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一刻还声嘶力竭地求警方帮忙找到孩子,怎么就能在连孩子的安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吞药自尽了。
“自尽?”张金海对于这个说法表示怀疑。
“没错。”官婷肯定回答。
在对陈澄的尸体进行尸检的时候,陈澄的尸体并没有出现被胁迫的痕迹,比如脸颊或是下巴这些位置。
加上现场警员的证词,完全可以肯定这一推测。
“就算是这样,但不可否认的是,毒药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而那个人和陈澄说过什么,迫使她不得不以自杀这种形式打成某些目的。”
张金海虽然不想反驳官婷,但他认为陈澄既然已经认罪,被她牵挂的孩子还下落不明,她没有理由以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就是你们该去查的了,目前我所掌握的就只有这些。”官婷合上报告,和戚良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正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阎景修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陈澄是借用了护士的手机联系的外面?”
为了不引起恐慌,警方并没有跟院方透露陈澄有可能是一起车祸的策划,只说了她涉及案件,需要单独看守。
有可能是某位医生或是护士看她一个人不容易,心软之后将手机借给了她。
“小白,你和凌凌去收集一下曾经和陈澄接触过的医护人员的名单,张队就麻烦你和电信部门联系一下,我需要调出从陈澄向外拨打出的那通电话的具体信息。”
戚良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凌晨。
怪不得一直觉得头疼,他捏了捏自己有些酸胀的脖颈,摆摆手,“太晚了,咱们不休息别人都睡了。”
“都先回去吧,明早早点过来。”戚良拍拍尹宏奕的肩膀,“再叮嘱守着常然的兄弟们几句,该换班的时候就得换,别硬扛着。一旦不小心打个盹的时间放进去个人,后果都是咱们无法估量的。”
“我明白。”尹宏奕点点头,说着就出去安排了。
张金海从座位上起来伸了个懒腰,“行了,我也回去躺一会儿。这一过四十脑子和身体都不如以前,熬几天夜就觉得累了。”
此时外面的空气潮湿黏腻,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是说大到暴雨吗?”张金海搓了搓胳膊,“本来都不打算洗澡了。”
头顶那片天早已是乌云密布,夜风吹着柳条不停摆动,也将浓雾撕扯成缕缕残絮。
戚良深吸了口气,却也没有缓解一晚上的憋闷。
阎景修说要开车,戚良便也没和他推辞,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上车之后戚良就把头靠在车玻璃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疲惫。
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原本开到凌晨的大排档不少都提前收摊了。
再次经过一家还在营业的摊点前,喧闹的人声和明亮的灯光将那一处与浓重的夜色切割成了两个世界。
阎景修拇指在方向盘边缘摩挲了下,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同性恋会对异性产生好感吗?”
车内一时安静,戚良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空调的冷气在狭小的空间里流动,吹散了下雨前的闷热,却吹不散空气中某种无形的重量。
就在阎景修以为他没听到的时候,戚良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只是他的视线并没有转过来,而是盯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街景,霓虹招牌在他眼中投下五颜六色的光。
“也许有的人会吧。”戚良淡淡地说,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轮胎碾过湿滑路面的声音盖过。“谈恋爱的前提是先有爱,如果自己爱的这个人恰好是个同性,虽然……”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微微滚动。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对面车道驶过,闪烁的蓝光短暂地照亮了车内,阎景修看见戚良的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虽然社会会给这份爱加上很多标签。”戚良终于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得像是深夜的湖面,“但爱就是爱,不是吗?就像有人喜欢咖啡,有人喜欢茶,有人两者都能接受。重要的不是容器,而是里面装的是什么。”
阎景修感觉方向盘上的皮革纹路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他想起外婆有段时间总是念叨当年住的那地方种了棵很甜的苹果树,想起她说当年走得太匆忙,好多事都没顾得上安排,想起她一直提起的一个人,虽然自己从没见过,却好像认识了许久。
阎景修的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方向盘,指尖在皮革包裹的边缘轻轻叩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所以你觉得,”阎景修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性取向是流动的?”
戚良笑了下,那嗓音带着困倦时的沙哑。
“我只是觉得,人心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对一个人的感情,究竟是欣赏、依赖,还是喜欢。”
信号灯又红转绿,车子缓缓驶入夜色。
戚良重新靠回车窗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喃喃,“人生不过几十年,能陪你走过一段已经值得庆幸,又何必在意是对方男的还是女的。”
雨丝毫无预兆地掠过车前灯,在挡风玻璃上划出细密的痕迹。
阎景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那你呢,会对一个同性感到心动吗?”
戚良闭着眼,唇角微微翘起,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谁知道呢,”他懒懒地说,“感情就跟没有标准答案的论述题一样,你写你的,我写我的,只要最后交卷时不后悔就够了。”
车窗外雾蒙蒙的天色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远处的云层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一瞬间将车内照亮又暗了下去。
雷声炸响,阎景修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紧接着是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一声比一声更响盖住了阎景修越来越快的心跳。
暴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张金海腿疼了一晚上没太睡好,整个人阴气沉沉的。他刚从车上下来,雨伞还没完全打开就被风给吹飞了,他一条伤腿追也追不上,就只得淋着雨进门了。
“这雨要再这么继续下下去,案子还没破,我就先抑郁了。”
张金海一边抽纸给自己擦脸一遍抱怨,白子骞从抽屉里翻喃凤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先换上这个,你那鞋找个地方晾晾。”
天气不好确实影响心情,白子骞给张金海倒了杯热水暖和暖和,“这天气在家睡觉你说多好。”
张金海揉着自己有些胀痛的膝盖,“我可一点不喜欢这破天,一宿睡不着觉,我宁愿大太阳下面多晒晒也不希望下雨。”
“还晒,”官婷从门外走进来,“你看看你现在都多黑了。”
张金海立马松开手,他不愿让官婷看到自己受伤后狼狈的样子。
虽然他现在浑身湿漉漉,脚上穿着一次性拖鞋额的样子也不怎么好看。
“藏什么?”官婷看透了张金海的小心思,斜睨他一眼,接着把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了张金海的膝盖上。
这玩意大概有一个人的手那么大,鼓鼓囊囊一包,热乎乎的,瞬间疏散了张金海的疼痛。
“自己系上,”官婷指着布包上的两根袋子说,“这里面是粗盐,凉了就用波炉里热一下,至少可以让你晚上睡个好觉。”
“那我要是还睡不着呢?”官婷刚给了点好脸,张金海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还睡不着就吃片安眠药。”官婷说。
方凌凌正摆弄花呢,闻言噗嗤一乐,失手掰下一片叶子来。
“睡不着吃安眠药就可以吗?”戚良突然问道。
他似乎想起什么,起身去翻桌上那一堆化验报告。
阎景修距离戚良最近,“你找什么?”
“叶锴灼的尸检报告,郭法医出的那份。”戚良刚说完就反应过来,“想起来了,拿给徐科长了。”
“我记得郭法医当时化验出叶锴灼的血液里有两种药物的成分,一个吃完睡不着,一个吃完不清醒的,叫什么帕什么隆。”
“帕罗西汀和扎来普隆,”官婷回忆起来,“我听郭老师提起过。”
陈澄的死太突然,好多没搞清楚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她。
“陈澄说的是,叶锴灼有焦虑症,所以需要服用帕罗西汀。副作用让他本来就精神恍惚,再喝了兑了安眠药的咖啡,所以就昏睡过去了。”
戚良把当时的讯问记录找给官婷看。
官婷认真看完笔记内容,思考后说道:“叶锴灼有没有焦虑症我不敢确定,但是这陈澄,她应该是有产后抑郁。”
第57章 产后抑郁
“产后抑郁?”
官婷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戚良,他第一次在医院和陈澄谈话的时候就觉得她整个人状态不对劲。
官婷临时从网上给戚良找了有关帕罗西汀的药品说明书,“这是女性围产期和哺乳期最安全的抗抑郁和焦虑的药物之一,所以这药应该是陈澄自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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