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徐彦洹先开口:“害不害怕?”
俞心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徐彦洹的声音很低地说:“我记得夜里下雨,你会害怕。”
俞心桥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想起,当年和徐彦洹第一次通电话,便是在一个暴雨的夜晚。
当时他被关在洗手间,外面电闪雷鸣,他一边叫嚣着“找你聊天不行吗”,一边被吓得蜷缩在墙角哆嗦,手机都掉在地上。
当时徐彦洹是什么反应?看似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然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是听出他害怕,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双倍时薪”?
难以描述此刻的感受,俞心桥说:“那是因为打雷。”
“现在还怕吗?”
“……不是很怕了。”
似是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犹豫,徐彦洹很轻地笑了一声。
俞心桥愣神。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徐彦洹笑。
好可惜,为什么是在电话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有两天,赶在周末之前。”
“……嗯。”
“这个周末,有空吗?”
没话找话的僵硬气氛被徐彦洹的发问打破,俞心桥下意识坐直身体:“有的。”
两人工作都忙,意外加班是常有的事。
因此更要提前做好安排,诚恳地发出邀请。
徐彦洹说:“听说有家新开的餐厅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俞心桥回国不久,生活上十分依赖“老同学”的关照,尤其是哪里有可口美食,更是他关注的重点。
不过俞心桥知道,这并非探店而已。
“我要考虑一下。”俞心桥说。
“那我等你考虑。”
徐彦洹的“等”真真切切,不掺一点水分。他不说拜拜,也不挂电话,就这样霸占着俞心桥的手机,保持连线状态,等他给出答复。
俞心桥洗完澡回来,看见电话还通着,凑上去“喂”一声,那头立刻有应答:“想好了?”
俞心桥惊讶:“你还在等我?”
俞心桥简直拿他没办法:“那好吧。”
刚才还为看不到徐彦洹笑的样子而遗憾,这会儿就开始庆幸,好在徐彦洹看不见他。
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俞心桥还不忘给对面施压:“要是不好吃的话,你得带我去吃虾仁馄饨。”
许是对他的挑食早有预计,又或许怕他反悔,徐彦洹立刻应道:“好。”
挂断长达三十七分钟的电话,俞心桥不顾头发还在滴水,飞扑到床上打了个滚。
他把莫名烧红的脸埋在枕头里,心想刚才的对话怎么有点熟悉?
直到睡前,俞心桥才猛然想起——那天在馄饨店求婚,似乎就是差不多的情形?
如果没有意外,这将是两人的第一次约会。
俞心桥会仔细打扮一番再出门,气氛不错的话,晚上沐浴后,他说不定会穿上衣柜里那件只有一层网纱的透视装。
他还要准备许多想说的话,那六年的生活,可能让徐彦洹误会的事情,还要告诉徐彦洹,刺猬取名叫“洹洹”,是因为它很像你,炸刺时扎得人好痛,却也会在放下戒备后露出柔软的肚皮。
还有,没有人规定一定要谈过恋爱才能结婚,婚后再学着接吻,试着一点一点靠近彼此,也足以惊天动地。
俞心桥发现徐彦洹不戴眼镜的时候会变得诚实,所以他决定如果能再近距离看着徐彦洹,一定会替他摘掉眼镜,坦诚相对地问他:“你是不是会魔法?”
一种让我无法不喜欢你的魔法。
或许年少冲动的喜欢一旦过了那个时段便难以为继,但只要地球是圆的,只要还能相遇,俞心桥永远会坠入“喜欢上徐彦洹”的轮回中。
俞心桥不知道的是,徐彦洹同样做足准备,处在忐忑不安的心境里。
哪怕比起六年前,他已经不畏风雨,不必瞻前顾后,能藏起那些丑陋肮脏的过去,把最好的都给俞心桥,已经是他最大的底气。
徐彦洹想问俞心桥为什么不戴戒指,如果不喜欢款式,可以重新定做,直到你满意为止。
还想告诉俞心桥,我不会让其他人坐上车子的副驾,不必偷偷在上面贴贴纸,那个位置也属于你。
再问问俞心桥想不想要婚礼,我们是新婚,现在补办也来得及。
关于那六年,如果某次去接俞心桥的时候,被问到“你是不是在等我”,徐彦洹多半会回答:“是的,一直在等你。”
大四那年,徐彦洹作为国内赛晋级队伍成员前往荷兰海牙参加ICC英文赛,比赛结束后,他没有跟大部队一起从阿姆斯特丹直飞回国,而是飞往美国纽约,去到俞心桥所在的音乐学院。
从当年的班主任那里只打听到学校名字,其余一概不知。
到地方,行走在那条乐声缭绕的街道上,徐彦洹不禁猜测,这钢琴旋律声中,会不会有一段来自俞心桥那双灵巧漂亮的手。
也不是没想过偶遇,只是太清楚命运不会总是眷顾于他,能来到这里,呼吸过俞心桥呼吸着的空气,已经足够幸运。
就像人总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哪怕是为了保护他,是违心之举。
处理完工作回到首都,徐彦洹刚下飞机,就收到了俞心桥车祸的消息。
匆忙赶到医院,俞心桥仍在昏迷,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徐彦洹第一时间去到警局了解情况,处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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