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昉越不想和他废话:“你怎么拿着我爷爷电话。爷爷呢。”
“老爷子...喝了点,睡了。”
不管他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喻昉越都没兴趣和他再继续掰扯:“没事挂了。”
“打...电话给你,当然是有事。你爷爷叫我...交代你,”喻家康像是料到他要挂电话似的,大吼一声,“不许挂!”
喻昉越耐着性子:“我爷爷说什么。”
“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在你爷爷这?”喻家康自说自话,“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周伯伯,记得吗?今天带着女儿来你爷爷这做客了。刚刚餐桌上聊得不错,那个姑娘挺喜欢你...”
喻昉越眉头皱得更紧:“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喻家康舌头都大了,分析起利弊来又像个清楚人似的,“你知不知道周氏这几年拿了好几个政府项目在手里,分公司还在拓展海外市场,锅里碗里的一个都没落下,要是你娶了周家姑娘...”
喻昉越冷笑一声:“那么眼红别人的家产,怎么自己不去娶?”
“你老是自己吓自己,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喻家康一副老成的语气,讲,“你当初不是没怎么受伤?后来不是也安全救出来了么,这么多年了,别老给自己消极的心理暗示,怎么会有男人不行呢?你试试就行了的。”
“没大事?”喻昉越牙都快咬碎了,“对,是没大事,我妈为了救我丢一条命,也比不上你在澳岛Casino牌桌上的几个筹码重要。”
“陈年的旧账,你总和我翻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酒壮怂人胆,喻家康讲话比平时大胆多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说了你妈就能复生了吗?”
喻昉越看着车库角落的一片阴影,声音低沉道:“喻家康,你这种杀人凶手是要偿命的。”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喻家康继续怂恿他,“你试一试、试一试,万一真能行呢,我跟你说,周家那姑娘浑身上下挑不出毛病,你绝对喜欢...”
“你行你去,你不用试。”
喻家康急了:“混账!你怎么说话的,马上三十了不结婚,你是想让我们家绝后吗,想让全家上下都不痛快?!”
“我让喻家绝后?有你在,喻家能绝了后?”喻昉越真心觉得好笑,真就笑出声来,“哦,还是说你也知道你在外面那些野种见不得光,不敢带回家来?”
“喻昉越!你少给脸不要脸,这事由不得你,老爷子在饭桌上都谈好了,那姑娘自己也乐意,这门亲事明天就会见报,到时候你...”
“好,”喻昉越深吸口气,说,“那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一下,喻家根本就硬不起来的长孙要订婚的消息吧,反正怕丢人的不是我。”
喻家康气急败坏,语无伦次地骂了几句,喻昉越懒得听,正要挂断电话,电梯间门后响起一声清脆的钥匙坠地声。
他把电话挂断,闻霁从门后走出来。
喻昉越心里蓦地升起一阵不安。刚刚自己的话闻霁听到了多少?
承认自己ED这件事,在喻家康面前他可以当做自我保护的武器,但换到闻霁面前,又无疑是他在自揭疮疤。
他还没有勇敢到能够自己对着男人的自尊戳上一刀。被大众周知似乎都没有什么可怕,唯独闻霁。他知道闻霁想要的是什么,而他什么都可以给,偏偏这个,不由己。
被他不自然地一盯,闻霁也有些不自然,主动挪到驾驶室边,说:“我来开吧。”
喻昉越点点头,坐进了副驾。
闻霁拉开车门,另一只手伸进衣兜,摸了摸里面的东西。
刚刚在喻昉越的办公室,拉开最上层的抽屉,没看到钥匙,倒是先看到了喻昉越之前给他的那只火机。
喻昉越和他说过,这一只不是限量,是定制,每一只和每一只都不完全一样,所以这应该就是之前喻昉越送他的那只。
最后一个接触到这个火机的人是周岳。这个火机在他与喻昉越之间的流转,意味着什么?
周岳觉得这样的抵押握在手里始终不踏实,必须要换成现金才安心?
又或者,周岳和喻昉越之间存在什么自己并不了解的联系,他把属于喻昉越的东西还回去,那喻昉越又给了他什么?
还有喻昉越刚刚和他父亲的通话里说什么来着?
他要订婚了...是这样吗?
消息明天就会见报。
消息明天就会见报...
闻霁心乱如麻地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飞驰在深夜的公路上,口袋里的电话突地响起来,打破了车里的寂静。
“喻总,”他叫喻昉越,“能不能帮我接一下。”
喻昉越从他的衣兜里拿出电话,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周岳。
前一秒脑袋里还充斥着周岳、火机和喻昉越三者之间的关系,后脚周岳就致电过来,闻霁没理清楚头绪,下意识觉得不该在喻昉越面前接这通电话。
但喻昉越脸色微变,先他一步按下了接通键,开启免提模式,拿在手里,递到他嘴边。
周岳的声音顺势传出来:“小霁,还没有回家?”
闻霁蓦地有些紧张,手指在方向盘上握了握,余光偷偷瞥了喻昉越一眼:“哦,这两天忙,加班。”
“快下班了吗,我给你熬了当归鸡汤,你还在术后恢复期,补气血的。”
他一边关注着前方路况,一边分心应付:“那个...太晚了,我今晚不回去住了。你放冰箱吧,我明天回去了热热喝。”
听他又要外宿,周岳沉默了一阵,却是没再追问了,只说:“放明天还怎么喝?你要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煲新的给你。”
喻昉越一句话没说,呼吸都很保持着很礼貌的安静。但闻霁却可以感觉到车内的空间似乎在慢慢降温,他连和周岳推脱的说辞都讲不出口了。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通电话,应了声:“好,岳哥。”
周岳却没打算就此挂断,又问道:“前两天不是还有点头晕?今天好点了没有?才实习没多久,不要那么拼。”
“我...我这两天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岳哥,挺晚了,你早点休息,挂了吧。”
周岳利落挂了电话,闻霁长舒口气,转过头看喻昉越一眼,却见他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你前几天又头晕,你的岳哥知道,我不知道。”
这话闻霁竟然听出几分心酸。他胸口某一块地方像被醋浆过一遍,有些难受:“就是在家里晕了一下,就一会的事,不严重,我就没...”
喻昉越不再接话了。他企图通过保持沉默冷静下来,却无济于事。
闻霁下班回到那间出租屋之后的事情,确实不是他该管,闻霁不主动说,本无可厚非。
可闻霁回家之后难道不是独自待在自己的小屋吗,周岳怎么好像对他生活的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
卧室会不会只是他们各自睡一觉的地方,其实他们会在客厅里一起待到深夜,看电影、打游戏吗?
又或者,彼此的卧室里有一间只是摆设,而他们曾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再或者促膝长谈,什么都聊...
喻昉越越想,越觉得周岳在刚刚那通电话里的关切语气,实在过分亲密了些。
同居、无话不谈,给闻霁熬当归汤。
街灯在视野里闪烁着掠过,恍惚间,喻昉越突然窥破,自己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似乎是在嫉妒。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1500收的加更,谢谢大家的陪伴和追更!!
这周真是好一个狗血的收尾啊,下一章矛盾爆发,喻总上头。
不是虐文,狗血是为了让他们酱酱酿酿的助推剂,不会有泼天误会的,放心。
◇ 第45章 这个打火机,我不要了。
自那通电话后,车厢内的气压持续低迷,两人一路无话到喻昉越的公寓楼下。
闻霁跟在喻昉越身后进了门。他等对方去开灯,自己正要弯腰拿拖鞋,忽地感觉到一只手遮在了自己眼前。
而后啪一声,开关被拍响,灯光亮起来,两人皆是一愣。
喻昉越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蹬上拖鞋往屋里走:“你现在能看见。忘了。”
之前闻霁的眼睛适应性很差,容易被突然亮起的强光刺痛。每一次到这里来,都是喻昉越先进门,抬起一只手遮在他的眼前,再开灯。
喻昉越刚刚的反应显然是被肌肉记忆出卖了。
“喻先生。”闻霁酝酿许久,从衣兜里摸出那个火机,放在掌心,摊开递到喻昉越面前,“刚刚去拿钥匙,我在你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
喻昉越应声抬头。他看着闻霁,闻霁看着他,再没了下文,似乎都在等对方先给出一个答案。
持续一晚的低气压在喻昉越身边经久不散,他深陷于低沉的情绪中,没有开口的欲望。
闻霁只好问他:“这支火机...怎么回到您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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