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吗?
一个暗戳戳地，不，应该是明目张胆地在勾引，一个心怀悸动地配合。
邹恬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完了，他的发小真的要有男朋友了。
沈书黎竟然要比他先脱单?这合理吗?!
下午放学后，在上晚自习前，邹恬终于逮住了沈书黎。
他把沈书黎堵在座位上，悄咪咪地拉着他问：“你跟小周咋回事儿，别糊弄我昂，我中午可看见了，你俩在楼道间这样，啊，还那样。”
沈书黎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垂着眼笑意温柔。
邹恬一副见鬼的样子：“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你都这幅春心荡漾的样子了，别想瞒我。”
沈书黎没否认，单手转着笔：“嗯。我喜欢他，正在追。”
邹恬像渴水的鱼一样张了张嘴，震惊得半晌才发出声：“你、你倒追?!我草!”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沈书黎坠入爱河，更没想到还是沈书黎倒追。
沈书黎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不算倒追，他应该也对我有那种意思。所以我稍微主动了下。”
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算单方面倒追。
邹恬：“你咋知道的?”
沈书黎：“感觉。”
他想到每次靠近时，周进爆红的脸，发抖的指尖，还有疯狂的心脏，又不自觉勾了勾嘴角。
邹恬有一种很魔幻的感觉，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俩，打算在一起?你追到人没有啊?”
沈书黎转笔的手停住了，把笔一撂，手指敲着桌面：“还没。”
这段时间，他上网看了不少恋爱攻略。
不然就凭着他第一次恋爱的生疏，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网上说，谈恋爱这种事，在一起的那个契机很重要，要讲究时机的。
在此之前，暧昧就好像是在往一个杯子里逐渐加水，等水快要加满到溢出来时，就是时机到了。
说得挺玄的，沈书黎也没吃透是什么意思，他只懂了，现在在暧昧期，要多跟对方相处，然后撩拨。
邹恬整个人都很惊诧，比划着说：“你俩都这样，那样了，还没在一起?”
调情调得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do了，那种张力看得他一个外人都面红耳赤的，周进竟然还能忍?
沈书黎没说话，这种事不是努力就能办到的，更何况他已经在努力了。
邹恬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这样，马上就放寒假了，你过年的时候，找个借口约他出来呗，在学校外的生活里单独相处，感觉肯定不一样。”
沈书黎看了他一眼，又缓缓垂下眼，思考着这个办法的可能性。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期末的疯狂期，疯狂复习，然后疯狂考试。
周进除了放学时，偶尔会跟沈书黎见一面，平时两人基本都没什么机会见面了，课间都在抓紧时间复习。
但是手机上仍然聊得很火热，有时候甚至还会连麦睡觉。
周进第一次因为一个人，产生这样幸福的感觉，每天晚上都在心脏又暖又柔的感觉中睡去。
很快考试完了，学校放假了。
离校的那天，周进站在校门口有些不舍得。
放假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见不到沈书黎了。
他特意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但没等到沈书黎，眼看天要黑了，只能先走。
但刚到家，他就收到了沈书黎的微信。
沈书黎：假期见面吗
周进眼睛都亮了，把书包往床上一甩，飞快打字：见
这是要约他出去的意思吗?
周进心跳都快了几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等了会儿，却只等了一个好字。
沈书黎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好。
周进愣神了好一会儿，失魂落魄地收起手机。
这，是要约他，还是不约他?
他揉了把脸，往床上一躺。
又举着手机看了眼，叹了口气。
周进不是没想过主动约沈书黎，但，约出来要怎么办呢?他们现在这样，很明显在暧昧期了。
如果再进一步……
他害怕再进一步。
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这样的人，他这种人….跟谁在一起，都会成为对方的拖累。
周进可以肯定，照着他家里的这种条件，他是上不了大学的，没钱。
不上大学，未来能做什么呢?只能在社会底层，靠着贩卖自己的劳动力，挣扎着生活。
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那样王子一样闪耀的沈书黎。
所以周进即便内心期待着跟沈书黎再进一步，也始终没有太过主动。
其实他觉得自己这样，挺卑劣的。
心里知道两人没有未来，却仍然不拒绝沈书黎的靠近，仍然放任两个人都继续沉沦。
周进抬手，胳膊搭在眼睛上。
如果他能快点长大就好了，长大了选择变多了，或许就能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但目前，他只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依靠着爷爷捡垃圾和学校的救助金上学，他没有能力，什么都不能做。
思绪在翻滚着，周进原本燥热滚烫的心脏，逐渐冷却了下来。
就这个寒假，寒假他必须处理好跟沈书黎之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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