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盯着狗崽子,心说,当个没心没肺的狗儿也不错。
“这狗好吧!”背后起了这么一声儿。
玉芙回头一看,正是金宝!
“你怎么来了,让人瞧见。”
“瞧见怎么了,我俩也没干什么呀。”
玉芙却慌得很,“屋里说去。”
“怕什么,我是正经八百走正门,通传过进来的!倒是你,这报纸都给你除名儿了,怎得这样沉得住气,还在这里玩儿狗!”
“沉得住气?”玉芙起了火,这人不知道自己落了多少泪,“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报社不肯给说法,自己的艺不精,只能是认下了!”
“你呀你,不清不楚的,怎么就认下了!走,我带你去报社讨要说法去!”
金宝说着就去拉人。
“别动手啊你,”玉芙不让他拉,“我们没有门路,能找到谁呀?”
“他报馆开门营业,要什么门路!”
玉芙摇摇头,这年岁,办什么事儿不得有个门路,这报馆大门冲哪儿开自己都不知道!
这就又怪起这人莽撞来,来别人家里一番胡咧咧。
“走!我看啊,就算去报社碰一鼻子灰,也好过躲在这园子里闷头哭!”
玉芙却还是倔,不肯去。这和人正面冲突的事儿他还真是干不出。
金宝气他怯弱,一跺脚,“那我自己去!”
听他这么说,玉芙心里好似踏实了点儿,他还是想让要说法的,便抬头对着人,“那…有什么信儿,你再来找我。”
“好好,我且去了!给你柳玉芙跑断腿儿我都乐意。”
“又说什么浑话呢!”玉芙啐他。
金宝到了报馆门口,果然又是门房又是秘书,连门都进不去。可他没懊恼,转身又去了后门,却正好撞上了二奎!
二奎本是一脸刷白,见是他,眼里竟起了光亮,“我认识你!那个…我有话和你说!”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这儿正干要紧事情呢。”
“我也有要紧事情!”
“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要紧的!”
“我知道你是给柳玉芙来要说法的,和我走!”
听着一话儿,金宝一愣,这就赶紧跟上去。
二人到了何宅,“我主子一早就去找凤老板了,”我们在这里说吧,二奎说着竟也不避嫌,让金宝进了自己房间。
“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认字!”金宝一进门看见满墙的书。
“别管这个了,我知道你总追着那柳玉芙,你今儿去报馆定是要为他讨要个说法!”
“你怎么知道?”
二奎顿了顿,换了个话头。
“我手里有这姓周的把柄,你要不要?”
“你说来听听。”
二奎便把自己查到的“贡缎案”告诉了金宝。
“这事儿我知道,不是他干的!”金宝却道,“我全程都在场。”
说着就把那日在前门看到阿顺摘匾,又绑架玉芙的事儿说了一遍。
“当真?”
金宝点点头,又问她,这和玉芙的戏台有什么关系。
“哎,”二奎急得团团转,“这人权势大,我拿捏不了他,却知道他对柳玉芙痴情这就匿名和报社写了信件,说是第二日有姓周的猛料,我要拿柳玉芙的唱票换新闻!”
“没想到,这姓周的偏不上当,去了清雅居玩牌躲了一宿,根本就…就对柳玉芙无情!”
金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前后串起来了线索又问,“那你这一套编派,可还有人知道?”
二奎摇摇头,“还没有和别人透底呢,今儿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找找这姓周的麻烦。”
“哎,我说,你一口一个姓周的,你什么毛病。”
“我有毛病?我看你才是缩头乌龟!你不是喜欢那柳玉芙么,甭管我编派了什么,这姓周的肯定没少做坏事!你拿了他的命门,这桃脸儿芙蓉不就任你采撷了。”
金宝脸一红,“你个丫头,这都是什么词儿!我金宝堂堂正正等着他楼塌,不用瞎编派!再说,世上最难斗的便是死人,人活着就不能不犯错,可他要是死了,什么罪啊孽啊的,就都被原谅了。”
“我可不原谅这姓周的。”
“爱原谅不原谅,但你和报社这一话儿,且得随我去说清楚!”金宝扯他。
“哪里说得清,我不去!”
二人拉扯间,竟没听见动静儿,却是廿三旦已经回来了。
“怎么回事?”他听见吵嚷,一掀帘子,对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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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揭晓结香到底唱了什么!
另外,饱饱们可以把小墙头推荐给同学朋友闺蜜电子闺蜜们吗?马上完结了,还是冷冷的…
【孔雀】可是我自己觉得这篇真的蛮不错的耶!
第77章
“金爷,我自家丫头,我来管教,您且请正房看茶,我自会给您说法!”
廿三旦自是护着臭丫头二奎。
看金宝出了门,廿三旦忙扯过她,“死丫头,又惹什么祸了!”
廿三旦早就发现二奎动静不对,闲聊便总是支开她,可这居然没盯住?
二奎看廿三旦真动了气,只好把事情和金宝解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拽了拽人袖子,“何老板…”
“你啊你,十条鞭子都不够抽你的!走吧,去给门外的伙计认个错儿。”
“金爷,”廿三旦开口,“这事儿我知道了,人我亲自教训,但这报社的事儿,这丫头可认不下。”
“为什么?”金宝不解。
“您也知道,这就是一出编派的事儿,皆因周公子树敌太多,可现在既已经没什么动静儿了,那便让它过去吧,玉芙和我惯是交好,我来劝他。”
“周公子那面,“廿三旦叹气,“也是要瞒,我最了解他,认下了,这孩子便没活路了。”
金宝瞅瞅二奎,可不就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么!
金宝走了之后,廿三旦罚二奎跪下。
“主子,我是看这姓周的…他糟蹋您,上次……”
廿三旦知道他是误会了,可也没法解释,直直生着闷气。
“他是老斗,和我都是逢场作戏!你这丫头!”
二奎心说,我天天伺候你,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金宝走出何宅,心思杂芜。
要说周沉璧确是不应该认下这罪,可他也万万不该躲起来,任由玉芙失利。
难道这权贵人家眼里,是是非非轻轻重重,就是这么分的?
自己觉得天儿大的事儿,人家一个轻描淡写,就这么片叶不沾的躲开了?
自己如若如实告诉玉芙,那他和周沉璧会不会就此生了嫌隙?自己是否就多了几分机会?
可若是自己,又会怎么做呢?非得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地硬碰硬?还是也会这般游刃有余。
又想起那黄毛丫头,自己连个臭丫头都摆不平!
正想着,就又走到了周府门口,玉芙早就抱着狗崽子倚着朱漆大门等着他了。
“怎么样?”玉芙急急问。
这秋老虎的太阳还挺烈,金宝被晒得直发汗。他想,这天儿怎的不赶快下起冰雹!自己没带回来什么好声响儿,可这一趟是顶着风雨顶着刀子去的,那也算有苦劳了!
可偏偏秋高气爽,天空高远,胡同里这一块周府的匾压下来,金宝觉得透不过气。
午后的秋风却阵阵轻拂,任谁都觉得舒坦。
“怎么样呀!你快说呀!”
“…确是什么也没打听出来!”金宝抬起眼睛,这么对玉芙说道。
“我夺魁了,你怎么不高兴?”顾大走后,柏青直问着顾焕章。
“我当然高兴。”顾焕章从报纸中抬眼。
“那就好。”柏青嗫嚅,“昨儿,还有前儿,我,我说我懂了,可我还有一问呢!”
柏青又拿一双戏眼觑他。
“你…”顾焕章躲着他的眼睛,“你,你台上台下要分清楚,卸了妆,就不能这样瞧别人了。”
“我只瞧了你呀。”柏青急急道,然后绕过去,挤在书桌和这人腿间,“我现在什么都懂了。”
“嗯。”
“那,那你什么时候和我快活!”
“…”
顾焕章站起身来,双手摁着他的肩膀,“不行。”
“是你还没有娶妻吗?”柏青问他。
“…你这都是哪里来的念头!”顾焕章把他拉进怀里,“每天你都和我一起跪拜牌位,我既已经作誓不再续弦,又怎么会娶妻呢。”
“不行!”柏青却又着急了。
“结香,我心里有你,我…”
“可我只能给你做妾呀!”柏青打断他。
“你这是哪来的理论?”他放开他,“又把他摁在椅子上,自己半蹲下去,“你是说你师哥?”
柏青点点头,小脸儿皱着,又羞又难过。
“堂堂名伶大王怎么哭成这样。”顾焕章伸手捧着他的脸,倔倔的一双眼,却总是在自己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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