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其他人一拥而上,对达耳拳打脚踢,棍棒砍刀轮番上阵。
达耳愤怒的叫喊变成求饶声。
“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应该对付甘川的……”
“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跪下……”
“我错了……”
可求饶并没有让打在身上的拳头轻些,达耳被打得在地上打滚,牙齿掉了好几颗。
柳之杨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吃着饭。
牛排的刀有些钝,七成熟的牛排切上去很费劲,总是有筋膜连在一起。
柳之杨的动作逐渐暴躁,手上力气加重。
达耳被打得快痛死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喊道:“我死了,甘川也不会活!!!”
“咣当”。
柳之杨手上的刀叉掉在盘子里。
空气都凝固了。
小武等人住了手,喘着气把达耳拉起来,对着柳之杨跪好。
柳之杨抬眼,没有任何温度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达耳怂了,口齿不清地说:“理事,你,要什么,我都可以,钱、名、权力?或者,执政官给你,我不当了,你饶了我,饶我一条命好不好……”
柳之杨站起身,顺手拿过桌上那把钝刀,朝他走来。
“对不起,理事,真的,对不起,我……”
柳之杨单膝跪到达耳面前,拽着他的头发,逼他抬起头。
达耳从模糊的视线里,看清柳之杨手上的银刀,颤抖起来,又说:“柳之杨,你杀了我,不怕,北边,出兵吗?”
柳之杨换了个姿势,握住刀,刀头抵上达耳的喉咙。
达耳剧烈呼吸起来。
这刀太钝了,连皮肤都没法划破。
柳之杨于是手上发力,他关节泛白、手臂也在微微颤抖。
刀终于刺破皮肤,陷到肉里,因为太钝,割开的皮肤像烂肉一样张牙舞爪毫无规则。
达耳直接疼到失禁,不断翻着白眼,血丝慢慢爬满了双眼。
柳之杨的手往他喉咙猛地一割。
腥热的血喷出,柳之杨半张脸都被血溅满,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达耳像个破布袋一样倒在地上,鲜血呈半圆地在地上铺开。他一半的脖子都被柳之杨割断了,只剩后面一半还连在头上。
手下们全都愣在原地,一声不敢吭。
他们只知道柳理事能打,没想到下手能狠成这样。
柳之杨站起身,用袖口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示意小武把人拉下去。
而后走到准备好的冰桶前,用冰将手洗净,又拿起冰块放在脸上,因为愤怒而滚烫的脸渐渐平静。
手机振了几下,柳之杨接起。
“老板,达耳和陈颂的手下我们全部洗干净了。”雷喘着气说。
“知道了。”柳之杨语气平静。
雷又问:“老板,你之前准备的通告要发吗?”
柳之杨看着窗户倒影上满身血的自己,说:“发。”
当晚,所有东区居民家的电视上都播报了一条新闻:
建工集团理事柳之杨,要参选东区执政官。
电视屏幕的光,映照在东区无数家庭惶恐、惊讶或怀揣希望的脸上。
陈局打了五个电话给柳之杨。
直到第六个他才接起。
“之杨,”陈局的语气焦急十分,“你为什么要参选执政官!你是华国人,你难道要加入穆雅马国籍吗?!”
听见对方劈头盖脸的质问,柳之杨脚步只停了一瞬,又平淡地问道:“你为什么帮甘川伪造身份?”
陈局呼吸一窒,“之杨,是甘川自愿的。我知道你因为他的死一时接受不了,但你从不是做事冲动的人,你就算当上了执政官,难道甘川就会回来吗?”
柳之杨现在最讨厌别人说这句话了,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甘川回不来了,不需要每个人提醒。
柳之杨不想辩解,直接挂断电话。
“之杨,喂,喂?”陈局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陈颂穿着蓝白相间的狱服,被带到监狱长办公室。
等着他的,却是柳之杨。
柳之杨靠在监狱长的转椅上,手臂随意地搭在一边,指尖夹了一根卡比龙,长腿交叠在一起。
袖口那抹黑纱格外扎眼。
他正在欣赏房间左边墙上弗朗西斯科·戈雅的名画:《农神吞噬其子》。
见陈颂来,柳之杨偏了偏头,示意他坐。
看到柳之杨,陈颂也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笑了笑,坐下。
“葬礼什么时候?”陈颂问。
柳之杨说:“下周。”
陈颂说:“节哀。”
柳之杨转头看他,连带着椅子也转正。
陈颂叹了口气,眼中还有些唏嘘:“他是个可敬的对手。斗了那么多年,我们落得这个结局,也该。”
柳之杨没说话,但眼神中的冰融化了一点。
“能给我支烟不?”陈颂问。
柳之杨从怀里掏出卡比龙和打火机,推到他面前。
陈颂双手被拷着,但他很熟练地拿起烟放进嘴里,点燃。
抽着烟,陈颂的心情也放松不少,他说:“你比我惨,柳之杨。我听说你妈早死了,现在甘川也死了,你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孤身一人了。你之后要怎么活啊?”
他话难听,但却是事实。柳之杨抬起手吸了一口烟,没答。
陈颂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又说起来:“反正也要死了,我告诉你件事吧,我和甘川,还有达耳,还有北区那个执政官,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你也是。”
这倒让柳之杨有些意外,他眉头皱了一下,“谁?”
陈颂说:“不知道,但那人,在东区黑市的声望极高,和当年的言老大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之杨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怕你活着太无聊啊,”陈颂笑了起来,“再说了,你要是能帮我掀了这局棋,我也高兴。说不定,到了下面还能和甘川喝两杯。”
柳之杨垂眼,勾了勾唇。
一支烟抽完,陈颂也该上路了。
柳之杨将一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枪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被陈颂叫住。
“嘿。”
他偏头看着柳之杨,说:“你要是真当上执政官,对东区人民好点儿。我可以考虑为你在甘川面前美言几句。比如,我会告诉他,你很想他。”
柳之杨紧了紧拳,没答,款步离开。
他下到最后一阶楼梯时,上方传来“砰”地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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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们杨杨好疯[爆哭]
这章给我写抑郁了都,毕竟没那种阅历,只能不断地看别人的帖子,去代入和模拟。我尚且这样,真正经历这些的杨杨该有多痛啊[可怜]
所以急需要大家的评论回回血[狗头]助力甘总早日复活!
第57章 我好想你(攻回归)
甘川葬礼这天, 雨又下了。滂沱的雨幕,将整个东区浇成一片模糊的、哀戚的灰黑。
寂灭堂的飞檐在雨帘中挑起,滴落串串水珠, 像无声的泪。
两盏白纸灯笼在风雨里摇晃,发出惨淡的光, 勉强照亮湿漉漉的石阶和络绎到来的黑伞。
一辆黑色宾利碾过积水, 缓缓停稳。车门打开,柳之杨躬身下车。
他一身全黑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一道黑白相间的挽带, 醒目地横亘在左臂上。
雨水立刻试图打湿他的肩头, 但随后,数把黑伞在他头顶上方聚拢, 隔绝出一片移动的、寂静的干燥地带。
柳之杨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眉宇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郁与疲惫,眼下的青影在苍白肤色衬托下尤为明显。
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佛堂的匾额。眼神下落,灵堂门口, 甘川正抱着手站在那儿, 无声与柳之杨对视着。
自从陈颂死后,柳之杨便出现了幻觉。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甘川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哪怕只是一个影子、哪怕只是想象,也让他沉醉其中。
柳之杨迈开脚步, 踏上石阶,身后跟着一片沉默的黑色身影。
走到灵堂外,他看向等在那里的甘川。
甘川直起身, 走到他身边,说:“我陪你,亲爱的。”
身后,小武和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他们习以为常,因为柳之杨莫名其妙盯着某个地方这件事,不是一两天了。
灵堂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线香,以及无数白菊与百合混合的冷冽花香。
两侧层层叠叠,摆满了高及屋顶的花圈与挽联,雪白的纸,漆黑的字,写着各式各样的名衔与悼词,刺在来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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