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的服装和礼物都让虞新故做了参考。
试穿的衣服堆成小山,不敢太隆重也不好太松弛,虞新故帮他选了件浅米色的开衫毛衣,质感很好。
又在商超里挑了些礼物,头天晚上郁元准备了拿手的蛋糕,次日便大包小包出门。
“放松点。”
路上,虞新故把他交握在一起的手松开。
“比面、面试还紧张。”
虞新故笑着捏他手心:“我爷爷是稍微严厉了点,但有我呢,你怕什么?再说李景不是也在吗。”
郁元点点头,在副驾驶换了好几个姿势。
很焦虑,跟虞新故的差距太大,来之前发生的事不愉快,怕虞家人不喜欢自己。
第一次见家长,具有锚点意义,得给所有人留下个好印象。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事实证明这并非易事。
郁元做的心理准备在几百米开外隐约见到庄园的那一刻就全部崩塌了。
满目修建整齐的绿色草坪间穿插米白色的行道,开了十几分钟,喷泉和蓝顶白墙的建筑物才展现在他的眼前,奢华大气都让郁元目瞪口呆,误以为进入了什么影视拍摄基地。
“哪、哪个是你家?”
虞新故平常道:“哦,都是。”
郁元呆若木鸡。
除了虞家人,还有佣人、保姆和管家在,春夏秋冬的居所也随着季节而变动。
几个佣人帮忙说帮忙拿礼物,郁元又觉得自己现在脚步发飘,需要拿着点东西,于是提着昨晚张姨跟自己一起包好的蛋糕礼盒,跟在虞新故身后进门。
他手心开始冒汗,和前几天被虞新故带到酒会时一样紧张。
在虞家人面前,被虞道成从上至下用审视、带着压迫的眼神看,郁元的脊背就很难挺直。
蛋糕准备了不同的口味,包装也尽量和外面的店铺一样,给虞道成的那份特意用了木糖醇。
两人到了没多久,管家说让去餐厅,饭已经备好了,落座时,郁元便说:“我,我准备了一些甜品,可、可以一会儿吃。”
佣人王妈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跟苏冉赞叹说:“夫人,玫瑰荔枝的蛋糕,少爷朋友的手艺真是不错。”
“你是蛋糕师?”虞怀仁这时问。
“只是业、业余。”
“你有心了,”苏冉也落座,拢了下披肩,客套道谢,“王妈,先放冷藏吧。”
王妈端着东西要下去,虞新故出言阻止,问苏冉:“妈,不尝尝吗?元元昨晚做了很久。”
苏冉秀美蹙起:“你们晚上也住在一起?”
这时虞道成将龙头拐杖交给了佣人,锐利的眼神转向虞新故。
虞新故顿了顿,没立刻回答,郁元便察觉到他罕见的犹豫。
“我、我宿舍起火,”郁元连忙说,“所以、所以借住在,新……虞同学家里,”他小声说,“之后会搬走的。”
虞道成没有回应,转了转拇指的扳指,示意侍从给郁元倒上些清酒:“上次的事我们错怪你,虞家像你赔不是。”他先干为敬。
郁元也紧张兮兮地喝了酒,嘴里辣得不行,也不敢龇牙。
“这次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郁元哪受得住,连忙摆手说:“没、没有,很好了,我今天、很、很长见识,谢谢您。”
虞道成嘴角噙着笑,没拿正眼看他:“都落座吧。”
那一顿饭吃得不太是滋味。
郁元不习惯有人帮忙布菜,也不习惯食不言的餐桌礼仪,中途一度忘记用公筷,对面的苏冉立刻看到脏东西似的直皱眉。
郁元吃得挺难受的,饭后就偷偷问虞新故什么时候走。
可没等虞新故说话,虞道成便来了。
“新故,你跟我上楼。”
一去便是半小时没回,苏冉也没打算陪郁元,早早去美容室,而虞怀仁也要去公司处理事宜。
临走时他叫郁元不用拘束,随便转转。
虞家的厨房单独在一栋楼,跟庭院离得近,郁元要推门出去透透气,推到一半,便听到苏冉在同谁讲话。
“不吃啦,这种东西我怎么放心?你们拿下去吧,分给下面人吃还是扔了随便。”苏冉低声怨道,“真是胡闹,他找了几个地方鉴定指纹,就为了那话都说不利落的男孩?哼,老爷子知道了还不一定怎么发火!”
“夫人您别担心,怎么说都是亲孙子。”
“可新故被带坏了!”苏冉又问,“张姨还在新故那吧?和她说把家里看好吧,别又给偷了什么东西。”
第45章
回去的路上,郁元始终都沉默着。
轿车缓缓开出庄园,虞新故以为他是睡着,往后视镜里看,郁元眼皮耷拉着,不眨一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怎么了?回来就不说话。”虞新故问他,“是累了吗?”
郁元回过神,低着头,没太有精神地说:“没、没有。”
“那怎么有人头上顶着乌云?”
说了真相也是徒增烦恼,赶不上的差距和始终都没解开的误会就挡在郁元前进的路上。
追上了虞新故,他在苏冉眼里还是个结巴小偷,做的东西都很脏。
郁元随口道:“就,就刚刚面试没过。”他想了想,又问,“我口吃、真、真会让、让别人难受吗?”
“怎么忽然这么问?”
“就,面试嘛,”郁元眼睛转向一边,“都说、说我沟通能力不、不好。”
虞新故倒没觉得郁元有什么问题,但如若郁元因此一直找不到工作,这便成了两人共同面对的难题。
“你从小这样?”
“没、没有。”
“那为什么会口吃?”
郁元犹豫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可能自己都不太清楚。
那天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心理服务中心。
咨询师zoe是个干练的职业女性,气场却十分温和,和郁元做了一些沟通,告诉两人,这种后天的口吃有很大概率可以通过练习恢复,慢慢克服心理防线即可。
郁元很是高兴,买了好几本短故事集回去,要念给虞新故听。
当晚,虞新故又收到了zoe的消息,和李景照到的古早视频。
“由于说话经常被打断,或者经受了某种打击、童年长期的必要需求不被满足、处于压抑状态,会产生这种情况。”
可上古画质的视频里,团子时期的郁元流利地介绍自己的画作,背挺得很直,完全看不出一点怯懦。
晚上,郁元缠着虞新故,为他读完一千零一夜中的三个故事。
zoe说诊断结果的时候,虞新故也在,认真听着zoe说话时,郁元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对zoe的问话只有点头或“嗯”,其他不多说。
绵软的脸愈发苍白,说“今天可以不再继续了吗”时懦弱无辜,藏不住任何心思,偏偏又倔强地不肯跟任何人袒露。
虞新故要让他敞开心扉,难得像掀开本被水浸透的书,只能将自己当成半个太阳,慢慢地晒着。
磕磕巴巴读完,郁元拿下挡着脸的书:“睡着,睡着了吗?”
忽然被抱进怀里:“继续读吧。”
郁元咯咯笑,拍拍宽厚的肩背:“你这样,我、我怎么读?”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闷哼。
郁元紧张:“怎、怎么了?”
平日里舒展的眉目这时皱起,额角冒出一层细汗,还没放开人,嘴硬说没事。
郁元执意拉开他衣摆,白皙的背上好几道触目惊心的青紫,肿得很高,没个几斤重的木棍都打不出来。
郁元呆愣住,呼吸滞了一瞬。
“谁打的?”他的,“是爷爷吗?”
虞新故把衣摆放了下来:“没事的,不怎么疼。”
“为什么打你?”
虞道成不是他的亲爷爷吗?不是最疼虞新故了吗?
郁元望着他,没得到回答,又回想苏冉说的话,猛地反应过来:“你,你是不是和爷爷说了我们……”
虞新故抱住他,侧躺在床上:“爷爷没说不让,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至于别的虞道成说郁元太难听的话,都本能地被他过滤掉。
当着几个管家的面,几十个龙头棍挨下来,虞新故脸都白了,额角冒着虚汗,却没吭一声,只在结束时告诉虞道成:“我不和除了他以外的人结婚。”
虞道成面上并无波澜,沟壑纵生的脸显得阴沉,最终眯了眯眼睛:“不愧是我的孙子。”
虞新故在众人面前站起来,一声都没吭。
叱咤商场数十载,虞道成本质上是个商人,叶家让叶思语拿去练手的科技公司维创,市值都几百亿美元。
虞道成根本没必要权衡利弊,问虞新故“那男孩能带给中连什么”时,虞新故没有答案。
巨大的商业利益面前,感情变得脆弱,虞道成打发虞秋用的几个商场在婚后被赶走后就起死回生,没有强大的现金流支撑,虞秋也没有跟虞道成谈判拿回中连海外高管位置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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