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还没有。”
“……果然学霸之间是不会有爱情的。”
“还爱情？我看是一山不容二虎！”
“那倒不至于，咱纪神多柔和啊，什么人他容纳不下啊。”
“我看齐老板也很大气啊，有格局……除了没啥表情，也不交朋友之外。”
“不过当初纪神亲口说他喜欢齐老板的，难道还能是我听错了吗？终究是错付了！”
“唉我已经不期望他俩有啥了，就好想看这俩神颜在一块儿啊……哪怕一起走个路也行啊！有那么困难吗？”
……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传闻有误——
纪离似乎并没有喜欢齐暮楚。
再后来，传言又有变。
全学校都开始流传着“纪离与齐暮楚之间不和睦，两大神似乎有龃龉，对面不相识”的说法。
并且两名当事人并不为之所动。
又一个月过去。
周末。西山陵园。
“老板，最近的生意这么难做了吗？咱们都要来这地方打散工了？咱公司还是安全的吧？”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一边掸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跟着前面个子高挑的少年下山。
齐暮楚轻轻抿了抿唇角，他这员工心眼实，干活麻利哪里都好，就是嘴不好。
本来齐暮楚是做电子元件倒卖生意的，怎么着与陵园都做不成买卖。
是他的一个客户请他帮忙，要借他的车和人帮忙来陵园送一批货，他这才往这边跑一趟。
此刻已经搬完了东西，两个人走在下山的路上，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日落西斜，阳光已经不是很强烈。入秋后的滨城已经开始降温，或许是陵园的树木众多，这里温度还要偏低了许多，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座座森然挺立的石碑。
“……这儿挺凉的，如果不是天还亮着，还挺吓人。”中年男人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
无巧不巧，男人话音一落，一片寂静的陵园内就响起一声呜咽。
男人：“？！！”
男人被吓了一跳，齐暮楚倒是镇定，他个子高，又素来警觉，立即循声望去，就见远处的一棵小树下面，一块光洁的石碑前蜷缩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双手抱膝，就坐在冰凉的水泥台上。分明四肢看起来极为修长，偏偏却缩成小小的一团。
而齐暮楚向来眼神不错。
斑驳的树影下，他觉得那半边面孔埋在臂弯里的少年，很像是自己的一名同学。
他身边被吓到的男人用方言骂了一句，大抵是说谁这么晚了还在这吓人。
齐暮楚则骤然定住脚步。
见他不走了，中年男人再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催促：“老板？走啊，你晚上不是还有应酬……”
“你先回去。”齐暮楚嗓音淡漠地说：“回去自己记三倍工资，辛苦了。”
……
打发掉自己的员工，齐暮楚独自向蜷缩着的少年的方向走去。
陵园地势复杂，齐暮楚可以直接在远处的高地看清少年的面孔，但走过来时还是绕了一段路，最终从另一侧来到少年的身边。
“同学，你怎么了，没事吧。”
齐暮楚清冷疏阔的嗓音响起。
乍然响起的声线低沉，但却不给人突兀的感觉，地上的少年闻声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缓缓转头，率先露出眼尾处，眼角边的那一颗小泪痣。
大概是刚刚哭过，少年的眼睛还发着红。
一直温润杳亮的眼里泛着水光，鼻尖也略微有些发红，肤色依旧莹白如玉。
这样一抬眸，让齐暮楚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里接触过的一只小兔子。
齐暮楚下意识伸出了手：“要起来么？地上凉。”
少年似乎对他忽然的善意有些惊慌，无意识地就伸出了手，指尖和掌心一片冰凉。
齐暮楚眼皮下耷，轻轻握住对方纤细的手指，将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
少年起身的时候，齐暮楚注意到他长裤的侧面有一大片湿润泥土留下的污渍，看样子像是摔跤了。
“为什么在这里哭？”
……
话问完齐暮楚就有些后悔了。
一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很忌讳哭这个字眼，更何况是被同班同学看到。
他觉得自己问的或许有些过于直白，一瞬间有点担心少年会觉得窘迫。
但没想到少年听见他的问题，表情又是一阵泫然欲泣，不仅没有掩饰眼里的悲伤，甚至眼睛还又红了一圈儿。
齐暮楚：“……”
他倒是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纪神在校外竟然是……这样的画风。
对面的少年已经简单摇了摇头，模样文静又乖巧，认真回答他道：“没什么，我只是来祭拜家人。”
“祭拜要这个时间？”感觉对方是在诓骗自己，毕竟他一直都没看懂过纪离的心思。
齐暮楚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的手表：“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被少年古怪地看了一眼，齐暮楚才发觉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总是过分地严谨严肃，认死理。
……他跟对方又不熟，纪离骗他做什么。
更何况男生为什么这个时间在这里，关自己什么事？
他随即撂下戴着手表的那只手，不想再多管闲事，准备就此离开，但没想到少年却询问他说：“祭拜难道还要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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