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有没有事?怎么样?很疼么?别乱动,小心骨头碎裂在里面,要去医院,打120……”
刚刚还让他别打电话的人,此时已经把一分钟前说的话忘了个干净,谢思仪听得笑出声,牵扯到肩颈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没事,不疼。”
刚派出去的人看到他发的定位,终于来到了这层,谢思仪长这么大,从小被他爸妈宝贝着,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现在当然也不会受着。
让人把任康拽起身,亲自去把棒球棍捡起,朝他走过去,任康自知打不过,便大吵大闹要报警,污蔑他们故意杀人。
“我们当然会报警,不过不是现在。”
几人下了船,把任康拖到甲板上,找了个看起来体格最大的,谢思仪把棍棒交到他手上,“腿打折,别打残。”
冷冷扫过眼底求饶的人一眼,转身和任绥先下了船。
“啊!唔。”
任康叫了一声,就被东西堵住嘴,只剩哆哆嗦嗦的呼吸声,他被拖拽着看向谢思仪的方向,不该的,他不该惹他们的。
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谢思仪上车往甲板的方向看了眼,要不是受伤了,他真想亲自处理了这人。
一脚油门把任绥送到医院时,私人医生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谢晋和仪慧柔也赶了过来,看到任绥手臂上浸满血的一瞬,谢晋怒气从眼底冒出,冲出去要收拾任康。
还是仪慧柔把人拦了下来,“你别添乱,等全城人都知道任氏内乱,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便是任绥不让现在报警和打120的原因,今晚的事被媒体知道了,明早集团的股价就得跌到底。
谢思仪坐在一旁没说话,等手术室的灯熄灭,才从满目的鲜红的中回神。
“没动到骨头,但切口很深,缝合了伤口,任总有点失血过多,好在平时有锻炼,身体状况良好。”
谢思仪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下去,整个人虚脱得厉害。
“我去看看。”
谢思仪进到病房,任绥正挣扎着起身,吓得他赶紧过去,“别乱动。”
“你怎么样?看看你的伤口。”
谢思仪捂着不让他看,那一块又肿又红,很难看的。拒绝他,“都说没事了,在手术室还非得让医生先给我治才肯听话,你幼稚不幼稚啊?”
说起这事,任绥脸上也有点火热,“你受伤的地方靠近动脉,若里面有碎骨,扎到里面,那是要命的,我大不了不要这只手,但你不能出事。”
“不许胡说!”
谢思仪瞪他,“谁都不会有事,该有事的,是任康。”
竟敢拿刀伤人,谢思仪眼眸凛冽,冻若寒霜。
“我爸已经联系警察局了,在保证不暴露消息的前提下,一定要他好受。”
“坐牢不够。”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形成一根冰柱,若只是码头的事,可以看在任彦的份上饶过他们,但敢动刀,那便是杀人未遂。
病房里明明开了暖气,此时却依旧有些凉意,谢思仪放下心口的石头,一阵困意袭来,肩上抽疼,又只能自己忍着。
“想睡觉了。”
任绥的病床虽然是双人床的大小,但比家里的还是小很多,谢思仪不想一个人睡,赖在房间里不走。
“上来,我们一起。”巧的是,任绥也这么想。
谢思仪脱了鞋上去,侧着身子小心缩到怀里,猛吸一口熟悉的木质香味,像裹了一层厚重的毛毯,舒适又安心。
他避开任绥受伤的手臂,轻靠在他身上,没问他和任康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说,“任绥,我想听美人鱼的故事了。”
另一只放在腰间的手,轻拍哄着,头顶的声音轻缓舒适,断断续续,谢思仪很快就睡了过去。
感受着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下来,任绥搭在腰上的手才停下,曲起刺痛的手臂,轻抚怀里的脸颊,手指探到鼻尖,暖热的呼吸落到他的指腹,痒痒的,很舒服。
在船上被任康拿刀砍过来时,任绥并不害怕,当时任康拿了桌上的花瓶,本想摔碎的,但被他抢过来了,那是任长矜自己做的,很是喜欢,摆在最爱的游轮上,本来被任彦收到船舱底部了,任长矜在这里面的遗物,都没带回家。
现在却被任康撬锁翻了出来,还在船上每晚都开派对,“死人的东西,反正都没用,我也是任家人!”
“任长矜在世的时候就不要我登船,但那又怎么样,活该他死了,我现在天天用着他的东西,在这儿夜夜笙歌……”
任绥气疯了,上去抢东西,把他推在地上打,任康当然打不过高一个头的人,不过他对这儿熟悉,从看不见的缝隙里找来西瓜刀,本来朝他身上砍的……
任绥受伤,却丝毫不影响他发泄在任康身上的拳头,但当棒球棍砸过来,谢思仪把他推开,任绥的心脏也跟着砸在地上,那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他哥出事的那晚。
不敢想,要是谢思仪真出了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也许,真的会当场……
任绥把人贴进怀里,就着床头灯轻轻掀开他的领口——
“唔,别弄,好疼呀。”
谢思仪在睡梦中轻哼,眉头拧在一起,显然疼得厉害,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
任绥眼底赤红,把人揉进怀里抱了又抱,才慢慢松开,起身出去。
第二天一早,谢思仪睡饱醒来,睁眼便是陌生的白色,一时愣住,意识回笼才想起昨晚的事。
“这该死的任康,看我不,啊——疼。”
没等他放完狠话,撑着手起身,肩上撕裂得生疼,谢思仪一张脸皱成一团。
“不再睡会儿?”郑舒琴通身黑色大衣,很是干练。走到他床前,吓得谢思仪眨眨眼,“妈咪,你怎么来了?”
谢思仪觉得他真是被砸傻了,任家出这么大的事,任彦两人当然要过来了。
“可你这身衣服……真的好像在参加葬礼啊。。”
刚说完就被端着早餐进来的仪慧柔一个暴击,“我看你该给脑子做个CT,什么话都说。”
谢思仪痛呼一声,朝郑舒琴大喊救命,“妈咪,救我!我妈打死我了。”
免不了又被拍了几下头,“还敢在我面前装,什么葬礼,大清早的也不嫌晦气。”
郑舒琴欲言又止,把早餐端到小桌上,“好了不许胡说,先吃饭。”
“哦。”
谢思仪面前是香味四溢的粥和早餐包,他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任绥呢?”
“阿绥去办事了,别担心他。”
“可是,”谢思仪不高兴,“他的伤还没好呢。”
怎么能不休息就去上班呢?!
“那也没办法,”郑舒琴帮他把鸡汤盛出来晾着,“公司里一大堆事,还有任家,警察局。”
不像他,生病了还能休息,谢思仪小口喝着粥,问他妈,“那有没有让他好好吃饭啊?”
“吃了早饭去的,乖,把里面的牛肉粒一起吃了。”
仪慧柔心疼坏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平时虽然养的散,但却是实打实得疼爱,竟然受伤了。气得大骂,“那任康一家,就该进去关一辈子。”
“嗯嗯,”谢思仪点头,转头看向郑舒琴,“妈咪,他还在大哥的游轮上开party,把停泊在那儿的游轮当自己的。”
那一层的装饰和酒水,和旁边每晚灯红酒绿的游艇没两样,说不定因为没人管,在里面做了更过分的事呢。
郑舒琴当然知道,他们昨晚赶过来,任绥已经把事情给他们说了。
“你好好养病,不用担心,任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谢思仪是无妄之灾,在谢家人面前,郑舒琴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临到离开时,才站在谢思仪的病床前,鞠了一躬。
谢思仪拉住她,“您这是干嘛呀?”
“谢谢你救任绥,还有之前的事……对你说的那些话,抱歉。”
她一生要强,到头来,差点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郑舒琴从未有过这样的挫败。
“您别说这话,”谢思仪收了谄媚的笑,脸上的表情正经起来,“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爱任绥,愿意为他做这些,愿意和他一起承受不被看好,您的态度,其实我并不在乎。”
“只是,想让任绥有更多的爱而已。”
谢思仪说完,又觉得矫情,朝她摆手,“哎呀,您去忙吧,我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不用一直看着啦。”
郑舒琴定定地看他一眼,才转身出了病房。仪慧柔见两人聊完,从外面进来,又看向郑舒琴的背影,“你这小嘴,跟你爸一个德性,会哄人。”
“会哄人不好吗?你不也喜欢我爸哄你嘛~”
谢思仪起身走了两圈,闹着要出院。
任绥都不在这儿,他也不是不能动,在这儿躺着没劲透了。
再见到任绥,已经是一天过后,谢思仪请了假,也不要别人帮他擦药,自己一个人在洗手间里手脚并用地嘶拉嘶拉地喊疼,流了一地的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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