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耗竭后的牛奶格外香甜, 他喝得头发昏。
顾凛川看着那个沉默的后脑勺, 低头吻了吻他脊背上的红痕, 问:“难受吗?”
沈璧然放下杯子, “你说呢,顾凛川?”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好受的, 咬一口蛋糕会扯疼嘴角, 肚子里头又酸又胀, 四肢像被拆了又装回去,大腿根和屁股上现在还留着火辣感。
但是汹涌的荷尔蒙和多巴胺会蒙蔽神经。
身体哀求, 大脑狂欢。
身体难以再承受, 大脑却已经在期待下一次。
沈璧然捏着松软的戚风蛋糕,“花样不少,怎么练的?”
“在你床上无师自通。”顾凛川捏了一把他臀下的纹身, 终于成功地让一直拿后脑勺对着他的人回过头瞪他,便顺势问:“我这几年连想着你都不敢,倒是你,沈璧然, 你对着这个纹身自己弄过多少次?”
那可数不清了,沈璧然心说。
“只有刚纹时喜欢了一阵。”他无所谓地道,又趴回浴缸边上,“对了,然然呢?”
按摩他腿根的动作一顿。
安顿好沈璧然,顾凛川独自打着伞去接猫。猫一进屋,沈璧然在楼上都听到她大叫,他从来没听过小猫发这么大火,嗓门超过了他见过的所有物种的异性,他屏住呼吸仔细听,居然还是两种新的叫声,一种高亢的“喵嗷——”,一种低沉的“喵呜呜——”。等顾凛川推开卧室门,沈璧然翻身起来扒着床边一瞅,愣了。
浑身都打了绺,从蓬松的一只变成泥泞的一只,头顶毛凝固成两坨犄角。
这猫面相都变了,皱着眉头,两眼怒气冲冲,腮帮子鼓着,变成方脸。
“这是谁?”沈璧然不确定地问,“你不会找错猫了吧?”
顾凛川思索了一会儿,“早都跟你说了,家里娇养的小猫偶尔捕猎可以,但还是不应该真的放到外面去吃苦。”
“我在美国可没像她这样。”沈璧然瞪他一眼,掀被转身就睡。
后半夜沈璧然彻底发起烧,迷迷糊糊中听到然然趴在他边上很大声地呼噜,顾凛川站在床边和人说话。
顾凛川大半夜把家庭医生喊来了,沈璧然原本实在不想睁眼,但听医生说如果不叫醒只能打针,赶紧扯顾凛川衣角,让他把自己捞起来吃了药,躺回去闭着眼又听医生委婉地提醒顾凛川情事适度。
顾凛川没应声,沈璧然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他贴在顾凛川怀里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发现手机里塞满了未读消息。
Jeff凌晨四点给他发了一篇小作文,道歉字字情真意切,但却很稀罕地没求他向顾凛川说情。
沈璧然问:“你把Jeff怎么了?”
“今天早上他提了离职。”顾凛川把手机上的邮件给他看,“我还没回复,等你定吧。”
“这么严重?”沈璧然认真看了一眼邮件正文——言辞简洁,对工作重大疏漏致歉,并坦言总裁一助职位要求很高,会配合总裁办完成继任选拔和工作交接,“他来真的?”
“他第一次主动提离职。”顾凛川语气平静,“他很多年前就知道你了,所以知道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吧。”
顾凛川随手点开Jeff的离职OA申请,看着底端“拒绝”和“确认”两个按钮,“客观地说,这确实是他这些年来最大的纰漏。我昨晚确实很生气,但今天气消了点,本来都想算了。”
沈璧然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回复Jeff:【没关系,我们刚好借这个机会聊了聊,他似乎已经原谅你了。】
顾凛川正要说“本来都想算了”的下一句,屏幕一闪,页面消失了。
OA显示“该流程已被撤回”。
“……”他疑惑地转头看沈璧然,沈璧然刚好扣上手机,从容地打了个哈欠。
一小时后,沈璧然坐在桌边,一边喝粥一边听Jeff汇报沈从铎事情的新进展。
昨晚Jeff在自责和悲痛中,怀着对继任者能否帮老板查清真相的不确定,急速推进了侦查工作。
“这些年,孙静和沈从铎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除了孙恬恬的医疗资助,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交集。即使是医疗资助,沈从铎也没有给她本人转过钱,是他的助手直接和医院对接的,孙恬恬在医院发生的一切费用都不需要本人支付。”
“另外,之前我们推测孙静不知道沈如鑫和孙恬恬的不正当关系,现在可以落实了,这将成为拉拢孙静的关键。”
沈璧然纳闷问:“这种事情要怎么落实,你直接问孙静了?”
Jeff答得毫不犹豫:“我昨晚去她的楼道碰运气,他们母女吵得歇斯底里,我都不用贴门,光站在下面一层仰仰脖子就能听清。”
沈璧然举着喝粥的勺子放空了几秒,又一次被Jeff的工作素养刷新认知。
Jeff继续汇报道:“我赶到时是十二点半,当时正在吵,后来两点十分又吵过一次。凌晨三点多,孙静出来抽烟,哭了几分钟。今天早上五点,她在楼道里给沈从铎助理打电话说要见面,应该是被直接拒绝了。”
沈璧然压根来不及为孙静的事唏嘘,震惊地看着Jeff,“你一宿都在那里,光蹲守她们家了?”
Jeff也茫然了一下,“那当然不是……因为老板突然回来,德国还有些工作没有善后,我刚好处理了。”
“?”
顾凛川和沈璧然同时开口——
“去帮我约孙静见面。”
“你快歇两天吧。”
顾凛川自然而然地改口:“那先等等看孙静和沈从铎后续动向,你放两天假。”
“我又放假?两天?!”Jeff难以置信,“我上次感冒住院时才放过假!”
顾凛川瞥了他一眼,“昨晚辛苦了,给你涨月奖。”
Jeff脸上一下子洋溢出两团幸福的红晕,“谢谢老板。”
顾凛川面无表情地帮沈璧然舀蛋羹,“说谢谢沈总。”
Jeff立刻转向沈璧然,朗声道:“谢谢老板!!!!”
Jeff是体面的成年人,一字不问二位老板昨晚聊了什么,抱上需要洗澡的然然光速离开沈家。
门一关,房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沈璧然低头一勺一勺地舀粥喝。
白粥里拌了一点蒸得软烂的虾和鱼肉,配鸡蛋羹,鸡蛋羹用带点酸甜的柚子酱油调味,小时候他胃肠感冒就会这么吃。温姝坚信肠胃脆弱时不能吃肉,顾凛川就偷偷给他在粥里拌一点虾仁碎,长大后,偷偷变成了明目张胆,虾仁碎也变成了甜美的大虾。
这几年沈璧然感冒多半都生扛,确实很久没吃过这一口了,他想起glance发布会结束后自己也发烧了,顾凛川也是送海鲜粥上门。
“对了,我前天买了一家日本渔场。”顾凛川说,“说是供的红金枪还不错,等你好利索了,让人空运过来几条尝尝。”
“……好。”
——在听说家族资产需要分批次在十年内移交完毕后,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沈璧然失态了。
吃资本家几条小鱼怎么了。他又说,“也给听檀送两条。”
喝完粥正要起身,顾凛川先站起来,朝他弯下腰。
沈璧然吓一跳,“干什么?”
“抱你上楼睡觉。”顾凛川语气自然,“虽然退烧了,但医生说你要彻底休息一天。”
沈璧然道:“顾凛川,我二十四了。”
顾凛川思考了两秒他的意思,“那我抱沈总回床上处理邮件?”
“……”
沈璧然状态不佳,拗不过,最终还是搂上了顾凛川的脖子。
“去阁楼睡。”他说。
顾凛川轻笑一声,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头发。
顾凛川的嘴角还留了一点昨晚被咬破的痕迹,沈璧然被放在床上后说:“你过来一点。”
“嗯?”顾凛川自然地靠近,“怎么了?”
沈璧然攀着他的肩,仰头轻轻地吮他的唇。
顾凛川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随即单膝压上床,一手拦在沈璧然腰后,一手覆上他撑着床的手。
两人的呼吸立即纷乱,顾凛川正要加深这个吻,沈璧然却突然用力在他嘴角的伤口上咬了一口。
“嘶。”
顾凛川吃痛起身,沈璧然却用牙齿叼着他嘴角不撒口,扯了一小段距离才松开。
血丝在嘴角蔓延,快要愈合的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等我好了,才允许它好。”沈璧然说。
顾凛川垂眸盯了他一会儿,抬手抹去了唇角的血珠,“你还睡不睡?”
“睡。”沈璧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躺下去,抬脚踩在顾凛川胸口向外一蹬,“你出去关上门。”
“我就在这屋。”顾凛川说,“我不出声,你睡吧。”
顾凛川说不出声,就真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他坐在床头用手机开线上会,戴着耳机,只偶尔无声地戳几下屏幕用文字批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手机的光都被调到最暗,沈璧然闭眼休息,听着他的呼吸,比平时两人安静坐在车里时更缓慢深长一些——沈璧然年少时很难入睡,有时要顾凛川读书哄,有时就搂在一起听呼吸,顾凛川特意学了这种规律深长的呼吸方式,用声音安抚沈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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