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黎又说：“都喜欢。喜欢这样跟你待在一起，喜欢牵手。”
如果现在灯光明亮的话，周进就能看见，男生红透的耳根，还有脆弱地颤动着的瞳孔。
周进感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冲动地想问，那喜欢我吗，但又怕让对方觉得困扰，也怕得不到肯定和明确的回答。
原来，这就是喜欢。
想要前进，却又退缩的手，每个心思都小心翼翼的。
气氛变得暧昧，黏稠，谁都没有去戳破那一层窗户纸，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时，半空突然炸开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开来，将黑夜笼罩在灿烂灼目的光彩下。
周进被这样的美景惊住了，只怔怔地看着烟花。
而沈书黎只是瞄了眼天空，然后就扭头看向了周进，他的目光在爱人脸上停留，逐渐变得温柔，克制不住地情意弥漫开来。
最后，沈书黎忍着心跳，在烟花爆炸声的掩饰下，凑过去轻轻吻上了周进的脸。
周进先是僵了一瞬，反应过来自己被吻了后，他的瞳孔以一种极缓慢、又不可置信的速度，缓缓放大。
世界都好像开了慢倍速，他缓缓转过头，爆炸声变得很远，心跳声占据了他大脑的全部。
烟花也失去了色彩，他眼里只有一个沈书黎是明亮的。
沈书黎也在看他，那样温柔的眼神，让周进觉得好舒服，想要沉溺下去。
沈书黎抬手抚上他的脸，额头缠绵地抵住周进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抱怨：“不公平。我在看你，你却在看烟花。我不好看吗，烟花比我好看吗……”
周进喉结艰涩地滚动，指尖都在颤抖：“不……”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激动得连语言系统都宕机了，只知道心跳好吵，脸好烫，沈书黎的体温好让人上瘾。
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周进抖着手，捧住沈书黎的脸，学着他刚才亲吻自己的样子，在男生的脸上也落下一个吻。
沈书黎睫毛颤得厉害，同他咬耳朵：“胆小鬼，只敢这样?”
周进紧张到说话都磕磕绊绊：“我、我只会这个，别的我不会。”
沈书黎是有几分高兴的，高兴这人还是一张纯白的纸，可以任由他勾勒。
黑暗中，他借着烟花绽放的光芒，寻着周进的唇，贴了上去。
不是什么很缠绵的亲法，两人只是唇瓣贴着唇瓣，纯情得不能再纯情。
但他们却都很激动，激动到浑身僵硬，谁也不敢先动弹，就那样贴着。
沈书黎甚至感受到周进的唇瓣在发抖，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感觉指尖都是麻的。
半晌后，稍稍适应一些了，沈书黎红着脸轻声说：“动一动……”
于是周进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到了唇瓣上，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慌乱又急切地含住沈书黎的唇瓣，激动克制地吸吮了两下，就像是被蛇咬到了一般，发着抖退缩了回去。
沈书黎脸烫得快熟了，心跳也达到了忍耐的极限，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青涩：“就、就到这里吧……”
下次，下次他先上网看看，学习下再亲。
周进眼神露出几分着急，含混着失落，他贪恋那一瞬的感觉，还想要，但又怕自己做不好。
他想，他该满足了。
于是安分地退回了原地。
烟花还在放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也没松开。
那个吻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一起看烟花，享受着心意相通后的愉悦，享受着被对方沉默却温柔的爱意包裹着的感觉。
等烟花快要放完时，沈书黎突然开口：“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好吗，我想跟你一起。”
周进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我家里，供不起我念大学。”
沈书黎缓缓说：“大学你可以申请助学金，还有我们镇上应该会对你这种情况的优生，给予帮助，大学里学校会对贫困生开放工作岗位，你可以去食堂兼职，虽然工资不多，但管饭。”
周进有些犹豫了，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
沈书黎看向他，捏了捏他的手指：“好吗。就当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一次，往前走，我会跟你一起，始终站在你身边。”
周进抬头就对上他的双眼，这一刻他彻底动容了：“好。”
沈书黎笑了，忍着心跳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下：“奖励。”
周进眸色一暗，在他要往回退的时候，按住了他的后脖颈：“所以我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哪怕心里已经清楚，但他还是想问。
只是想亲囗听见，沈书黎承认他们的关系。
沈书黎眼神闪动：“你想要是什么?”
在周进回答前，他又抢先说：“我想要是爱人。我们正式成为彼此的爱人。”
恋人这个词，总觉得太浅薄了，所以他用了爱人。
周进望着他，缓缓地笑了起来，笑意越来越盛，最后跟半空的烟花一样灿烂：“好。”
在烟花放完的最后一刻，周进凑到沈书黎耳边，轻轻补了句：“我喜欢你。”
这是迟到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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