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戈向来手脚凉, 被子就比别人厚一点。
平日里睡觉就得靠暖气，今天没开竟然也不冷。
池朝的腿也热乎乎的, 隔着睡裤就能感觉到热量。
而且，还不自觉地顶着他。
陆戈反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池朝闷哼一声, 歪一边窝着去了。
陆戈嘴角噙了些笑，把被子往对方身上推了推。
二十出头正是精神的时候，不过池朝心里没底，一直就谨慎地和陆戈保持着距离。
也不是不想，就是更愿意去尊重陆戈的意愿，努力憋着自己。
而陆戈这边说不想也是假的, 只不过他能忍住, 最起码没池朝那么猴急。
“脑子里拎出来就那几两破事，”陆戈幽幽道, “几点了？”
池朝摸到手机，哑着声音道：“五点。”
陆戈打了个哈欠, 有点早。
“你要起么？”池朝缓过劲, 拄着手肘直起身子，“我去做早饭。”
“不起, ”陆戈又把池朝拉回被窝，“再睡会儿。”
池朝十分配合地往陆戈身边一缩，蜷着手臂乖乖躺着：“哥，你还热吗？”
“还行，”陆戈平躺着睡，“你呢？”
池朝伸着手臂小心翼翼地在他肩膀处圈了一下：“这样呢？”
“热。”陆戈说。
池朝又把手给收回来了。
“别戳我。”陆戈蹬了池朝一下。
池朝往后挪了挪身子，忍不住道：“这样还戳得到？”
陆戈在他的脑袋上呼噜一把，忍不住笑了。
池朝抬起头，鼻尖盯着他的掌心，拿到唇边亲了一下：“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抱会儿你，没别的意思。”
这话陆戈还是信的，狗崽子有那贼心估计也没贼胆。
他翻了个身，和池朝面对面侧躺着：“来聊聊，当初你和我妈就说了些什么？”
池朝顿了顿，思考了一秒道：“也没说什么，阿姨跟我讲道理。”
“怎么讲的？”陆戈又问。
“让我好好考虑，想清楚。”
池朝刻意省去了齐箐那些强制性的要求，陆戈叹了口气，在池朝脑门上拍了一记。
“我和我妈是母子，母子之间可以有矛盾但没有隔夜仇，知道吗？”
池朝眨了眨眼，人往被子缩了几分。
“她让你别再找我？”陆戈问。
“不是那个原因，”池朝垂下眸子，“其实我想过回复你，但是又怕你生气，那时候我在外地，你生气了我也赶不回来。”
一个结果并不是靠单个原因导致的，真要说起来，池朝能列出不少原因。
但平心而论，还是胆怯和逃避占了上风。
在走之前他也想过把一切与陆戈和盘托出，两人事先商量好几年后见，齐箐也并非一定就能知道。
但是这样池朝多少有点瞧不起自己，以后更会愧对于长辈。
“算了，”陆戈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来吧。”
-
今年的除夕在一月份，新年来得有点早。
生活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样子，齐箐带着他们出去置办年货，然后再吵吵闹闹回家包饺子看春晚。
只是陆晨没那么话痨，开始抱着手机戳个没完。
齐箐偶尔说她两句，倒也不再把话题落在陆戈身上。
陆向明喊池朝喝酒，狗崽子半杯下肚就开始有点接不上话。
齐箐把剩下半杯挪给陆戈，对自己老公责怪道：“他又不能喝酒，你还总喊他喝。”
“咱们老陆家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陆向明啧啧了几声，“你这酒量得练。”
桌上安静两秒，就连陆晨就抬起头来。
“喝酒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陆戈率先打破沉默，把池朝的酒杯端过来，“再说职业原因也不能喝。”
“在校不行，”池朝的手顺着桌沿往陆戈那边溜，“但是回家可以喝一点。”
陆戈“啪”的一声把池朝的手打开了。
陆晨咬着一块排骨“嗤嗤”地笑。
吃完饭，池朝直接倒床上躺尸。
陆戈帮齐箐收拾桌子，陆晨捧着手机在阳台煲电话粥。
“小朝睡着啦？”齐箐小声问陆戈。
陆戈帮他洗着碗：“一挨床就睡了。”
“他爸那么能喝酒，生个儿子酒量这么差，”齐箐笑了笑，又道，“你爸也是个没谱的，以后别让小朝惯着他。”
陆戈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了有用吗？”
齐箐陆向明开口让池朝做什么，池朝那还不跑得飞快就往前冲。
“唉，”齐箐叹了口气，“就是太乖了，你和小晨学一点也行啊。”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夸他，”陆戈就给逗笑了，“乖什么乖。”
母子俩说了会话，陆向明在主卧那呼噜打的简直震天响。
齐箐最后拖了拖地，随口问道：“小朝睡觉不打呼啊？”
“不打，”陆戈倒了杯水，放桌上冷着一会儿齐箐喝，“挺老实的。”
“就要找睡觉不打呼噜的，”齐箐愤愤道，“我忍你爸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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