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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我不吃_祝麟【完结】(28)

  宁烛很想也给自己灌两杯,最好喝过之后就能忘掉自己的斑斑劣迹,可惜他开了车来,只能看着其他人一点点被倒满的酒杯聊以慰藉。

  成黎从远处看见宁烛默不作声地搞服务,以为他在这里待得不自在,避开人群过来:“哎,没事吧你?半天没说话了。”

  宁烛勉强勾了一下唇角,表示自己挺好的。

  有事也该是人家清清白白的栋梁之材有事。

  但愿没给人小孩留下什么心里阴影。

  唉,愁人啊。

  “……”成黎怎么都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发苦。

  纪驰这时也过来,喊成黎去准备许愿切蛋糕。

  宁烛本该告发前者,此刻却全然没了兴致。

  朋友的生日会,宁烛不想当那个煞风景的,片刻后也打起精神,扎进热闹的人堆里。

  成黎的两个哥哥姐姐比在场其他人都要年长几岁,也沉稳得多,仅跟他们厮混了半个钟就先走了。成烊正是好热闹的年纪,留了下来。

  一群人凑在一块儿,喝酒玩游戏,时间在欢笑中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竟从傍晚闹到夜深。

  宁烛是唯一一个没沾酒的,散场时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第二天了。

  有两个Beta已经喝趴了,纪驰也有些不胜酒力,今晚估计都得在成家借宿一晚。

  宁烛没让成黎送,自己一个人往外走。

  成烊还有点意识,撑着身子起来,闹着要回学校,说明早要跟方淮心一块儿出门约会。

  宁烛被喂了一口饱含青春气息的狗粮,杵在边上看热闹,然后倏地想起被自己玷污的长宵同学,那份看热闹的心思便被兜头一捧冷水给浇熄了。

  人家本该也能拥有一段纯洁的青春恋爱,结果信息素被迫给自己闻了两回。

  他摸摸鼻尖,颇有自知之明地想: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看成烊路都走不稳,打车似乎也够呛,宁烛想了想说:“我送你吧,S大也离我家不远。”

  成烊十分动然,做捧心状:“谢谢宁哥!!”

  “……”宁烛开车把人送到S大东门,停下车,掠一眼熟悉的校门口,此时记起窦长宵那天喝醉时嘟嘟囔囔的“东门口”,终于理解其中含义,可惜追悔莫及。

  成烊大着舌头跟他道谢,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宁烛怕人摔了,多送了对方一程,看着成烊进了校门才算放心。

  晚风习习,枫林被吹动的沙沙声十分悦耳,从校园里不时飘出几枚红枫叶,在路灯下摇摇荡荡,安逸而美好。

  宁烛情不自禁地驻足多留了一会儿,胳膊搭在校墙边的矮栏杆上,有些怀念地往校园里探望。

  以前还在S大念书的时候,他几乎没怎么享受过大学生活,课业维持在一个勉强及格的水平,其他的业余时间都是为了钱在兵荒马乱。

  身边的同学在做什么,班里的哪位跟哪位分分合合,校园里的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是什么风景,他都从未留意过。

  说不上后悔,但想到那个作为成功代价而缺失掉的校园经历,要说他心里一丁点遗憾都没有那是假的。

  身后隐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宁烛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那个脚步声在即将靠近的某个时刻突然间静下来,他才转头往后掠了一眼。

  窦长宵单肩挎着黑色背包,站在他身后几米之外。

  他不知是从哪里过来的,头发被风吹得略微凌乱。路灯与红枫在他身后,与夜晚的光影交织成风景。

  而对方的眼睛却不瞬地注视着他。

  宁烛怔了几秒才回过神。

  “……长宵?”他说完,而后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真巧。”

  是很巧。从海城到北城的最后一班飞机落地时已经接近零点,窦长宵原本计划明天一早去找宁烛,没想到会在回学校的路上碰到人。

  宁烛抿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吸了一口寒凉的空气,好像往四肢百骸里打了一些气:“成烊说你回家了,这么快就回来学、学校了?”

  ……真出息。他暗骂,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会紧张得结巴。

  窦长宵向他走过来。

  宁烛瞧见他就心虚,下意识跟着往后小跳了两步。这气势全无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居然还有点儿轻盈好看。

  窦长宵:“……躲什么。”

  宁烛看窦长宵,好像在看自己的一桩桩罪行朝自己逼近,“……才要问你,怎么突然靠过来。”

  窦长宵没有再动了,“你在我们学校门口做什么?”

  “我送成烊回来,他在他哥生日会上喝得有点多。”

  “你对成黎的弟弟很贴心。”

  “……”宁烛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

  窦长宵:“你发给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好奇心没有了?”

  宁烛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窦长宵等了一会儿,不想等了:“你有了别的想要包养的目标?”

  包,包养,这小子用词怎么这么……

  偏偏结合自己之前的举动,宁烛发现这个词居然用得还挺精准。

  宁烛瞠目结舌的同时,想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学生提出这种不堪入目的金钱交易,也被臊得微微脸热。

  看他红着脸说不出话,窦长宵就说:“知道了。”

  宁烛不大自在地摸了摸嘴唇,“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那个……”想问对方“没给你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吧”,然而实在没脸说出口。

  窦长宵不跟他客气:“你的确给我添了很多麻烦。”

  “以前的事,咳……就不多说了。傍晚那阵儿给你发的消息是真心实意的。”宁烛真诚地说,“我保证日后不会再打扰你。”

  窦长宵:“是么。也不会再用那个视频来要挟我。”

  “当然。”宁烛就差原地上演一出《赎罪》了。

  窦长宵没说话,目光落在宁烛的脸上,意味不明地看了他片刻。

  “可以。”

  宁烛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顿时一松。

  窦长宵盯住他的眼睛,慢吞吞地一字一句道:“视频呢?我看着你删。”

  宁烛:“…………”

  视频现在应该在安江的某条鱼肚子里。

  宁烛用自己这辈子能摆出来的最诚恳的语气——比当年面对那群融资人时还要态度端正,极尽真诚地说:“我如果说那个手机不小心被我弄丢了,你会信吗?”

  窦长宵没有说话,但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唇角。

  宁烛瞧见对方尖利的犬齿自唇缝中晃了出来,雪白得有些阴森。

  “……”

  一看对方这个表情,宁烛就立刻明白了,自己解释再多也是无用功。这小子一定会认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他一时间除了百口莫辩,也感到些许的哭笑不得。当初他空手套白狼的时候就该预料到眼下的情景了,善恶到头终有报,自己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解释不通,宁烛调整思维方式,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拿出认错的态度:“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不过视频我这里是真的没了。你实在下不了火,或者心里不舒服,那这样可以吗……”

  宁烛豁出一张脸,“我在学校门口给你跳段舞,你也拿手机录个视频,我们等价交换,嗯?你喜欢看什么?芭蕾还是探戈。”

  窦长宵:“………………”

  宁烛想了想,补充了句:“录完别传网上就行。”

  毕竟他是非专业的完全业余人士。

  窦长宵:“。”

  宁烛微笑道:“如果你觉得我这混蛋的舞姿比不上你喝醉的出糗程度,想提其他条件也可以。”

  旗胜科技的老板,一个二十六岁年轻有为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提出要在母校门口给人跳芭蕾,还允许被拍视频……窦长宵觉得自己这辈子出过最大的洋相,与之相比都显得不够看。

  但他却没接过这话茬。

  对面的人态度很明确: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跟他划清界限。

  窦长宵看了宁烛一会儿,“不用,我信你了。”

  “嗯?”

  窦长宵把背带往上拽了一下,“你也用不着丢那么大的脸。我回学校了。”

  他语气稀松平常,然而宁烛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对方的态度不大对头。

  宁烛眉心蹙起来,连忙把人的书包尾巴给勾住了,真的是对这小子感到内疚了:“唉,我不希望你跟我较这个劲儿……你包里装了板砖吗,这么死沉,还单肩背着,也不拉个箱子……”

  窦长宵:“……”

  宁烛有点费劲地拽着他的包,叹了口气,把话题拐回来:“为我这样的人跟自己置气,多不值当呀。”

  窦长宵:“我不会为了你跟自己置气。”

  宁烛看了他两眼:“可我怎么看你还是挺不高兴呢?要我做什么你能解气,你提出来,我不会推脱的。或者当我欠你的债可以么,日后有什么事你来旗胜找我,我一定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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