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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破罐子破摔了_寒菽【完结】(14)

  秦舜不光是蔑视他的人格,还要糟践他的肉.体。

  而最糟糕的。

  是他竭力反抗,但根本无用。

  强烈的羞耻感几乎颠倒林砚生。

  他觉得自己此刻用涕泗横流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停留在二十岁未再长高、长壮的身形,简直是被秦舜所掌握。

  轻而易举地。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胸口撕裂般,他近乎崩溃地问。

  “我是报答您。”

  说着,秦舜吻他的眼。

  强者对弱者这么说,不过是矫饰的嘲讽吧?

  他浑身发抖,“我没有对不起你吧?”

  秦舜吻他的唇。

  舌尖甫一碰到,他马上闭嘴巴。

  秦舜把玩他似的,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哄说:“叔叔,张开嘴,我想和您接吻。”

  林砚生则更用力地咬紧牙关。

  他身上仅有些少的力气,顾着这里,就顾不着那里,膝头使不上劲了。

  忽然,摸索中的秦舜停了一停。

  几声窸窣。

  他泪糊的视线看到秦舜直起上身,低头在看什么。

  他听见秦舜笑了。

  灯光幽暗。

  秦舜带点笑意地说:“叔叔,您从很早以前就格外注意穿衣,无论几时都要把自己包裹严实,擦洗也要避开我。我那时就想,你好害羞。

  “原来是这样——

  “您有无毛症是么?”

  话音落下的同时,林砚生也如认命一般,不再动弹。

  他自欺欺人地闭上眼。

  苍白嶙峋的肩胛颈项横陈在枕上。

  枕头软极了,极易陷入。

  秦舜俯视着他温顺又倔强的神色,反而狠了心,微微地笑起来。

  这是个汰弱留强的世界。

  像叔叔这样软弱无能的男人本来就会被强者欺凌。

  与其给别人,还不如被他吞食。

  38

  像从一场濒死中复活过来。

  林砚生下午才醒。

  床上已只剩他一个人。

  然而,床单、被子、枕头,一切洁净如新。

  只有身上的疼痛在提醒他并非噩梦。

  他费了极大意志才爬起身。

  披盖着沉甸甸被子,去衣橱里拿两件衣裤胡乱穿好。

  门没锁。

  一出去遇见女佣。

  “您好,”女佣十分敬业,“东家去公司前已交代好,您想吃什么?厨房温着鱼翅盏,我拿一盅来给您先垫肚子如何?”

  林砚生:“我昨天换下的衣服晾干了么?”

  女佣:“昨晚就用干衣机吹干了。”

  林砚生:“……”

  哈。

  他真是愚蠢透顶。

  林砚生气笑了:“请还给我。”

  .

  他应当去警局告秦舜。

  林砚生走着走着,忽然想。

  可他离开匆忙,现在才发现衣兜里一点零钱都没了,连公交都没办法乘,累兮兮托着钝沉身子步行。

  他后悔极了。

  他早知秦舜是揣在怀里的毒蛇,为什么要心存侥幸。

  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更绝望是,他发现迷路。

  放眼四顾也不清楚身在何处。

  看见一间教堂。

  他走进去。

  有人在打钟。

  咚、咚……

  有位满头霜白的神父正坐在祷告席,低声地在念什么。

  林砚生上前问路。

  神父耐心告诉,目光慈爱,“孩子,你是否有痛苦要向我倾诉?”像要看穿他。

  他脸色一下子发白,落荒而逃。

  找回家又到晚上。

  家里无人。

  他连忙去楼上问,

  王太太眯眯笑:“你母亲今天已经被送去医院,接受最好治疗。秦先生真善心,他包圆费用,一应安排到位。——呀,秦先生正在楼下。”

  .

  车上除他和秦舜以外没旁人。

  秦舜亲自驾驶。

  这是一台新款跑车,车内铺真皮坐具,柔软舒适。

  融城是大都会。

  夜不眠。

  车子像一枝水银箭,穿梭在街道。

  月色和霓虹流拂而过。

  “这么晚了,医院还能探视?”

  “普通病房不可以。VIP是顾客至上。”

  这金钱社会。

  他想。

  秦舜继续说,“本来我想带您一起去办住院,叫了您两声,可惜您睡得太沉。公司也有事要办。抱歉,没能陪着您,叔叔。”

  林砚生怔怔看着他,张了张嘴。

  似读出他心声。

  “您是想问,我怎么越俎代庖的吧?我从小照顾您,你证件喜欢放在哪,我当然知道。加上我这张脸——我装好人时,一向没人怀疑。”他说,“这下您可以轻松了。以后住在我那,我来照顾您。叔叔,对不起,昨天太着急,都没带你去看书房。”

  “您以前不是跟我说,您的祖上在老家是书香门第吗?我去看过了。已按照原样给您布置了一间一模一样的书房……”

  发现身边没声,秦舜转头一看。

  林砚生又在掉泪。

  降速。

  停车在路边。

  “叔叔。”

  他握住林砚生冰凉的手。

  “您真是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哭。”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背、裤腿。

  林砚生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搞谁不好为什么偏要搞我?”

  “我只想搞您。”

  说完,秦舜靠近过来。

  林砚生终于有经验,满脸泪渍,涨红脸躲开:“全城的小报成日追你,你也不怕被人拍到,死无葬身之地。”

  作者有话说:

  还是20个红包。

  跪下。

  唉,写这本书真是膝盖跪烂。我怎么突然写年下这么苦手了。

  第17章

  39

  梁志杰第一次见到林砚生,是在派对过去三个月后。

  秦舜约不出来,他只好上门找人。

  梁志杰是梁家二房少爷。

  因与秦舜念同一所大学而结识。

  回国后,他在公司挂个闲职,每天过玫瑰啤酒网球的日子,十分自在。

  反正一辈子吃喝不愁?何必努力。

  他们这群朋友里,仅秦舜一人是工作狂。

  平时要找他玩就蛮难,但偶尔也会赴约。直到最近大家回过神来,发现秦舜久不现身了。

  大小姐们催他把秦舜叫出来。

  这些女人!梁志杰不爽,她们个个迷恋曾跌落云端的男人。一等复回阶级,那就更喜欢了。更何况秦舜是才子,脸蛋还俊朗。

  即便他什么都不做,爱慕者也趋之若鹜。

  他知道秦舜心怀白月光。

  他是情场老手,早就隐约猜到一二。

  直到某天。

  秦舜满腹心事,猛灌酒,喝至酩酊大醉。

  他连忙趁机套话。

  “是怎样的人?”

  “我说爱他似乎很厚颜无耻,”秦舜说,盯着一粒浮尘,“他真的可爱,眼珠黑黝黝的,皮肤白皙,气质极好,清气袭人,小时候家里很穷,被迫辍学,喜欢看书,握筷用左手,穿衣品味好差,只知穿衬衫和布裤,不可救药的死心眼,脸皮薄,心又软,脾气倔,做决断时总犹犹豫豫,胆子小还好骗,经常一来就动真感情……”

  简直语无伦次。

  梁志杰傻眼。

  寡言少语、惜字如金的秦舜哪时这样话痨过?

  说着,愈发低声下去。

  没有哽咽,没有眼泪,但他总觉得秦舜比歇斯底里嚎哭的人更痛苦,“……他可能要结婚了。”

  梁志文探头:“你怎么不争取?”

  秦舜喑然,许久,一点点坍塌下去似的伏在桌上,“我爱他这件事,并不能使他幸福。对他来说,我是累赘。”

  要他说,女人们真是双重标准。

  他说自己有个难忘的初恋,她们嫌弃;他说秦舜也有,她们马上改口,夸秦舜情深义重。

  打听来打听去,谁也不知道秦舜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实在神秘。

  他闲来没事,牵红线给秦舜介绍的美女也有一打。

  可这家伙着实可恶,竟然不乐意做个风流子!旁人想做还做不成呢。

  梁志杰先致电给秦舜,“周六晚你必须出现,爵士家的千金请客。你知道的,她爸爸爱女如命,你不能得罪她。”

  秦舜:“不去。”

  “为什么?给个充分理由。”

  “我会让人送一份礼物过去,舞会就免了。我记得她善解人意。”

  “我常觉得我们认识的女生仿佛不是一个人。”

  梁志杰声线变凶,“秦舜,你草创初期,是谁帮你搭桥?哦,如今发达了,嫌弃我是无用纨绔,连吃顿饭都不肯。是不是要我毕恭毕敬,对您说,请贵人踏贱地?”

  秦舜:“梁少几时改行做得皮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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