想跑都跑不得,只能听着,“平时只是眼睛不好用,怎么今天嘴巴都变哑了。”
“因为…想对您做一些不好的事。所以…要先和你确认,”闻霁鼓起勇气,说,“你也是喜欢男人的吗。”
“是不是重要吗?反正你亲都亲了。”喻昉越状似埋怨的语气,视线却落在闻霁的脸上,一动不动。
“就是因为...上次没经你允许就...”闻霁话说一半,先不好意思起来,“所以这次不能再冒犯你了。”
这是什么屁话。
喻昉越眉头一拧:“你扇了别人左脸一巴掌,说一句‘我不想再冒犯你了,所以就不打你的右脸了’,就不用为别人左脸上那个巴掌印负责了?”
闻霁也一头雾水,这算什么比喻,这分明是诡辩。但悲哀的是,跟喻昉越对上,他嘴上就没赢过。
“不冒犯呢?”
闻霁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喻昉越继续说:“如果我不觉得被冒犯呢,接下去你想做什么?”
闻霁又呆了两秒。
他的失明,或许是天意,是为了迎接此时此刻的到来,提前为他镀上的一层保护色。
于是他胆子大起来,双手摸索到喻昉越的衣领,拢住,轻轻用力拉向自己。
他倾身过去,再次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喻昉越没动,任他为所欲为。
闻霁胆子又大了些,微微张开唇,轻轻咬了咬,又含在上下齿间,扯了扯喻昉越的薄唇。
像试探,像讨好,更像是为即将到来的事情而提前道歉。
这一晚的治疗开始了。以一种喻昉越眉没有躺下、闻霁没有坐正的姿态,猝不及防地开始。
闻霁的手收握、用力,重重又轻轻,喻昉越的气息也跟着变得不再平稳,喷吐在他的侧脸。
他伏低,有一只手趁机顺着他的后颈,一路抚过后脊,从衣摆伸入,抚上他腰间的一块旧伤疤。
喻昉越躲开他的啃咬,问:“这里怎么弄的?”
闻霁含糊道:“很早的时候弄的,早不记得了。”
他答喻昉越的话,手却依旧没停,故意用一个模糊的答案换来喻昉越更加粗重的吐息。
他一手留在原处,一手去解布条系在脑后的结:“我摘掉它,可不可以。”
喻昉越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最讨厌来自其他人的触碰,却一再允许面前这个小瞎子越界。
难不成是被他撞破秘密所以破罐破摔,将从前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所有欲望索性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当做对他的惩罚。
这是一个意外,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他不想再多讲一句话,不想对面前的人讲“好”,或者“不好”。
他伸手,帮闻霁解下丝滑的黑色缎带,丢在地上。
闻霁的眼睛依旧闭着。他重新感受到光,感受到眼前的一道人影。
很久之后,做过漫长的心理准备,他缓缓睁开眼,努力勾勒出喻昉越的模样。
我想看见你的样子,喻先生。
他好像是说出了口,但是声音很轻很轻,他不确定喻昉越可不可以听到,也不确定自己想不想要喻昉越听到。
喻昉越却和他讲,你会看得见的。
闻霁的眼神已经有微微涣散,他努力将焦点聚到喻昉越的脸和眼睛上去。
他用眼神勾引人的注意力,趁人不备,手指挑开喻昉越裤腰,意欲偷袭。
后脑被人按住,偷袭变明袭,却无人拦他。
他豪横将人剥个干净。
喻昉越只觉得自己借对方眼盲这一便利,脸都不要了。他没有像此时这样憎恨过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喻先生,今晚不用手,好不好?”
闻霁头埋下去的那一刻,喻昉越顿悟过来“不用手”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搭上闻霁的手臂,做出一副要拉起他的样子,却很卑劣地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他当然知道多年顽疾不会因为对方把手换成了嘴就因此治愈,也知道这如果放在从前,无疑将成为一件极度损害自尊的事。
闻霁的手里端着盆水,一旦泼出去不可能有收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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