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纯侧身让贺母进房间,贺母在贺添的衣柜里翻了翻,发现的确没有适合付纯的衣服,遂说:“算了,待会路上给你买套衣服吧。先下去,我们准备出发了。”
付纯应好,跟在她身后下楼。
贺父已经换上西装站在门口等他们,贺母同他说了几句,他转头看了付纯一眼,又和妻子说了几句,随后离开。
屋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贺母对付纯说:“他先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不和我们一起了。”
付纯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付纯和贺母上了另外一辆车,由司机送他们去婚礼现场。
途中经过一家商场,贺母让司机在路边停下,带付纯进去买衣服。
不得不说,贺母和贺添真不愧是母子,给付纯买衣服简直如出一辙。上手选了一套在付纯身上比划,看着还行便让他去试衣间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觉得不错就直接付款走人。
整个过程毫不拖拉,一点选择困难症也没有。
甚至从头到尾也不过问付纯的意见。
付纯对此倒不介意,只是颇为感慨,母子俩还真是相像。
而且贺母给他买衣服的时候,让他久违地想起自己已经去世的妈妈,恍惚了一瞬间。
从商场出来以后,付纯和贺母坐在私家车后座,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十分安静。
早晨的阳光温暖不灼人,洋洋洒洒一股暖意,落在付纯的手臂上,细小的绒毛在金辉中依稀可见。
贺母突然打破沉默说:“贺添的堂弟小河,比他小两岁,今年都结婚了。”
她没有看付纯,眼睛直盯着自己的挎包,若有所思道:“还有他的朋友,年纪跟他一样大,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他还在玩。成家和没成家的男人终究不一样,成家的男人要成熟稳重些,更有担当……”
贺母说着,叹了口气。
付纯放在腿上的手指紧了紧,可他搜肠刮肚想不出安慰的话,只是看着贺母,神情充满了愧疚不安。
贺母想到什么,问:“你有没有想过,他说晚几年结婚,其实是想往后拖几年,并不是真的想和你结婚。”
刹那间,付纯的心脏突然有被什么击中到。
他没料到贺母对儿子如此了解,几乎要猜中他们的勾当。
贺母语重心长道:“说你年纪小,是怕你拴不住他的心,没办法留住他。到头来,你几年青春浪费在他身上,他反倒在外面浪得逍遥自在,吃亏的那个人是你呀。”
付纯想到贺添朋友评价他玩得花,风流性子。在他们平时的相处中,贺添对于一切亲密举动信手拈来,随意得很,摸他、搂他、抱他,于贺添而言,就像呼吸那么简单轻松,想必他之前就经验丰富,对很多人都做过这种事情。
想到这儿,付纯胃里一阵绞缩,突然就很不舒服。
可他到底也没忘自己的职责,强行按压下那点不痛快,替贺添说话:“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贺母愣了一下,沉默中带点疑惑,她打量付纯,问:“你喜欢他什么?”
“他人很好……”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付纯顺着哪些记忆娓娓道:“很温柔、体贴,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会把握分寸,也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他想到贺添上一秒还在跟他置气,下一秒瞥他的脸色,问他为什么不说话,然后向他低头;每次接触,虽然会猝不及防来点“惊喜”,可一旦发现他的不对劲,会立即松开手;还有那个夜晚,最烦哄人的贺添一看见他哭,无措又温柔地给他擦眼泪,哄他不要哭了……
这些都是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事实。
也恰好是这个时候,付纯后知后觉,他和贺添相处的短短几天恍如经年。
“他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坚持,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付纯顿了顿说:“其实三十岁结婚不算晚,他或许有自己要寻求的东西,没有遇见也不愿意讲究,就一直寻求。”
一向不善言辞的付纯,突然在贺母面前说了这么多话,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震惊了,有点后怕说错了话。
贺母神色有些复杂,注视他一会儿,转过头道:“话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心里的那点坏水。”
付纯:“……”
果然,母子俩的性格极为相像,时不时来句出人意料的话。
婚礼在庄园别墅举办,绿植草坪经过修整,放眼望去,是无止尽的翠绿。
石砾道路两侧用白玫瑰和气球装饰,还有红丝带系在木栏杆上,每根丝带有不同字迹写的祝福语,风一吹,丝带飘逸,祝福语徐徐展开。
付纯跟在贺母身侧,循玫瑰小道走向别墅。
三米多高的拱形大门,雕有精致的花纹,同样被绽放的玫瑰点缀,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进门,大厅对着正门的墙上贴着新郎新娘的结婚照,两侧是通向二楼的楼梯。客厅挑空设计,七八米高的顶上是一个巨大的奢华吊灯。
此时尚早,到的多是近亲,聚在客厅内聊天。
一位画了精致的妆容的中年女人,颇有一股贵妇气质,同贺母打招呼说:“来了啊,过来坐。”
她们给贺母和付纯让出座位,那人好奇问:“这是……?”
“小添交的对象。”
付纯听到这话,稍有诧异,偏脸看了贺母一眼,只见贺母神情自若,很是自然地介绍他。
“哎哟,小添也有对象了啊。”那女人笑着打量付纯。
“这是贺添的小妈,她儿子今天结婚。”贺母对付纯说,同时还介绍了在场的其他亲戚,付纯一一打招呼问好。
“长得真不错。”她们上下打量付纯,眼里满是欣赏。
“小添是不是也快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小妈问。
贺母笑说:“还早呢,年纪太小了,以后再说吧。”
几人就结婚的事情聊了起来,付纯听着,也插不上话,脑袋便顺势开小差,眼神四处瞟,寻找贺添的身影。
但他没看见贺添。
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大厅座位有限,贺母便把位置让给新来的客人,付纯见此也不敢多坐,站起身,跟随贺母身后。
门口一有动静,他视线情不自禁追过去,看是不是贺添。然而几次都落空。
直到楼上传来爽朗的笑声,付纯抬头,看见一群样貌俊朗的男人从房间出来,站在楼梯口聊天。他们个个身材修长,穿着西装礼服。
付纯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贺添。
贺添用了发胶将前面的碎发固定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五官在灯光照射下变得更加立体、深邃,脸上笑容带着几分随意洒脱,正和朋友说着什么。
自打看见贺添的那一秒,付纯的视线便离不开贺添。虽然贺添周围的人颜值都不低,各有特色,但付纯觉得贺添的打扮格外帅气,风流倜傥,让他挪不开眼。
贺母注意到他的动静,抬头朝他视线所在地望去,说:“小添在和朋友聊天,你要过去找他吗?”
付纯摇摇头,他怯生,不善言辞,面对一群陌生人会手足无措,过去也是给贺添添乱。
贺母余光觑了付纯一眼,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很自然落在两侧楼梯中央的结婚照上,默默看了一会儿,突然很感慨,对付纯说:“小添的堂弟,跟他妻子是大学时期认识的,谈了五六年的恋爱,不容易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贺母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很轻,“听说这俩还都是彼此的初恋,真难得。”
付纯随之看向新人的结婚照,郎才女貌,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着实般配。
“贺添就没这么好运了。”贺母说这句话时,语气变得消沉,声音很小,仿佛在喃喃自语。
但付纯还是听到了,他没懂这句话什么意思,转头看着贺母。
过了一会儿,贺母和他对视问:“你知道小添有一个前任吗?”
付纯眼珠子转了一圈,想了会儿说:“他跟我提过。”
贺母眼里闪过诧异,“他连这个也跟你说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言自语说:“也是……”
“小添大学期间也谈了场恋爱,但是对方……心理有问题,情绪也不稳定,”贺母停顿半晌说:“……后来他自杀了。”
她叹声气,“小添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自己的错,怕再发生这种事情就再没谈过恋爱。情侣之间分分合合本来就很正常,谁料到他会想不开呢?我想让小添走出来,催他相亲、给他介绍对象,他全拒绝了,后来……”
贺母抬眼看着付纯的眼睛说:“他就带你回家了。”
付纯听得很懵,双眼迷惘,有点无措。
他隐约记得贺添跟他提起过对象自杀的事,但那好像是在他的梦里,后面他还梦见和贺添亲嘴了。因为是梦,付纯就没把这件事当真,怎么突然成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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