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上次想送水时付辞手里就是自己的作业。
进了教室，祈言拿出英语笔记本想巩固一下语法，周遭并不安静，可这个并不会影响他的学习效率。
可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大家除了赶作业，好像都在讨论一件事，字里行间还提到了黄志。
这一下吸引了祈言的注意力。
“哇，你们知不知道，昨晚有人把高三的那个黄志狠狠收拾了一顿，把他关在一个荒僻的废弃工厂，整整一晚，可真是大快人心！”
黄志不光是高三的毒瘤，在整个学校都是出了名的，看谁不顺眼谁就要倒霉，没人愿意跟他沾上关系，也没人敢真的得罪他。
“你这说的就不准确了，你以为只是简单关了一晚吗？”另外一人压低声音，“黄志今天都没来上学，听说是晚上又被冻又被吓，直接发起了高烧，他小弟也是，魂不守舍的，进学校被人一问，就全招了。”
“黄志肚子挨了十几拳，反抗的时候被人直接揍趴了，手心跟膝盖磕地血淋淋，然后被关进了工厂。”
“还有，黄志小时候被狗咬过，很怕狗，那人就在工厂里栓了一条疯狗，绳子距离他们不到十厘米，狗冲着他们叫了一晚上，将人折磨了一晚，直到天亮才被放走。”
据那个小弟说，晚上他们有人实在太困，也不那么怕狗，就昏昏欲睡，那人就用棒球棍狠狠敲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笑着威胁他们，要是谁敢睡，下次棒子敲的就不是地了。
赤/裸裸的威胁，将他们吓得整晚都不敢合眼。
最开始出声的那人听了这些忍不住摸了摸胳膊，忍不住问道：“那黄志他们不会跑？”
那么多人，干不过一个吗？
“呵，那人直接拿着一个棒球棍在旁边守着，谁敢动？黄志就是前车之鉴！”
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祈言还是将他们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黄志昨晚被人在废弃工厂关了一晚？而且受伤的位置，跟他身上的如出一辙，还有棒球棍……黄志就是用这个别在器材室门上把他关起来的。
祈言下意识回头朝后排的付辞看去，対方対周围的讨论声视若无睹，腿依旧大剌剌地伸在过道，拿着笔，皱着眉头赶着作业，还时不时打个哈欠，明显睡眠不足。
饶是那些人没明说対黄志出手的人是谁，他也能猜到。
只有付辞才有这么大的威慑力，把黄志的小弟吓成这样，甚至闭口不敢提他的名字。
可黄志不可能被揍成这样还忍气吞声，这件事迟早会被捅出去，他不知道付辞是把事情处理干净了还是其他底气。
祈言思考半晌，跟别人要到了黄志的联系方式，给対方发了两条消息。
【操场器材室旁边的路灯下有一个摄像头。】
【我们扯平了。】
祈言在赌付辞做事有分寸，他既然选的是郊外的废弃工厂，那么很大可能是没有被拍到的，而黄志尽管路上一直小心绕着摄像头走，可还是漏了一处。
黄志校园霸凌他，他是有切实证据的。
尽管他只受到了一点皮外伤，黄志则是身心都被严重摧残……
祈言不会同情他，相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只觉得出了口恶气。
世上本没有公平可言，黄志不可能是无辜的，他只需要保证付辞能从这件事摘出去就行。
*
之后，尽管学校讨论的依旧热烈，可没人来找付辞的茬，下午黄志一瘸一拐来到学校，闭口不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晚自习后，祈言从其他同学口中听到黄志的反应，垂下眸，表情没变，继续认真做手底下的试卷。
他知道，这件事告一段落了。
就算付辞跟黄志再起矛盾，吃亏的也不会是付辞。
试卷做到一半，付辞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篮球，额上都是细汗，显然是打球中途过来的。
祈言写题的笔渐渐停了，嘴唇却不可抑制地，微微翘了起来。
看来，他猜的没错。
在知道付辞是为他出头后，祈言想通了很多。
黄志为什么过了一周才来找他？以対方恶劣的性子，不可能忍这么久，祈言只能想到一个理由，付辞知道黄志找过他的麻烦，可能还为了他跟黄志正面杠上，威胁过。
祈言甚至怀疑之后每晚付辞都会护着他回家，因为黄志明显是在抓他落单的时候，周六他是画画太入迷忘了时间，才给了黄志可趁之机。
付辞当时应该以为他在白天就会自己回家。
还有一点，周六那晚，付辞背着他走的路线不可能跟他平日惯常走的一模一样。
要知道从学校回家的小路有很多，祈言怕黑，几乎是绕了最远的那一个，偏偏付辞却能准确地复刻下来，将他背回了家。
今天早上在门口的相遇也是，付辞就是为了跟他一起上学故意那么早出门。
対方很清楚自己的作息，就像现在，付辞也是来找他的。
如此种种，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付辞在偷偷保护他。
付辞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一会，假装收拾东西，眼神却疑惑地看着前排的端正的背影。
这个点祈言应该准备回家了才対，可他在教学楼下等了一会，竟然没人下来。
他担心出事，赶紧上来，却发现祈言好好坐在教室里写题，看样子没准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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