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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我不吃_祝麟【完结】(27)

  而受害人窦长宵,被S大录取的医学生,清清白白、根正苗红的栋梁之材。

  宁烛在阴暗的角落里面墙站了半天。

  良久,他两只手搭上眼皮,用力地搓了把脸颊,心想:……我是什么品种的人渣?

  ……

  ……

  海城。

  窦家一楼外的小凉亭西侧支着张圆桌,窦长宵坐在电脑前翻看论文。

  空气里飘来若隐若现的几缕纸墨的香气,他外公在楼上给几个徒弟上国画课,偶尔有轻微的讲话声传来。

  窦长宵在这种静谧的氛围里坐了两个小时,听见凉亭另一侧的大门处传来些许的嘈杂声,他侧着身子扫了一眼,几个背着画具的学生正挥手跟窦临渊告别。

  他看惯了这场景,目光重新转回电脑屏幕,鼠标光标在一个段落上停留快两分钟,划到导航栏的微信图标上。

  点开,聊天页面的消息仍旧停留在两周前。

  他滑动滚轮往上翻。

  【宁火虫:】没事,不用你跑,我过去找你。

  姓宁的两周前是这么说的,然而眼看着暮色将至,周六已经过了一大半,对方却没来问他一句现在在哪里。

  海城跟北城相隔大几百公里,窦长宵每次回家看望外公都是坐飞机往返。

  宁烛两周前问他的时候,窦长宵已经订好了这周末回海城的机票,但对方却不问地点、来了句“我过去找你”,颇有种不畏万难的决断力。

  窦长宵明知道宁烛不可能大老远飞来海城,可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有点不想浇对方冷水,回了句“随你”。

  现在看来,自己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窦临渊送走几个学生,走进小凉亭里,见自家外孙坐在角落的圆桌上,正盯着面前的笔电看,上前笑问:“上大学了,每次回家还要把作业带上。”

  只是闲着没事看看论文,不是作业。窦长宵不做解释,把电脑合上。

  窦临渊摇摇头,“昨晚一下飞机就奔我这儿,今天眼见着快入夜了,不准备回家看看你爸妈?”

  窦长宵说:“陆朝在家。”

  窦临渊笑了两声,“唉,你啊……多少年了,还是这么不待见你哥。”

  他在窦长宵对面的藤椅上坐下,“怎么也不等小长假再回来,周末就放两天,来回跑一趟也不嫌折腾。”

  “下周要开始实习,之后两个月都不得空,所以提前回来看看您。”

  被外孙惦记着,老人家面上不显,心里却很是欣然,缓声问:“明天几点的机票?”

  “早上的票,下午有点事情。”要给某个家伙闻信息素。

  宁烛今天没来主动问他,但窦长宵不想往后再拖下去,还是趁早了结比较好。

  “学校周末还有活动?”

  “不是。”窦长宵说,“一点无关紧要的事。”

  窦临渊抬眉,“哦,无关紧要的事。”

  不重要的事情,何必赶在明天去做,把行程赶得这样紧凑。

  他呵呵一笑,没再追问。

  爷孙俩在小凉亭悠闲地聊了一阵儿,渐渐感到几分秋日的凉意。海城地理位置靠北,又是沿海城市,进入十一月,不到傍晚,室外天气就已经转凉了。

  窦临渊虽然身体还很强健,但毕竟已过花甲之年,窦长宵起身带上电脑,转进了室内。

  衣袋里的手机接连振动好几下。

  窦长宵回到屋子里,翻出来看了眼。

  【宁火虫:】戳(^^)

  【宁火虫:】长宵,记得上周我跟你提过的事吗?

  窦长宵把笔电随手放在一旁,打字回消息:我不在北城,改明天吧。

  【宁火虫:】^^

  【宁火虫:】我是要说,视频不小心被我删了,你不用过来了。

  【Ddd:】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宁火虫:】哈哈哈

  【宁火虫:】我很守信用的。

  【宁火虫:】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真是不好意思[愉快][愉快]

  【Ddd:】……

  【宁火虫:】祝你学业顺利[笑]

  窦长宵:“……”

  此时窦临渊已阔步走进客厅,回过头,见窦长宵还顿在后面低头端详手机。

  他奇道:“什么要紧事,也不等坐下再看。”

  窦长宵走过来,把手机撂在几案上。

  窦临渊端量他两眼,“谁给你发的消息,我怎么瞧你不大高兴?”

  窦长宵:“我很高兴。”

  “……”

  窦长宵语气平常,是真心实意地在讲,不是说反话。

  但窦临渊看自家外孙,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多么愉快的样子。

  ……与其说这小子“感觉到高兴”,不如说是对方“认为自己在高兴”。

  窦临渊:“咳咳,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外公也听一乐。”

  跟宁烛的交易太龌龊,拿不到台面上去讲。窦临渊这样板正传统的人,听了指不定会怎么来气。窦长宵一笔带过:“有个人想让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现在取消了。所以是好消息。”

  窦临渊诧异:“还能有人让你做不情愿的事?”

  窦长宵长到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为父母的事屈就过几回,其他时候一贯是直来直去,甚至有时可以说是执拗。

  当年以窦长宵的高考分数,在国内所有的院校和专业都是任挑。他爸妈陆茂安和窦姝,包括窦临渊在内,都希望他的志愿选择能够以经管类为主,将来无论接管两家的公司或是创业从商都是个很好的踏板。窦长宵却执意读了医学专业。

  窦长宵守规矩,然而在规矩之外,但凡他不乐意的事,谁都没法说动他做。

  “谁能有这么大话语权,学校的老师么。”

  窦长宵:“不是,校外的人。”

  窦临渊点点膝盖,语气严肃些:“对方威胁你不成?”

  威胁?如果空气也可以算人质的话。

  “不算。”

  窦临渊:“莫非有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

  窦长宵:“没有。”

  “……”

  窦临渊突然不再言语,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没被威胁,没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要求他做事的那人也没有很大的话语权……

  所以完全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这小子却偏蹚进这趟浑水。

  窦临渊从未见识过这样的“不情愿”。

  他六十来年的阅历,看来还是太浅了。

  窦长宵倒了两杯茶水,推给外公一盏,自己慢慢抿了一口,有一会没说话。

  他垂眼思索宁烛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

  ……良心发现?

  像姓宁的这种随便给个杆子就能立刻顺着往上爬的人,有没有良心这东西都不好说。

  所以原因只可能是:对方出于什么原因,不需要他了。

  宁烛刚认识他就递名片,本就是一时兴起的举动。

  那么一旦兴趣消失,对方不想要了,做出用完就扔的举动也没什么奇怪的。

  哪怕这个被扔掉的废弃品还可以二次利用。

  很合理。

  窦长宵顿了顿。

  所以,说什么“不好意思给你添了麻烦”、“祝你学业顺利”之类的狗屁话,其实只是对方想要脱手时打发人滚蛋的说辞。

  又是道歉又是祝贺的,结束得真是体面。不知道在多少人身上实践过,才能这么熟练。

  他半敛着眼,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不上不下地堵结在胸口,莫名让人感觉不痛快。

  几案上的手机又亮了亮。

  他撩一眼,不是宁烛发来的。

  【成烊:】[图片消息]

  【成烊:】看我在我哥的生日会上碰见谁了!

  窦长宵解锁手机,慢腾腾划进聊天页。

  图片在长串的文字消息上,没点开时看上去小小的一张,然而中间低着头的Omega白得瞩目。

  窦长宵指尖停顿数秒,点开,照片占据整张屏幕。

  宁烛侧身对着镜头,镜头只拍到他的侧脸。

  他垂着头,右手握一瓶酒,表情看起来心不在焉。

  放大以后,窦长宵才发现宁烛边上还站着个很俊朗的青年。

  窦长宵认得对方。是那个叫成黎的Alpha。

  *

  给受害人发过消息,宁烛把自己翻了个面,后背贴到墙壁上,盯着手机等了会儿消息。

  窦长宵没回他,应该就是默认了。罪行中止,然而罪恶感仍然滞留在他骨头里。宁烛预感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消解。

  他从角落里出来,走到一张摆放着酒杯等一系列派对用品的桌子前,开了瓶酒。

  成烊抱着手机在边上拍照,一会儿跑这一会儿跑那,留以纪念。

  宁烛看了他两眼,尝试通过搭话转移罪恶感:“这里也没蛋糕也没什么的,你拍给谁看。”

  成烊理所当然地说:“给淮心呀。”

  宁烛:“。”

  这帮臭小情侣,屁大点事儿都要没完没了地跟对方分享。他在旁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槽过两句之后转开视线,拿出几个杯子给其他人斟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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