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就此在喻昉越那里上了征信,可怎么办呢。
他...有没有找过自己?
闻霁有些急切,问周岳:“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给我发过消息?”
周岳想起闻霁术后的第一个周一,闻霁沉寂了许久的电话里接连收到了许多条消息。
闻霁的密码从小到大从没换过,很好猜。他输入闻霁的生日,顺利解锁。
是对方发来约见面的消息。不久之后,那个被备注为「金主」的发信人又出现在店里,气势汹汹地向他和陈骁质问闻霁的下落。
他看着病床上的闻霁一脸急切的神情,别过头去:“没有。”
闻霁不死心,又问:“那...有没有人去店里找过我?”
该说是闻霁聪明,又或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已经足够他和那个人培养出如此的默契,竟让他把对方的行动猜得一点不差。
周岳对上他倔强的眼神,差一些就要于心不忍,说出真相。
转念间,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初陈骁邪笑着在他耳边讲的话:“你让他看一眼这打火机,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到那会,他躲都来不及,还能来找闻霁吗?”
他视线在闻霁脸上定了两秒,退却了。
一个答案掷地有声:“没有。你住院之后,什么消息都没有。”
闻霁软磨硬泡,先打出一副感情牌动摇了医生,又在医生的助攻下如虎添翼,利用权威压迫周岳,成功获得每天十五分钟的手机使用权。
他再次摸到手机,已经又是五天之后了。
往常都是使用辅助的语音功能,第一次真切地看到通讯页的界面了,闻霁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和喻先生见一面,为他的不告而别道歉,再认真看看喻先生的样子。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是不是比他的声音更让人欲罢不能。
自眼睛出了问题,他就没再使用过拼音输入法。闻霁输入得磕磕绊绊,好像什么还在学习声韵母的小孩子。
还好「yu」的拼音不难。闻霁点开搜索框自动弹出的第一个好友对话框,果真如周岳所说,里头一片空空如也。
他突然就有点无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思来想去,打了一句最稳妥的话,发过去:「喻先生,好久不见。」
却没想到,刚发出的话,旁边多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下面还有一段令人难过的小字注释:「您发出的消息已被对方拒收。」
他被喻昉越拉黑了,还是单方面不允许重新添加好友的那一种。
就这么...毫无理由吗?
闻霁满心疑虑,抬头看了周岳一眼,欲言又止。
他不死心,又试探着发送了一条没有意义的内容,那个感叹号依旧没有消去,就那么直接又明目张胆地挂在他的消息旁边。
划掉微信,想打个电话问清楚,却发现他们一直用微信联系,从未交换过联系方式。
闻霁不管不顾跳下床,打开角落的衣柜,随手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往外冲。
“小霁!”
周岳追上来,扯他的胳膊:“闻霁!”
“岳哥,我知道他家地址,你让我去,我问一句就回来,”闻霁说,“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这么莫名其妙就把人拉黑,实在太不礼貌了...”
“有什么误会!”周岳也有些无名火起,“人家都把你拉黑了,你还找去干什么!他不就是一个客户,你不也就是为了赚钱做手术吗!现在手术做完了,客户没了就没了,你在坚持什么!”
闻霁摇头,不认同:“那不一样的,不是一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周岳喝他,“难不成你还真想和他谈恋爱去!”
闻霁把这话听进耳朵里,突地沉默了。
周岳的话句句扎心,却并没有说错。那话里的潜意思是,喻昉越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难不成你还真在妄想金钱交易之外的事。
遇到他已经是你好运,让你顺利做完手术,不至于负债累累。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此时目的达成了,怎么又贪心想要更多。
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要害死人的。
他低下头,安静下来,似乎是默认了周岳的说法。
周岳松口气。却不想一分钟后,闻霁又抬起头来,眼尾红着,不甘心地又讲:“你让我去吧,岳哥。你让我问明白,以后也不挂念了。不然我一直想...心里难受。”
“小霁,你怎么想的?”周岳不再坚持拦他,只是面色有些复杂地问,“你真喜欢他?”
“哪能啊,”闻霁自嘲笑笑,将刚刚曲解的周岳的话意讲出口,“我跟他,哪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看看。”
周岳心又是一软。不得不承认,面对闻霁的时候,心软好像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
他靠过去,向闻霁伸出一只手臂,让他搀着:“我带你去。”
闻霁眼睛笑成一道弯,点开聊天记录,打算翻找喻昉越之前发给他的地址,却意外发现聊天记录里也是一片空空。
这下没法再自欺欺人,说没有人对他的手机动过手脚。
他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身,避开周岳伸过来的手。而后抿抿唇,开口:“岳哥,你是不是动我手机了。聊天记录是你删的吗?”
周岳手臂一顿,停在半空,没有再尝试去拉他,却不说话。
闻霁的声音沉下去:“你说话。你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
“我逗他玩,手一滑,给清空了。”门口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和先前比起来,虚弱了点。
闻霁和周岳一齐望过去,陈骁脸上不带什么血色,一条胳膊吊着,纱布从小臂到肩膀缠了一路,刚好盖住一半的般若纹身。
他完好的那只手也没闲着,插在兜里,靠在门框上,一如既往的痞子像:“我干的,跟他没关系。”
闻霁皱皱眉,犹豫着,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自己此时是不是该致以一句慰问。但陈骁刚刚的说辞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所以他还是率先问出口:“你逗他玩?为什么拿我的手机?”
两个人一来一回地对话,只有周岳沉默半刻,忍耐不住一般喊了一声:“陈骁!你来这干嘛?”
陈骁竖起食指,上上下下来回点了几圈:“急救室,住院部,楼上楼下的事,顺道过来看看。”
他好像没有受过伤似的,转头又搭上闻霁的话:“不就是个聊天记录么,路人一个,别太当真了。我真不一定就是害你,那人都‘骗子’、‘骗子’地叫你了,这聊天记录不删,早晚也要成了派出所那群条子调查你的证据。那帮人我熟得很,就那德行...”
“什么骗子?”闻霁打断他,转头看周岳一眼,又转回来,不知道问谁,“他为什么说我是骗子?”
就算是他不告而别在先,对方凭什么在既不联系他也不去找他确认的情况下,就无缘无故喊他骗子?
他明明就连后事都交代好...
思来想去,能让他成为骗子的东西,也只剩那一只价值不菲的火机了。
毕竟他前脚在自己的口袋里发现了这东西,后脚就进了手术室。他想过亲手奉还,但喻昉越次日就去出差,没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要亲口解释清楚。其他的种种,亲吻拥抱近距离接触,如果实在不属于他,留不住就放它们走,他与喻昉越之间好聚,就算说再见也该好散。
他死了就算了,不能活着让喻昉越误会一辈子。
他跳下床,没再理会周岳,径直走到门口,和守在那的门神对峙:“让开,我要出去。回来再和你算账。”
陈骁嗤笑一声:“和我算账?想死呢你?”
他一闪身,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闻霁前脚迈出病房,后脚周岳追上来:“小霁...”
陈骁健康的那只手臂从兜里抽出来,握上他的腕子:“干嘛,你还陪着他去见情郎?”
周岳挥开他的手:“你少管我。”
“我少管你?你自己伤好了么就在这蹦跶?”陈骁一把掀开他的外套,把他反手按到墙上,“老子这胳膊是为谁伤的,我凭什么不能管你?周老板,一个钟头都没到,这就忘了?”
闻霁回头看了一眼,脚步顿在原地,挪不动了。
周岳外套下面的白T上,星星点点地晕开了很多处血迹。腹部那块最大,像是曾把受伤的什么人抱在怀里,被鲜血浸湿了又风干。
闻霁眉头一皱:“他对你动手?你哪里受伤了?”
不等周岳开口,陈骁急着反驳:“他是我的人,我跟他动个屁的手,就你这还大学生的脑子?”
“我的人”。
闻霁神经被敲打到一块似的,看了陈骁一眼。那人依旧大剌剌地扶着门框,没察觉出哪里不对。
两个男人之间如果用这样的称呼,足够暧昧了。直男讲话嘴上向来没什么把门的,说什么也从不过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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