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雁行突然打断,“踏实、正直、勤奋?”
“……”何已知愣了一下,挑起眉,“我不是吗?”
“你可能是,”雁行忍住笑意,“但这绝对不是你排名前三的优点。”
剧作家忍住了询问自己前三个优点的冲动。
“香椿树的寿命一般都不到50年,爷爷的这棵已经是暮年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他们每次修剪时,都会留下最好的枝条……就是这个。”
老何让何已知不要告诉他哥,因为最好的枝条一年只有一根,他哥想要的话只能等到明年再开春。
“我爸还说,等他退休了,他可以回村子里给我们种一棵新的。”
雁行看着即使被砍下来装在盒子里,也依然坚硬舒展的椿树枝,脑子里想起的却是何已知在他后院种的那棵柔弱的,一阵风都可能刮倒,但奇迹般地活过了冬天,现在还在苟延残喘的流苏树。
于是他说:“谢谢叔叔,但我已经有一棵树了。”
何已知耸了耸肩。
随手整理头发时,他发现了一块未擦干净的奶油,选择到洗手间处理。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除了我妈,没人稀罕他的树杈子。”
雁行轻轻抚摸着树杈上的小凸起,垂下眼帘,声音中有些难得一见的不安定。
“我相信我确实欠你一个解释。”
何已知有些意外,他已经在心里认为雁行不打算理这件事。
“嗯?”他在洗手间回答。
雁行有些局促地开口:“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真的没接到,我去了荷兰,为了……见我的母亲。”
何已知诧异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次和你通完电话之后。”
为什么?何已知觉得奇怪,但他更关心别的问题:“你有没有告诉她——”
“嗯。”雁行坚定地回答,“我告诉她我们在一起的事。”
“真的?”
“我骗你干什——”
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还在继续,雁行的侧脸却被水珠冰了一下。
何已知突然从厕所里跑出来抱住了他,额前垂下的头发还滴着水,夹在两人的皮肤中间,但他浑然不知。
“谢谢你,”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肩膀上传来,“我太高兴了。”
雁行不以为然:“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
笑声逐渐停息,何已知扭头看着雁行,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金箔在燃烧:“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一下……伯母吗?”
“有什么好见的?”雁行推开他一些,将装椿树枝的盒子移到一边,“你早就见过了。”
“我什么时候见过……”何已知嘟囔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妈在荷兰?”
“对,阿姆斯特丹艺术学院,舞蹈顾问。”雁行回答。
剧作家眨了眨眼,一些被淹没在角落里的记忆重新翻涌了出来——
“同学来图书馆报告厅听讲座吗?”
“卢老师马上要去荷兰做顾问了……”
像精灵一样优雅的女教授,竞技舞蹈专题讲座,特邀嘉宾雁行……
噢。
何已知恍然大悟——
“卢教授是你母亲。”
“没错,卢琳,”雁行看着他,虽然不明所以,但却很享受他受惊的样子,“需要我向你解释为什么我和她还有侯灵秀的姓氏不一样吗?”
“我知道,男权社会的冠姓权。”剧作家晃了晃脑袋,“那她岂不是……”
“放心,”雁行的手指插入了何已知的发间,将浸湿的头发梳开,“她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这算是好事吗?”何已知苦笑着,心脏和太阳穴跳动不已,“那你告诉她我们在一起,她怎么评价我?”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你是我的男朋友又不是她的。”
“好吧,”何已知直起身来,认真地说,“无论如何,我还是很高兴你告诉她。”
“我也是。”雁行说,指尖被何已知的发尾缠住。
他直直地撞上何已知的眼睛,眼中平静无波,没有因为自己说谎而感到心虚。
卢琳确实不记得何已知。
但她从来不需要见到一个人才会对他有所偏见。
雁行只是在飞机上,就可以想象到卢琳会如何挑剔何已知,就像她不满意雁行的一切一样。
但是这不是何已知的错。
雁行变成一个残废让自己的母亲失望透顶这件事,和他完美的男朋友没有任何干系。
这就是雁行一定要当面见到卢琳的原因。
后者显然没有想到,雁行会跑到荷兰来找她,而且一见面就告诉她,他交了一个男朋友,那个人想要见她。
起初,卢教授并没有把雁行口中这个叫何已知的年轻人当回事。
她只是翻查了一下自己的日程,随后告诉雁行:“明天上午10点,我可以两节课程之间给他十五分钟。我相信这已经足够了,希望他能比之前的那些人表现得更好。”
如果是以前的雁行,就会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自觉地离开,等到第二天再按时带着人现身。
他会在这十几个小时的间隔里做一些准备,比如给何已知购置一套定制的西装,告诉他一些卢琳的个人喜好……之类的。
卢琳对此胸有成竹。
但事情却发展得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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