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嘿了一声。
这么多年啦。
第04章
早上七点,陈斯尤的早班结束,换班的员工掐着点过来。
跟他同夜班的Lily,在他消失又回来后一直没搭理他,等换班同事过来,她故意大声说:“刘主管来上班了没有啊,我要举报,晚上值夜班的时候,有人来找Eucken哥,他擅离职守,消失了半个小时!”
陈斯尤顿了顿——这种情况下就不用叫哥了。
他现下心情比昨天要好一点,便耐心撒了个谎:“当时不舒服,我明天上班会自己跟主管讲。”
他说完收起自己东西,从前台走出来,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抬脖子慢腾腾地解衣服扣子。
工作外套脱了后,他拎在手上,在电梯里不急不缓地继续解里面马甲,到1309门口的时候,最里面的衬衫也拧开了三颗扣子,他拿起备用房卡刷开房门。
房间内安静,静音的新风系统也能听到隐约的风声。
屋内的香薰味道很轻,只偶尔飘过鼻尖的松香味,闻着沁人心脾。
香薰是陈斯尤特意定制的,之前在客房部轮转的时候,他闻酒店统一的苍兰味香薰都要闻吐了。
此刻房间窗户关着、窗帘拉着,紧闭了数个小时的房间,开门就带着淡香席卷鼻腔,这让陈斯尤心情不错。
陈斯尤伸手打开走廊上的夜灯,关上房门,走进屋内。
床上躺着个人,被子鼓起来又皱巴巴的,陈斯尤双手环胸,站立着沉吟两秒,还是选择走过去:“闻听野。”他喊人。
闻听野缩在被子里睡觉,没有回应。
陈斯尤又喊:“闻听野。”
闻听野没反应。
陈斯尤俯身,找到闻听野被子里的脸,看了几秒,伸手轻拍两下:“不许睡,给我醒。”
闻听野喉间发出一些模糊音节。
陈斯尤凑过去:“我去洗澡,洗完希望你已经醒了。”
闻听野闭着眼睛,一把搂住陈斯尤,几乎用摔跤的姿势把人往床上带,滚了半圈,单腿压过去,声音含糊:“困了,洗澡的时候撸过了,我有起床气,吵我睡觉我会不高兴。”
陈斯尤被摔在床上嘶了声,仰面缓了会儿,他思索了会儿闻听野的话,先重复:“撸过了。”再重复,“起床气,”他道,“什么时候有的毛病?”
闻听野呼吸轻轻地喷在陈斯尤耳侧。
陈斯尤又说:“你不高兴会怎么样,我还没见过。”
闻听野闭着眼睛往他颈部蹭了下,轻笑说:“会哭啊,在地上边打滚边哭。”
陈斯尤鸡皮疙瘩瞬间覆盖了半身,他挪动了下脖子,缓慢吐气:“那我挺好奇的,想看看。”
闻听野不搭腔,眼看又要睡了,陈斯尤不同意:“你来睡觉的。”
闻听野吐息:“嘘——”
陈斯尤从胸腹处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安静下来,盯着他们酒店房间漂亮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他想他得去洗个澡,换下身上这套讨人厌的衣服,然后把闻听野叫醒。
来睡素觉?谁让他这么干的。
但他睁着眼睛,听着闻听野吹在耳边的呼吸,眼睛缓慢地闭了闭又快速睁开,他二十多个小时没好好睡觉了,仍疲倦却固执地闭上又睁开眼睛。
反复数次后,他转身,扯开被子,抱住被子里的闻听野,算了,素觉就素觉吧,再乱来可能会马上风猝死。
这一觉才睡几个小时,闻听野扔在床头手机震动起来。
木制的床头柜没有隔音效果,安静环境内手机震动也响得震耳欲聋。
闻听野埋着脑袋,喉咙里发出些不耐烦的动静,闭着眼睛去摸手机,手摸了半天,再闭着眼睛乱挂电话。
旁边凑过来个脑袋,被吵醒声音也很烦躁:“吵死了。”
闻听野眼睛睁开一条缝,陈斯尤已经掀开了被子,身上衣服皱巴巴,闻听野赞同:“吵死了!”
他看一眼手机,发现是瞿越跟自己打电话,更没好气了,张嘴埋怨:“明明昨天跟他留言说了,让他今早别吵我。”
闻听野说:“这次比赛打得不太好,被别人完虐,输得有些难看。瞿越这货肯定逮着机会就要唠叨我,没见过这么烦人的男人。”
陈斯尤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没发泄出来的躁气,说话带杀气:“接。”
闻听野说不接,我不想听他唠叨。
陈斯尤侧头看他,伸手掌覆盖他的脖子,手指轻捏:“不想接电话,手机不会关机?”
——比如他,进房门之前就把手机关机了,谁也别想吵他睡觉,或者睡人。
震动了许久的手机总算自动挂断了来电。
闻听野扔下手机,抬手打了个哈欠,仰着脖子让陈斯尤手掌环他的脖子,还挺自得地伸手挠了挠肚子,衣服被手指掀开一角,漂亮的腹肌若隐若现,他含糊解释:“太困了,没顾上。”
陈斯尤掠过被掀开的衣服一眼,再扫一眼,兴致上来,松开手捏住闻听野衣服下摆,直接帮忙把上衣脱下来,说:“我去洗个澡,你喊客房服务,让人送早餐来。”
闻听野上抬手,非常配合地让陈斯尤脱自己衣服,还拖着嗓子笑说:“好——”
陈斯尤把衣服扔掉,眼睛满意巡视一圈。
闻听野伸手摸摸自己肚子,眨眼明示:“我待会儿进去刷牙。”
陈斯尤鼻腔里嗯了声,起身解自己衬衣扣子,往浴室走去。
酒店统一的工作制服质量不错,衬衫、马甲和外套,就是穿脱麻烦,全是扣子,脱完一件还有一件。
睡觉穿着更不舒服,衣服皱成一团,抹布一样裹在身上。
等陈斯尤把身上衣服全扔地上,人已经站在浴室喷头下面,他垂眼扫了下自己身下,啧了一声,抬手往后梳自己的头发。
闻听野听着浴室的水声订好了客房服务,挂了电话,对着水声方向提醒:“你别自己先摸。”
陈斯尤没应声,闻听野手机又震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写着“瞿越”的来电显示,嫌弃地吐了口气。
耽误事么这不是。
他手指点了点手机背面,朝浴室走去,接通了电话。
陈斯尤开着浴室玻璃门洗澡,仰着头让淋雨水从脸上打下来,闻听野走进来的时候,他瞥了一眼。
闻听野趿着拖鞋,懒散接电话:“喂——”
一个音节拖了十八里远。
陈斯尤手指勾开浴室旁一个储物的小柜,从里面掏出安/全套和润/滑液。
刚拿起牙刷准备刷牙的闻听野,对着手机茫然地“啊”了一声,尾音还拖几里远。
陈斯尤把润/滑液盖子打开。
闻听野大声:“什么玩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有,徐白怎么了?”
徐白是闻听野带的战队队员,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基本到了可以退役的年纪,他操作其实还算可以,是个常规稳健的守护位,但职业生涯一个像样的大奖都没有拿到过。
这次比赛队伍连连受挫,队内气氛低迷,连闻听野这种整天嬉皮笑脸的人,都没能缓和僵硬氛围。
昨天一行人沮丧回基地,恰好饭点也没人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也没在食堂看到热闹,本来计划的高强度比赛复盘和不得不聆听的老板训话,都被闻听野往后推了,准备让几人休息两天,平复一下心情再聊。
结果瞿越第二天一早打电话来,张嘴第一句就是:“你跟徐白在一起呢?”
“啊?”
瞿越破口大骂起来:“你陪个什么对象呢,你喜欢男的?还跟自己队员搞在一起了?!你有没有职业道德,有没有素质?!你是禽兽吗?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队伍带得狗屎样我也不说你,但这事对吗,你俩赶紧给我回来!”
闻听野大震惊,立刻反骂了回去,牙都忘刷了。
瞿越冷静了一秒,声音迟疑起来:“你没跟徐白在一起?”
闻听野把牙刷放下,抓着手机转身离开了浴室:“他不见了?电话没接?到处找了没,看监控了没?”
瞿越气说:“当然看了!就是昨天凌晨你离开没一会儿,他跟着你前后脚离开了基地。我今早问了门口老李,他说要不是徐白告诉说你在前面等他一起,他不可能开门放人。”
闻听野给自己伸冤:“我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走的,连徐白影子也没见过!”
“那他人呢?!你俩电话都不接,你现在在哪,在家?”
“我没接那你现在是跟谁说话啊大哥,讲讲道理。”闻听野叹气,又解释说,“我在游锦酒店,待会儿我问下我入住后,他有没有跟着住过来。”
瞿越质问说:“你跟你对象在酒店?”
闻听野啊了一声,陈斯尤全身湿漉漉地走了出来,他手上还抓着一条浴巾,也不擦身上滚落的水珠,往地上一扔,脚就踩了上去。
瞿越骂声传过来:“你特么哪来的对象?!胡说八道也找个像样的借口!以为你趁夜离开基地,我就骂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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