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怡听到他这话,骇然望着他,“你什么意思?我说的话有针对性别吗?不管是男是女,在街上接吻就是一件不雅观的事情!我有说错吗?!”
“乐怡!”怕她上纲上线,待会儿和付纯吵起来,贺添冷声呵退了她,“不要在我的车上吵。”
乐怡撒气,将脸撇向窗外。贺添担忧瞟了眼付纯,只见他不满地板着脸,也不说话,车厢内的氛围顿时变得很僵硬。
贺添载他们去了之前带乐怡去的那家餐厅,再次要了一个包厢。
乐怡轻车熟路走在最前面,服务员跟在她身后,向她带路。付纯有意放慢脚步,拉开距离,悄没声儿对身边的贺添说:“她是不是以为我抢了她哥哥的男朋友?”
贺添笑了下,同样小声说:“说不定。”
“她以前经常这样说话?”
“随便她怎么说,你不要往心里去。”贺添捏捏他的手心问:“你要跟她聊什么?”
付纯眼神闪了两下,没回答。
“你应该能看出来她脾气不好,别抱太大希望能说服她。”
贺添抬手捏了捏付纯的脸颊,让他放轻松,不要苦着一张小脸蛋。岂料前面俩人已经到达包厢门口,服务员推开门,乐怡却没进去,阴森森盯着他们问:“你们在做什么?”
贺添没跟她计较,只松开手,轻声对付纯说:“别怕。”
乐怡不屑哼了一声,甩头发进了包厢。
付纯和贺添走到包厢门口,付纯突然站住脚,抓住贺添的手腕说:“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
“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贺添一阵诧异,看看包厢里面的环境,又看看他,意思是:你确定要跟她单独聊聊?
在他的印象里面,付纯很害怕和陌生人单独相处,打交道颇为困难。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很震惊。
付纯垂下眼皮、犹豫须臾,确定道:“嗯……”
“那好。”贺添虽意外,但还是尊重他的选择,说:“我在外面等你,说不过就算了,不要和她吵起来。”
他们两人的战斗力一眼便可见分晓。
付纯抬眼,神色复杂同贺添对视几秒,转身进去了。
不过半分钟,服务员出来,询问贺添:“您不进去吗?”
“他们要先单独聊一聊,我不进去了。”
“那您要不去休息区坐坐?”
“不用。”贺添摆了摆手。
桌面上是服务员倒好的三杯凉白开。
乐怡早已坐下,挑了下眉,对向她走来的付纯问:“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付纯拉开座位椅,轻声说:“因为我不想让他听见我们的谈话。”
包厢外,贺添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腿弯曲,一腿站直,倚靠墙壁而站。他面色凝重,陷入片刻的深思。
乐怡喝了一口水,润润喉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所以呢?”
付纯每次开口之前都要沉默几秒,仿佛在心底斟酌用词、又仿佛每句话都要鼓起勇气才能说出口。
“对于你哥哥的事情,我听了也很难过,因为他很优秀、很年轻——”
话还没说话,乐怡蓦然截断他的话。
“既然这样,你不应该跟贺添哥哥分手吗?你为什么要缠着他?”
付纯微微瞪大了眼睛,半晌说:“可是你哥哥他,他已经……”
“去世了又怎样?只要你不和贺添哥哥在一起,我哥哥就永远活在他心里!”
“……”付纯骇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垂眸静了几秒说:“但我找你,是希望你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你在说什么?”乐怡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再瞪大时模样有点吓人,她又问了一遍:“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凭什么是让我别再打扰他的生活?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吗?他本来一个人生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突然闯入?”
付纯显然不会应付这种场面,脸上一阵慌张无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这件事不是贺添的错,你不能怪他……”
“可我哥就是他害死的啊!”乐怡突然提高音量,她狠狠瞪着付纯,面目带了几分狰狞。
“不,他没有害死你哥。是你哥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付纯受到惊吓,一紧张便有点不管不顾豁出去的意味。
“如果他没有非要闹分手,我哥怎么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付纯稍微冷静下来,深深皱起眉心,说:“你怎么能让别人承担他的选择所造成的后果……”
前任妹妹不依不饶:“那他就没有责任可以摆脱得干干净净吗?”
贺添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没想到包厢的静音效果这么好,他就站在门口,听不到一点儿声响,甚至开始怀疑里面的人有没有说话。
他换了一个动作,右侧肩膀倚靠墙壁,继续等待。
顶灯照得付纯的脸色有点白,他的脑袋包扎着纱布,唇色很浅,睫毛微微下垂,凝视着面前的透明水杯。
半晌,他如自言自语说:“那你们呢?”
“你说什么?”乐怡没听清。
“你们作为他的家人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付纯抬眸直视她的眼睛,这回他的眼神很沉着,鼓足了勇气,仿佛变了一个人,毫不畏惧和前任妹妹的对峙。
“他心理有问题你们作为他最亲近的人从来没发现吗?就算是一点点、非常细微的苗头也没有发现吗?”
“他在学校我们怎么知道?”
付纯问:“他难道不回家吗?”
乐怡的眼神闪了两下,似乎很不想提说:“没有。”
付纯觉得很奇怪。自从妈妈去世以后,他就尽量避免回家,他不回家是因为爸爸给他带来的童年创伤,以及爸爸在他成长过程中充当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们父子之间没多少感情,可以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么前任呢?
“为什么?”付纯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我哥忙着做实验写论文,根本没空回家。”
“真的吗?”
付纯作为一个过来人,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
“不然呢?”乐怡不耐烦说:“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家让他感到窒息吗?没有人会讨厌被爱,只有——”
一杯凉水以迅猛之势扑向付纯的脸,他措手不及被淋了个通透,额前碎发浇灌成缕缕,凉水顺着他的眼睫、顺着他的脸颊下淌,甚至流进嘴里。
乐怡站在他面前,面色带着红愠怒视他,胸脯剧烈起伏,她手里拿着一个空杯子,气得手都在颤抖。
◇ 第74章 我是他的爱人
厚重的靠椅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闹噪传到包厢门外等待的贺添耳朵里就变成了闷响。
他心里一紧,想也没想,手随即伸向包厢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然而下一秒便听到付纯不卑不亢的语气,他顿住了动作。
“我只不过是在用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做推测,如果我说错了,我道歉,但是你也要为你的行为向我道歉。”
在贺添看不见的位置,付纯伸手抹了把残留脸上的水,同样站起身,虽狼狈但眼神定定地看着乐怡,气场不逊色于她,甚至因为生气而蓦然多了股以往不曾有的胆量。
“凭什么?”乐怡挑高了眉,乜斜着眼道:“要不是你张着嘴胡说八道,说什么我爸妈虐待我哥,我至于泼你吗?”
“我哥去世这么久了,你还要这样诬蔑他,诬蔑我爸妈!你还是人吗?!”
“我没有说你爸妈虐待他,我说的是家让他感到窒息。”
“不是一个意思吗?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拿来的脸对我们家的事指指点点,我说你家了吗?我看是你爸妈虐待你,你才会狗眼看人低、天下乌鸦一般黑!”
付纯吵不过她,只坚定陈述自己的观点:“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贺添的错。”
“错没错关你屁事!”
“你说是因为他跟你哥哥分手才会导致你哥哥自杀,但这只不过是压死你哥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能因为这个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那最后一根稻草上吗?”
“你这样做,不过是想把自己内心的罪责全部推到别人身上,让别人承担你的痛苦,这样你就不用承受痛苦了!”
“啪——”的脆响,玻璃杯在地面四分五裂,碎成渣四溅开来。
贺添听到这动静,又将门缝推开了些,正要进去,听见乐怡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喊叫。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的意思是我哥死了我不难受、我不痛苦是吗?!我爸妈不难受、不痛苦是吗?!要是我们不痛苦,那么痛苦的到底是谁?你能够说出这种没有良心的话,无非死的不是你家人!你知道家人去世的痛苦吗?你体会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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