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意相通以后齐总的病情就已经基本稳定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都很信任彼此，齐暮楚也已经好久都没再吃过飞醋了。
但纪离仍记得当初脑子坏掉的齐总，很介意自己跟助手的关系。
齐暮楚今天的状态不大好，纪教授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才刚介绍完人，他那一脸阳光的小学弟就对齐暮楚，继续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小陈学弟笑着说：“您好，我是新上任的纪学长的助手，能认识和跟随纪学长我很荣幸。”
纪离：“……”
“哦？是么。”
闻言，齐暮楚又侧目，深深地望了纪离的小学弟一眼，语气意味深长。
但他却也没说什么别的，感觉上就是两个人随便地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地客套交流。
齐暮楚复又转回眼，狐狸一样轻轻一眯，拉住纪离的手：“老婆，我们走。”
他气场强烈，说要走，那就一定得走。
“好。”
纪离本身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感觉齐总今天真的怪怪的——纪离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齐暮楚已经自顾自地去他的位置上、在他的座椅背上拿起一件大衣，然后拉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上去很急。
而这对于向来运筹帷幄、少有不淡定的齐总来说，就是反常了。
纪离倒也没问他究竟怎么了，老实地被拉到了楼下，披上大衣又被塞进了车里，齐暮楚全程一句话没说。
倒是两个人都坐进了车里、车门砰地一下关上了以后，前排负责开车的徐轻问了一句：“齐总，您还头疼吗？”
“头疼？”
纪离闻言立即直起了背，扭过身子望向齐暮楚：“你头怎么了？”
“没什么。”齐暮楚说。继续云淡风轻。
然而前排的徐轻却说：“齐总下午开始就头疼了，还不叫我跟您说，夫人，要不然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闭嘴。”齐暮楚打断他。
可纪离却敏锐地发现了事情不简单。
齐总偶尔会胃痛，连续工作时间太久也会有头痛的症状，而小徐助理身经百战，什么情况没见过，但这一次纪离却明显从他语气中听见了焦急和惊慌！
那很显然，事情就不是单纯地齐总头痛了。
这样想来，刚才齐暮楚直接去楼上找他，还的确蛮反常的。
彻底地互通心意后，齐总便经常会表现出一些独占欲，也会很黏人，并且还曾经半开玩笑半霸道地表示想要把纪离关起来，谁也不给见……
但事实上，齐暮楚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什么。
涉及到自己工作的事，齐总也向来有分寸，给足了他自由的空间。
像忽然跑来查岗这种事，齐总可从来没做过。
刚才那架势，倒有点像了——他忽然出现的地方并不是研究所上楼的通道，很显然齐暮楚是早就上到了他们那个楼层，又在某个地方停驻。
全程都没给自己打电话。
倒真有点像查岗……
并且因为纪离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爱人。
所以对方的一点点反常他都能感受到。
纪离望着齐暮楚，眼神里有些担忧：“……你不是说两三点钟就会来接我的吗，怎么这么晚才来？是因为头疼？……”
意想不到的，齐暮楚没有继续强调他没什么事，而是骤然说：“原来老婆还能注意到我是这么晚才来啊。”
纪离：“……？”
这话……这语气……
齐暮楚：“既然知道我这么晚才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问一声？”
纪离：“……”
这就，好阴阳怪气……
齐暮楚却又是发出一声低沉的笑，乍听起来尤为悦耳，但仔细一听，却又有几分让人惊悚：“不会跟你新来的小学弟相谈甚欢、聊得太投入，就把老公忘了吧？”
“……”
好吧确定了，他就是在阴阳怪气！
感觉到车厢里的凉意，纪离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前方。
透过后视镜，他正好跟小心翼翼往后打量的小徐助理互看了一眼。
小徐助理立即一阵龇牙咧嘴地冲纪离做鬼脸、做暗示，很显然这一下午他被荼毒的不轻。
而折磨他的罪魁祸首就是……
纪离看懂了。小徐助理给他传达的意思……就是齐总现在又不正常了！
纪离当即抬手摸了摸齐暮楚头顶的伤疤。
自从外伤好了以后齐暮楚就停止吃药了，精神类的药物他则一直坚持不吃，说会影响智力。
纪离对此多少还有些担心，前一阵儿在他的坚持下，齐总有去做了个复查。
检查结果还是很好的，显示齐总的神经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依齐暮楚所说，他脑中的剧本也已经消失。
不过医生也说了，是基本正常。
还有几个脑波频有点不稳定，也可能有再度出现幻觉的可能性……
猛地被亲密的爱人摸了头顶的伤，齐暮楚倒是定了一定，没继续发疯。
只是他眼睛一眯，侧头看向纪离：“怎么？”
“在摸什么？”
“没呀。”纪离下手很轻，即便知道那里的外伤早就好了，也怕弄疼对方。
轻轻抚触那里的伤疤，他说：“我就是看看你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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