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没看清,还敢接受对方给的吃食?”
“据他所言,当时他是想找个活赚点钱,最好是那种不用花费太多时间精力的轻松活计,低风险还能高收益。”
陈昉哭笑不得:“倒是敢想。”
“谁说不是呢,要真有这种好事,世界上哪还有穷人,也不知道他一个混混,之前都是这么浑浑噩噩过着的,怎么莫名其妙想要赚大钱了。”
“可能本性如此吧,就是贪财的一个借口。”
代熄因不置可否,继续往下说:“这时候有人找到他,说可以帮他,和徐武天之前经历的很类似。
“区别在于,徐武天被骗是因为他身体健康才被盯上,卢兴那亚健康的样子谁会要,他形容的人也和管文栋形象不符,似乎相比起卢兴本人,这个人反而对尤盼更感兴趣,多次询问起尤盼怎么样了,至于卢兴体内为什么会有大|麻,他回忆应该是在拿到奶茶之前中招的。”
“怎么中招的?”
“不知道。”耸了耸肩,代熄因干啧一声,“他讲到这儿又疯癫起来,被强制入睡过去了。”
沉默着熄了烟,陈昉摇起窗户,只手拖着下巴,目光定格。
清晨的暖阳换了个角度,偏移到他的侧脸上,连头发丝都被镀上一层浅薄的光泽。
眼角瞥到这一幕,代熄因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觉得,这个人也和我们一直在追查的器官贩卖团伙有关?”
-----------------------
作者有话说:依旧双更[奶茶]
第53章 绝处逢光明(三)
高速公路飞快向后掠去, 延长到看不见来路。
也看不见尽头。
“时机太巧了。”陈昉语气低沉,“尤盼去年才刚刚做了手术,在此之前一直是在家里的封锁中度过, 怎么偏偏病好了, 一出来就遇害了?
“这场手术仿佛一个阶段性的标志,带来了事故, 就像我们遇到的那场车祸一样,都是有人刻意为之,也许,这是那群人对警局的又一次警告,警告再往下查,会有更多的人, 来自不同的领域,不同的阶级,出现不同的祸端。”
这番话不是平常那样完全基于逻辑的推断, 更多是出于直觉。
一种经受过生死危机后, 引申出对险境的敏锐第六感。
这样的气氛太过沉重,呼吸都低得没有响声。
指尖轻点方向盘,代熄因不动神色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你的病假应该也快销掉了吧?局里有通知你什么时候能够归队吗?”
提问让大脑得以换个思维环境, 陈昉轻松了些:“快了,大概再过一周, 怎么了?”
“还能怎么?”
身旁人一副要抓狂的神色, 得是坐在驾驶座上才被迫克制, “这个雷昱我是真受不了他!成天露出拽得跟谁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 出错也不会认,避重就轻,趾高气昂, 被他派遣真是一种煎熬!你说我怎么没早生一年?早生一年你就是我的队长了。”
陈昉莞尔道:“到我当你队长的时候,你估计就不会觉得我和蔼可亲了,我对下属的要求一点不比雷昱少,充其量说话语气好些,下发命令时候温和些。”
“那是一些吗,那是非常,非常,非常!”他一连用了三个非常,足以见得怨气深重。
“有这么夸张吗。”
“甘臣之前比我还憋屈,现在级别上去了点,倒是不用天天跟在雷昱屁股后面了,我看他吃饭都能比之前多吃三碗。”
“婼晴呢,她不是也休整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应该得跟你一起出任务吧?”
“呵。”代熄因差点翻白眼,“雷昱瞧不起局里女生,不相信她们的能力,有时候看郑局的眼神都让人无语,对甘婼晴更不用说了,只让人家干一些简单的活,整理资料,再多就是查查监控,盯盯人,几乎没让她参与重要的现场勘查或抓捕行动,因祸得福,甘婼晴也不用成天看他那臭脸,病好之后半是休养半是接受地就这么上着班。”
他叹了口气,“我等着你回来帮忙分点火力,咱们难兄难弟哥俩好啊,你不知道,雷昱听到你的名字像什么一样。”
听他说得起劲,陈昉也好奇了:“像什么?”
“就像那个听说白雪公主还活着的恶毒王后一样。”
“这是什么比喻?”往后一靠,陈昉乐不可支。
“真的,毫不夸张。”代熄因绘声绘色哼哼道,“草木皆兵的,表面上还要说,你不算什么,回来了也只配提鞋,估计整天把你当假想敌呢,只怕你真回来,他对你的关注度会比对案子还要高。”
谈笑间,两人到达了地质局。
盛川市虽大,但是地质局规模不算很大,办公楼有些陈旧,也许是隔壁市有个更正规的缘故,市内离得近的就成了简易版。
“红色泥土?”
接待他们的中年研究院面上的眼镜反光,镜片厚得像酒瓶底,后头的眼睛被折射得小了得有一圈。
听完陈昉的描述,他皱起眉,指尖在桌面上习惯性地敲了敲,“一半红一半正常的凝固块……光听这个,可能性太多了,可能是矿物污染,可能是建筑废料,甚至可能是某些特殊工业残留。”
“但我们判断它更接近粘土质地,雨后特别粘脚,干后坚硬。”代熄因补充解释,试图缩小范围。
“粘土……”中年研究员沉吟着,转身从后面密密麻麻的书架上抽出本厚重的土壤图志,哗啦啦地翻动,“红色粘土,常见于南方低山丘陵,富含铁铝氧化物,咱们这一带,理论上不是典型密集分布区,不过很多茶园用的倒是这种土。”
闻声,陈昉和代熄因对视上,无声交流出了结论——
广阔的地方一望无际,一眼就看得到不对劲,不太能藏人。
如果是种植茶叶,若出现最差的情况,土壤翻覆,人来人往,分分钟被发现。
有点脑子的嫌犯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处理吧。
陈昉又问:“这种土没可能生长在比较偏僻的近郊吗?也并非用于种植。”
“倒……也不是没有。”将从鼻梁下滑的眼镜杆上推,中年研究员捻了口水,又后翻几页,“如果不是自然分布,那有可能是人为搬运或历史遗留。”
他忽然停住,指尖点在一行小字上,“比如……老式砖瓦窑,烧砖取土、制坯、烧制过程中,特定土质经过高温和风化,会形成颜色发红、粘性大的废弃土渣,尤其是一些使用特定红壤土的老窑。”
“老砖窑?”两人精神一振。
“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性。”中年研究员很严谨,“你们有实物样本吗?对比看一下更靠谱。”
就等他这句话的代熄因火速拿出了口袋里的物证袋,中年研究员接过,走到窗边光线更好的地方,隔着层塑料膜掐了掐,又揉了揉,仔细审视这么一小点硬块。
“质地、颜色、还有里面细微的烧结颗粒……”他转过身,语气肯定了些,“可能性很大,尤其像老砖窑废弃堆场经年累月风化后的产物,特别是混合了雨水和普通泥土再干燥后的状态。”
“盛川或周边城市,这样的老砖窑多吗?”陈昉追问。
“盛川早年不少,现在大部分都废弃拆除了,周边的具体情况得查地方志或者问老本地人。”中年研究员爱莫能助地摇摇头,“我这儿只有地质资料,具体地点得你们自己摸排。”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老砖窑是否就是樊承平在的地方,至少获得了一个搜查的方向。
两人一致决定趁热打铁,当天就赶往平海市去找找看。
车在刚进地界便一路走走停停,对过路人询问同样的问题:“您好,请问咱们平海市有没有老砖窑?”
可惜问路并不顺利,年轻人大多茫然摇头,到的几个老人那儿,有的说“早就拆光了”,有的指引出的方向互相矛盾。
开窗关窗,车内的暖气和外边的冷气来回交互,一次次停车询问,失望再启动,耐心和体力都在消耗。
就在他们觉得要当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之际,遇见了一位在菜地锄草的老农。
“老砖窑?”
他挺起腰板,用汗巾抹了把脸,操着一口浓厚的地方口音说,“是有过……城北以前有一个,早就推平盖房子喽,城西……靠河边野地里,好像还有一个更老的,废了怕是十几二十年,路都不好走,没人去那地方。”
陈昉眼睛一亮,朝他递出一根烟,顺便帮他点了火:“具体怎么走?您还记得吗?”
抽了两嘴,老农努力回忆,磕磕绊绊比划出不太准确的地标——
一条几乎被野草埋没的岔路,一片荒废的林地,貌似还得过一条干涸大半的河沟。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强强 年下 刑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