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桥扬声,自信满满地告诉他:“这题选 C 。"
很久以前的事了,以至于徐彦洹每次回想起,都不确定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一场梦境。
醒来后的俞心桥窘迫至极,摸着脸上压出来的红印,试图甩锅:“都怪天气太好了 … … “
边说边瞅徐彦洹的肩膀,似在观察上面是否残留口水的痕迹。
晒完的被子塞进被套,徐彦洹把换下来的四件套丢进洗衣机。
返回的时候主卧门虚掩着,抬手轻推,入目是一片白皙的脊背,蜿蜒而下的脊骨隐入裤腰,形状漂亮的肩脚正随着动作起伏。
俞心桥在换衣服。
没等屋内人听到声音,徐彦洹就退出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回到书房,他摘下眼镜,合眼,捏了捏眉心。
那画面却愈发鲜明,挥之不去。
手撑在额角,待呼吸逐渐平静,徐彦洹下意识地打开抽屉,摸烟和打火机。
理智压不伤中动的时候,抽一根能缓解些许焦渴的情绪。
却在手指触到烟身时,蓦地停住。
想起上回在阳台抽烟,俞心桥路过时不住地咳嗽,被烟味呛到脸都皱成一团。
收回手,关上抽屉,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隔夜的凉白开。
不是第一次。
同住一个屋指下,以后或许还有很多次。
自结婚以来,徐彦洹罕见地生出一种类似无奈的心情。
不知始作俑者是否知道,这在一个心有杂念、全然不坦荡的人眼中,算是明晃晃的勾引。
08 .
新年的第一天,俞心桥在首都音乐厅有专场演奏会。
结束后的庆功宴推脱不掉,俞心桥在后台给徐彦洹打电话,说今天自己会在外面吃过饭再回去。
电话里徐彦洹应道:“嗯,我正好也要加班。”
挂掉电话,徐彦逼握住方向盘,偏头看一眼矗立在夜色中灯火辉煌的音乐厅,踩油门,缓慢地驶入车流之中。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到黄老板店里。
上次去是领证之后,黄老板听闻这个好消息,要给他们请个乐队庆祝,最后因为两人的共同抗拒未能实现。这次看到徐彦洹独自前来,黄老板咬着烟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又被甩了?”
六年前俞心桥一声不响地离开浔城,黄老板曾问徐彦洹,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徐彦洹说,没,是他把我甩了。
因而这个“又”就很微妙,有那么点看破不说破的意思。徐洹彦睨黄禾一眼,不吱声,像往常一样找个地方坐,拒绝了递过来的烟。
“你这小子哪儿都好,就是没长嘴。‘’黄禾把烟揣回盒里,“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把戒烟的事告诉他,你是不是以为每个人都那么细心,都能自己琢磨过来,发现你的好? "
徐彦洹淡声说:“不需要。“
他不需要俞心桥发现他的好。最好俞心桥能一直记得曾经他对他的不好,最好真的是在报复他,百般挑剔,千般苛责,万般不满意。至少这样的关系黏性强,比其他了到可关系都要长久,稳定。
黄禾听了直呼有大病。
“我就没见过比你俩还别扭的一对儿。”他把手里的烟碾灭,臼眼翻到天上去,“你俩就可劲儿折腾吧,就当是耐力比赛,看最后谁先撑不住。”
徐彦迫没理。
但他自里隐约知道,先败下阵来的一定是自己。
晚上喝了点酒。
撑着额头小憩的时候,依稀听到黄禾在跟谁打电话。徐彦洹以为他在给自己叫代驾,心说不如在这里凑合一晚,家里又没人,回去做什么。
到底还是被扶上了车。徐彦洹不胜酒力,上车便后仰身体,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如果不是被这位驾驶技术堪忧的“代驾”几个急刹弄得反胃想吐,他大概率到家才会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就吃了一惊。
“ … … 怎么是你?”
俞心桥坐姿笔挺,双手握着方向盘,瞧徐彦迫一眼,马上又转回去看前窗:“你醒啦。”
答非所问。
徐彦洹没有盘根究底的习性,见他不答便也不追问。
车内过分安静,第一次开徐彦洹的车的俞心桥伸手去开车载音响,刚一打开,蓝牙自动连接车主的手机,播放最近常听的内容。
不是流行乐,也不是提神醒脑的 DJ 串烧,更不是俞心桥刻板印象中的法制新闻频道,而是钢琴曲。
非常熟悉的曲子,德彪西的 《月光》。
轻灵柔美的旋律中,俞心桥不自觉握拳,将方向盘捏得很紧。
随后故作随意地问:“你平时也听钢琴曲? "
徐彦洹“嗯”一声。
“是那种歌单吗?一百首必听的古典钢琴曲 … … 之类的? ”
这是合理猜测。作为一名工作枯燥忙碌的律师,以及一个过往从未表现出对音乐感兴趣的人,俞心桥很难相信他会为曾经听到过的一段旋律,特地打开音乐软件搜寻,再添加到收藏列表。
“不是。”然而徐彦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是六年前你给我弹过的曲子。”
六年前,徐彦洹生日那天,俞心桥曾弹奏这支曲子送给他。
在那之前,他们接了彼此之间的第一个吻。
徐彦洹没忘记当时给自己找的借口——今天是我的生日,或许我可以自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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