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楼阅手腕微不可察抖了下。
“嗯,挺好。”赵楼阅拍了张,然后将手机归还给江甚。
江甚想着五官清晰就行,没料到赵楼阅还挺讲究构图。
“好看。”他说着,转手发给了王秀玉。
赵楼阅举起手机,去照树梢的枫叶。
江甚瞥见了,没当回事。
赵楼阅指尖一动,调成了静音,手机放下时,轻轻按了下拍摄按钮。
不君子,不礼貌,可他忍不住。
照片中的江甚只有一个侧脸,日光在他鼻尖消弭,勾勒出色温柔的轮廓,因为心情好,连唇畔的笑意都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助理打来电话,赵楼阅冲江甚晃了晃手机,然后去一旁接通。
“喂,你说。”
赵楼阅时不时应一声,江甚转头在灌木中发现了一株挺特别的兰花,于是凑近了拍摄。
这边,段潮生找准机会,走到赵楼阅跟前。
“赵先生。”段潮生面色拘谨。
赵楼阅跟他同辈,可两人的经历乃至心性天差地别,段潮生面对他,总有种面对长辈的畏惧胆怯。
“什么事?”赵楼阅掀起眼皮。
段潮生难以启齿,他一路顺畅,能找他麻烦的不多,但半月前他父亲手中一个即将启动的项目突然间被“毙了”,仔细询问下才知道是赵楼阅的意思,段南小心翼翼致电赵楼阅,得到一堆踢皮球似的漂亮话,末了,赵楼阅皮笑肉不笑:“段老先生养了个好儿子啊。”
段南挂了电话就给段潮生两巴掌。
但让段潮生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了赵楼阅。
然而不重要,眼下缓和关系才是第一位。
“赵先生。”段潮生像是调整好了心态,拘束的肩膀打开,“如果之前我有做错的地方,还望您见谅。”
“怎么,亏心事做多了,对不上是哪一件?”赵楼阅冷声。
段潮生的脑袋又重新缩了回去。
他是真的记不得啊!
“行了。”赵楼阅淡淡:“你爸那项目本来就有问题,里面有庭安的投资,我不可能纵容你们去打水漂。”
这话一点不客气,段潮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讪讪离开。
他走后江甚才上前,刚才听了个大概,没忍住问道:“段潮生招你了?”
“嗯。”赵楼阅应道,那天他要不在,江甚黑灯瞎火看不清,从台阶上栽下来不知道要摔成什么样子,“对了,你想要的竹椅子我给你做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取?”
江甚十分意外:“你真做了?”
“嗯,我不是答应给你做一个吗?”赵楼阅嗓音低沉,经过暖阳一糅合,落入江甚耳中不免多了几分别的滋味。
江甚搓捻指尖,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行,多谢,回头你喜欢什么跟我说一声。”
段潮生站在暗处,清楚看到赵楼阅眼角眉梢跃动的情绪,一个骇人的答案呼之欲出。
四点多的时候赵楼阅带江甚回去别墅补了个小觉,按照丛高轩的折腾劲儿,晚上肯定免不了喝酒。
没猜错,等江甚睡醒洗漱好下来,窗外夕阳残霞,朔风渐起。
大厅的桌子被清理合并,中间摆满了酒水,空气中飘荡着烤肉的香味,窗户只开对吹的两扇,其它闭合,靠墙的老式壁炉燃烧,完全抵挡了夜间山顶的寒气。
“江甚,过来坐。”傅诚喊道。
“傅哥。”江甚很给面子。
傅诚应下,“想吃什么跟后厨说,别客气。”
“好。”
丛高轩不负众望嗨起来了,有他这个活宝在,老林总也在垫吧了一下肚子后兴致勃勃地加入。
玩着玩着江甚也被拽上了桌,刚坐下没两分钟,身旁的人肩膀就被拍了拍,一抬头,看到是赵楼阅。
“兄弟,换个位置?”
“行啊赵哥。”
赵楼阅坐在了江甚身边。
丛高轩输得巨惨,一口气灌了一大杯啤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重新洗牌:“看好了,我这局必赢。”
赢是赢不了的,还非要跟江甚一组,一手烂牌打得江甚都得陪喝。
“江少,不行你跟丛高轩分了吧,这三局下来今晚你得躺。”
江甚轻笑:“再玩两把。”
饶是江甚力挽狂澜,但在丛高轩完全晕头转向、对面一个“K”他也“炸”的基础上,成功被拖下水。
“喝喝喝!”
“行。”江甚玩得起,他端起啤酒抿了下,有点冰。
赵楼阅的手不动声色按在江甚手臂上,声音很低:“你能喝吗?”
江甚回应:“我酒量不错。”
江甚一口气干了,那头丛高轩被人逗笑,连喷带吐的,费劲咽下。
“加我一个吧。”赵楼阅突然说:“正好三打三。”
江甚看了他一眼。
丛高轩蹲在椅子上大喊:“赵哥仗义!”
有了赵楼阅加入,接下来就有来有往了,三副牌混着打,赵楼阅喂完江甚完,丛高轩就算了,喂嘴里还吐出来,要不是这两位大哥拖拽着,能输一整晚。
当然也有手气不行的时候,但不管怎么样,江甚一滴酒都没再碰过。
赵楼阅又喝了一大杯,江甚凑过来:“你行不行?”
赵楼阅:“这不白开水吗?”
江甚沉默片刻:“我算是发现了,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赵楼阅一边抽牌一边睨他一眼,眸光幽沉:“那你猜错了,还有比这更硬的。”
江甚:“……”
一瞬间江甚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脸上碾了过去,致使体内那杯啤酒的残存酒精“呼”一下被点燃,顷刻间从肺腑烧到了天灵盖。
但赵楼阅神色不变,江甚见状又赶紧在心里猛抽自己,赵楼阅没准说的是他的心性,他的酒量!但无论如何,江甚都有点被招惹到,接下来两分钟也不喂牌了,甚至拆了几回台。
赵楼阅:“……”
赵楼阅哼笑一声,照样给江甚方便,输了就喝,他俩的氛围怪异中又莫名透着点和谐,长达十几分钟的观察后,丛高轩一拍桌子,舌头都有些大了,“不是等会儿赵哥。”
丛高轩捂着脑门想了想,终于抓住重点:“咱俩也是一组啊,为啥输了你替江甚喝却不替我喝?”
“你海量啊,干!”赵楼阅跟丛高轩对碰,丛高轩“哦哦哦”,稀里糊涂灌了。
江甚换了个姿势,被丛高轩点破,脸上有些烧。
第20章 咱们,就当朋友
这份欢乐在有人拽着段潮生加入后戛然而止。
短暂的沉默后,赵楼阅的目光跟丛高轩的在空中微微一对碰。
丛高轩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赵楼阅叼着烟下巴微抬,重新洗牌。
江甚捏着一张小王,在指尖灵活一折转,快的让人看不清那是什么,看了几分钟后,江甚往椅背上一靠,知道段潮生要凉了。
丛高轩哪怕喝的天旋地转,但你喊他起来干坏事,这人照样能从绵软的理智中挤出些凶狠清明来。
连输三把,喝得忍不住捂住嘴的时候,段潮生反应过来自己被针对了。
牌桌上被搞不算大事,但以前是段潮生搞别人,如今攻守易形,身边又全是看热闹的,难受的就成了他,尤其丛高轩这个孙子还在旁边“哈哈哈”嘲讽。
段潮生喝了酒,打出了火气,四个二扔得气势滂沱,然而没用,赵楼阅说了句“你走。”等段潮生自觉找回了面子又走了两张牌,就听丛高轩哼哼一声,随后一顿狂轰乱炸,段潮生傻了眼,但见江甚手中还有一把牌。
江甚没出纯粹是觉得他可怜。
段潮生的两位队友都看出了赵楼阅跟丛高轩的意思,不敢掺和了。
“哈!”丛高轩打完了手里的牌还不尽兴,又一把夺过江甚手中的,“刷啦啦”几张几张的打,同时将段潮生那摇摇欲坠的理智打得灰飞烟灭。
“你输了!”丛高轩直接给段潮生倒满,“喝啊!”
段潮生咬着牙:“你故意的!”
“是啊。”丛高轩大方承认,“但是我没老千啊,周围兄弟都看着呢,是我按规矩吃了你的牌,这也不行?”
段潮生明显想骂什么,但最后关头涨红了脸忍住,一杯啤酒他干到一半,就捂着嘴冲去了卫生间。
丛高轩笑得颇为开怀。
段潮生,这个跟喻柏狼狈为奸的贱.人,这就觉得委屈难堪了?之前江、喻两家捆绑经营,江甚真是忍着恶心跟他们周旋。
“不打了,你们谁接班?”江甚抬头:“我去吃点东西。”
江甚有些高估自己,那一杯冰啤下肚,多少不舒服。
但江甚面上平和,喝了碗热乎汤。
赵楼阅朝他的方向看了看,陪着刚上桌的傅诚玩了两局,便起身去洗手间。
赵楼阅喝得骨头发麻,脚下多少带点飘。
释放完,赵楼阅出来洗手,结果他扯过纸巾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段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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